这个方楚辞,小时候看着就是个不省事的,她曾经很多次派人想要除掉他。
可无奈贱人命大,无论杀多少次,这个贱人依旧顺顺利利的长大了。
不光如此,还抢了她儿子的皇位!
这口气,无论如何都是忍不下去的!
皇后深吸了两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内心后,复而将话题转向另一个方向:“不说这个,听说你这次回来,还带了个身份不明的女人?怎么,这是着急要给自己留后了?我还听说那女人身怀有孕,可别是什么外边不明不白的野种,白白脏了我们宫里的地儿。”
要论嘴巴毒,这位东篱的敏仁皇后是当之无愧的。
因为外戚强大的缘由,她嫁给先皇时就是正妃,多年来更是对先皇全无敬怕。
要论骄纵,只怕阿依夏木的性格都比不上她分毫!
这嘴下不留情的性格,便是多年来位居上位,被先皇还有强势的外戚惯出来的。
但方楚辞可不吃她这套,涉及盛卿尘,还是如此难听的语气,他眼睛里一下就迸射出冷光。
整个人身上阴邪的气质展露无疑。
他对这个后母,小时候是觉得自己要成长,绝不可能在这深宫之中受她掣肘,所以倔强的一点一点从泥沼里摸爬着长大了。
后来他在暗中发展势力,年岁渐长,他又觉得区区妇人眼界太小,她们永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以为靠山牢固就是一切,他便渐渐的不屑起来。
他培植党羽,安插羽翼,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将一半的东篱大臣变成自己的人。
就连先皇去世,都其实跟他有着莫大的干系。
可是方楚辞是个丧失五常亲情的人,他势力渐强以后,只觉得宫中妇人见识太短,他许多时候都懒得计较。
所以先皇死后,他不屑清除后宫,而是任由她们依旧在这宫墙内院当个无知妇人。
若是皇后知道顺应实事,像方才的容妃僖嫔一样,能辨清如今东篱的主人是谁。
他或许还能全敏仁皇后一个安稳的晚年。
可她偏要踩他的逆鳞。
那女人这三个字从敏仁皇后嘴里出来的瞬间,方楚辞就觉得自己深藏在内心很久没有被激起的一股杀意怃然冒出了头。
在这进入酷夏的清晨,敏仁皇后突然觉得一阵冷气袭来,在她脖子处绕了一圈。
而方楚辞的眼神.……她甚至不敢直视。
敏仁皇后扶着身边伺候宫女的手,徒然退了两步。
方才逞一时口舌的时候没有细想,如今反味过来,她如今身后没有了先皇撑腰,就连自己的外家,也在方楚辞的人的压制下,在朝政上抬不起头。
她好像,确实没有资格招惹如今的方楚辞。
但她不甘示弱:“你、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瞧着本宫,太子,太子如今还被你禁足在东宫,你好大的胆子,那可是你父皇亲封的太子!你赶紧将他放出来!”
“母后。”方楚辞微微眯眼喊了她一句,语气却如冬日深潭里的水,凉的不带一丝温度:“别忘了,朕这个皇帝,也是父皇亲封的。”
他往前走了两步,突然伸手捏起敏仁皇后的下巴。
那扶着皇后的宫女是她多年的心腹,宫里的老人都称她庆姑姑,庆姑姑几乎被方楚辞一手甩了出去。
皇后大惊失色地叫了一声,下巴被方楚辞用力地掐出了一片白。
“你、你敢、你敢动、动我——”
“母后觉得,朕有什么不敢的?”方楚辞冷笑地看向她。
庆姑姑从地上跪爬起来,一把抱住方楚辞的腿:“殿下,四殿下,求您放了娘娘,她是您的嫡母,您不可这么对她啊!”
“嫡母?”方楚辞厌恶地一脚蹬开庆姑姑:“朕如今的身份你们只怕还没认清楚,那朕就亲自带你们认认清楚!”
方才皇后那翻话是真的将他激怒了,他捏着皇后的下巴几乎将她拧脱臼。
可是这些还不够。
他心底的戾气一旦被激起,不见血是抚不平的。
眼看着康文宫里就要起祸端,虽然皇帝陛下杀人不用问律法,可他今日若是真将敏仁皇后杀死在此,来日青史记载,必然会写他弑母!
站在一旁的宫女焦急万分,恨不得姜安常立刻出现在这。
她们家殿下的性子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最清楚,逆不得,逆了就得死!
眼见方楚辞一寸一寸,慢慢将掐住敏仁皇后下巴的手移向了咽喉处!
妇人的咽喉细小脆弱,几乎一只手就能拧断。
方楚辞眸里渐渐闪现出一丝疯狂,那是一种快感达成前的喜悦。
对于一个人在自己手中断气,他是兴奋的。
那种快感一旦被激起,就不可能停下来。
他瞥到一旁的宫女大惊失色,瞥到地上的庆姑姑的目眦欲裂,还有敏仁皇后说不出话渐渐瞪圆的眼球。
这一切都让他兴奋。
“母后,人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今日朕要你的命,便是先皇在此也不能阻拦,你说,人能好好活着的时候,为什么不珍惜呢?”xǐυmь.℃òm
庆姑姑声嘶力竭,可刚才方楚辞那一脚下了狠厉,她在地上起不来:“殿下,殿下不要啊!”
除了庆姑姑弱弱的呼求,这周围万籁寂静。
敏仁皇后就差最后一口气了,求生的本能让她死死地掰住方楚辞的手,修长的丹寇将方楚辞的手挠出血痕。
她张大了嘴巴想要呼吸,可是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血痕只会让方楚辞变得更加兴奋,他瞳孔深处闪烁着喜悦,像是两道燃烧的火焰。
“唔……放.……”敏仁皇后脸色惨白,几乎不能思考。
她直到现在才真正感到害怕,因为方楚辞的眼中,铺天盖地的全是杀意!
就如他自己所说,他全然不在意在自己的宫殿里杀死一个人,即使这个人是他的嫡母!
一个人在遭遇最深切的恐惧时,脑海里会挥过许多过去的岁月。
她从小养尊处优,杀人如碾死一只蝼蚁,却不知道被人攥在手心时是这样的心惊。
她为了稳固自己的皇后之位,曾给宫里的多少嫔妃下过堕胎药,又让多少皇子公主没有来得及长成。
包括面前这个曾多次被她迫害的青年。
原来死是这种滋味。
敏仁皇后恐惧到眼角流出泪水,她想求饶,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突然,侧方的正殿门边发出响动。
方楚辞猛然惊醒,向那望去,只见盛卿尘仅着单衣,满脸恐惧地望着这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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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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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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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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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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