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卿尘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王爷息怒,臣妾自然是不会损害您跟王府的利益,毕竟我如今仰仗着王爷呢。”
不会??
本王瞧你胆子大得很!
“本王警告你,别以为有着太后的懿旨便可胡作非为,待本王将你那奸夫找出来时,便是你们一家四口的死期。”
盛卿尘不听王八念经,拔腿就跑。
席上笙歌燕舞,筹光交错。
盛卿尘今日成了焦点,投在身上的目光众多。
窃窃私语不断。
官位坐席上,一个中年男子更是频频望向她。
上官爵一声冷笑,将杯盏重重掷于桌面:“我瞧你的好父亲是按捺不住想要找你说话了!”
上官爵对盛怀瑾这个岳父自然是无甚好感,趋炎附势之流,将盛卿尘嫁给他也是另有目的。
无奈他位居丞相,皇帝依仗得很。
“我爹找我能有什么好事。”盛卿尘眼睛没离开肉。
她对盛怀瑾也是了解。
当初将盛卿尘嫁过去,他存心想要盛卿尘争宠,好刺探上官爵身上的消息。
哪知道马失前蹄,刚进门盛卿尘就被软禁,这五年有用的消息一个没有。
若不是盛怀瑾卖女求荣,盛卿尘如今也不至于落得这个境地。
她自然懒得理他。
席开过半,皇帝姗姗来迟。
盛怀瑾再也按捺不住,噗通跪在了地上,叩头哭道:“陛下!”
皇帝坐在龙椅上,扫了一眼上官爵夫妇。
“盛爱卿何意呀?”
众所周知,盛怀瑾是皇帝的人。
“求陛下体恤,臣五年未曾得见小女,一时没能忍住,我这卿尘自小体弱,宣王府虽说有专人照料,可我瞧着她憔悴不少,必然是想念家里啊。”
众人皆将目光聚在那‘自小体弱’的宣王妃身上。
王妃刚吃完一筷子鱼鳍,唇角油光滑亮,面若桃花。
“.……”
“呵——丞相这是怕女儿在本王这受委屈?”上官爵冷哼。
“微臣不是这个意思,请陛下明鉴呐!”
盛怀瑾老泪纵横,一口一个陛下,活像上官爵欺辱他。
盛卿尘看的出来,盛怀瑾在这演戏呢。
皇帝沉思片刻,挥手道:“那就回府看看,阿爵成亲以来也没有携王妃回门吧,那就明日,算是回门,跟盛夫人说说体己话。”
盛怀瑾目的达成,连忙跪谢:“谢陛下大恩!”
上官爵脸色难看。
盛卿尘心中冷笑,这皇帝看似体恤老臣,却不过问亲侄子的意见,不是防备就是忌惮。
当面下脸子呢。
上官爵的父亲跟皇帝一母同胞,命途却不同。
上官墨非征战沙场英年早逝,上官爵的母亲殉情,只留下他一个独子。
坊间常有传闻,若非上官墨非早逝,按功绩,皇帝是谁还说不准。
而上官墨非的兵权,如今在上官爵手中。
皇帝疑心重,受人挑拨,格外防备这位侄子。
当初成婚便是因为皇帝在太后面前说三道四。
明天的回门自然也是别有目的。
盛卿尘掩下冷笑,这是拿她当棋子呢。
大约是因为气大发了,宴席没结束上官爵就不见人影。
盛卿尘得随他的车回王府,一路找人找到荷塘边。
夜幕降临,宫灯昏黄,荷塘边有男女低语。
盛卿尘隐在树后,看清两道紫色身影,翻了个白眼。
只听盛卿然如泣如诉道:“王爷今日跟姐姐过来,是做给我看的吗?”
上官爵许久没有接话。
开口时,不知是否因为喝酒,声音低沉暗哑许多:“你别多想,夜里风凉,回去吧。”
盛卿然不肯:“你是不是因为爹爹,才一直不提成婚的事?当初他硬要姐姐嫁与你,也是因为姐姐寻死觅活,你——”xǐυmь.℃òm
呸!
盛卿尘无语,当年还不是因为太后乱点鸳鸯谱,认为上官爵的王妃应该嫡出,这才指了盛卿尘。
寻死觅活的人不是你盛卿然么?
还有当初说她勾搭男人,上官爵看她扑到下人怀里,明明是她被人推了一手。
只是当时没有看清背后的人。
“你爹这两年的用心昭然若揭,他是想将本王当软柿子捏。”上官爵的声音响起来。
“你真不知他撮合此次回门的目的?”
盛卿然躲闪他的目光,缴紧手帕道:“自然不知。”
盛卿尘沉思出神,没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直到有人唤她:“呦,这不是宣王妃么?”
来人阴阳怪气,领头的女子一身鹅黄宫裙,恣意挑衅。
身后跟着一群官家小姐。
因在背风处,荷塘那两人听不到这里的声音。
盛卿尘福了福身:“公主万安。”
上官玥是本朝大公主,皇帝宠妃所生,与盛卿然交好,跟盛卿尘嫌隙已久。
果然,上官玥冷冷一笑:“冷宫弃妇,居然有脸来赴宴。”
身后一粉裳女子道:“还穿的如此不检点。”
上官玥又道:“盛卿尘,你早些自请下堂吧,卿然才是二哥哥的心仪之人。”
“是吗,那王爷怎的不求娶妹妹呢?还劳烦公主替我的亲妹妹打抱不平。”
上官玥被噎住。
这些迂腐的古人,盛卿尘一对十都能骂赢。
“公主息怒,”盛卿尘笑吟吟地在她脸上看了半晌,突然怪叫:“哎呀!”
上官玥无语:“一惊一乍作甚?”
“我瞧公主这眼下疲劳,近来怕是睡不好吧?”
上官玥原本是来挑刺的,启料盛卿尘突然转了话题关心她的身体。
“关你何事?”
“臣妾不才,恰巧知道公主的症结所在。等明日,我去太医院上值时,给公主带个良药,保管公主恢复气色。”
上官玥哪里会信:“太医都瞧不好,轮到你胡诌诓骗本公主?”
“公主。”盛卿尘自然熟拉过她的手,果真触手冰凉。
上官玥这典型的宫寒气虚,因为经痛导致,宫里太医又是男的,定然是瞧不好。
“都是女儿家,这种事,还是我们女人明白,您瞧我的气色便知我不诓骗你。”
说来奇怪,这群人原本都是来看笑话的。
可盛卿尘较之五年前,全身上下匀称有致,气色更是比养尊处优的小姐好上几倍!
哪有半点落魄样!
“盛卿尘,你不会吃了什么禁药吧?”身后一个绿衣女子疑惑道。
上官爵从荷塘出来便听见这一句,他拧眉瞧了盛卿尘一眼。
似乎也颇为存疑。
众人哪知道上官爵也在这头,忙跪了一地:“给王爷请安!”
上官爵别的不说,相貌是云京城里挑不出第二的,英俊的名声在外,十五岁便跟随安乐侯上过战场。
十六岁袭爵,手握三十万兵权。
总之是大创朝里多少少女垂涎的夫君。
别说盛家姐妹为他争风吃醋,在场这些官家小姐,看盛卿尘不顺眼大多都是因着她嫁了上官爵,嫉妒的。
但听闻盛卿尘被幽禁五年,显然成了糟糠弃妇,她们都暗爽。
这不,上官玥要来刁难,她们便一同赶来看戏。
而面前一堆人,恰好令盛卿然心生一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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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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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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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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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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