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娘软弱,从了他爹,后来更是移情别恋。
所以他师父恨他其实也并没有什么错,虽然这些年师父对他并不好。
但毕竟也没有伤害过他。
如果不是他爹娘的错,他娘又怎么会跟师父离开?
他,并不恨他师父。
而比起他那些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他更希望和他们在一起。
更何况天翼本来就不属于他们。
“阿雪——”
沈晚音微微错愕。
“小七,我们都不是特别热情的人,所以就算有着血缘关系又如何?有些隔阂产生之后永远都消除不掉。”
从小孤单长大的他本就带着几分凉薄,对人也不会轻易地相信。
初云骑是第一个让他感受到温暖的地方。
而南宫修玥是他第一个朋友。
闻言,沈晚音也释然一笑,“阿雪,我们永远都是你的亲人。”
她也知道白倾舞并不喜欢雪空。
既然他的亲人不喜欢他,那么他又何必去喜欢他们?
亲人并非一定要有血缘关系的,而是会守护着彼此,永不背叛对方的人。
“我睡觉去了,明天我会帮你易容,到时候我们潜进去。”
雪空却是猛地站了起来,闷闷地扔下了一句话之后走出了房门。
沈晚音先是呆楞了一会,随后却是开心地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看,雪空还是很好玩。
不过既然有了线索,她也可以安心地睡上一觉了。
雪空到了隔壁的房间之后,却是打开了窗,坐在了窗边的软榻上。
他是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对劲了,一天之内竟然对着那个女人脸红了两次。
还好都没有被她看到。
她的笑明媚得令人晃眼,而她的话也温暖得让人想要去依恋。wWW.ΧìǔΜЬ.CǒΜ
永远都是亲人——
多么美好的诱惑。他知道亲人对她来说也很重要,就算不是最重要的那个,但也至少在她心中占据了一席位置吧。
这样也好,就在亲人的位置上,永远和他们在一起。
外面,夜色正浓。
微凉的秋风拂过,冷却了他微微有些发烫的脸颊。
他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角。
如此在窗边呆坐了许久,他正准备关窗,却发觉远处有一群人正朝这边而来。
现在已是深夜,这些人又是做什么的?
那群人越走越近,最后在客栈前停了下来,瞬时围住了客栈。
雪空连忙跳下了软榻,走出了房门。
他刚想敲沈晚音房门的时候,房门已经被她打开。
他们刚走进去,门外就传来了喧闹声。
有人在楼下高声喊道:“所有的人都出来,我们是奉旨来捉拿要犯的。”
沈晚音和雪空对望了一眼,心底有了几分了然。
敢在皇城如此明目张胆的,除了是白倾舞下的命令还会是谁。
要犯?
怕就是指他们吧。
虽然不知道白倾舞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们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我们走。”
稍稍收拾了一下,沈晚音和雪空就从窗口跃出,又飞到了屋顶上。
底下的人都拿着灯,把客栈的外面照得犹如白昼。
他们的行动自然被人看到了。
只是他们的轻功极高,等到那些人喊出口的时候,他们早已离开了客栈的屋顶,几个轻点,离开了那片光亮,隐身在了夜幕之中。
而那些人果然是寻他们而来,放弃了搜查客栈,追着他们而去。
沈晚音和雪空跃进了一个人家的后院。
在里面易了容,然后又找了一个无人的房间躲了进去。
等到天亮,他们再出去,谁还认得出他们。
沈晚音的易容能被人看出是易容,而雪空的易容可是堪称完美。
就算白倾舞知道他们易了容,从那么多人之中找到他们又何其困难。不过他们也没想到白倾舞会把他们说成是要犯。
前面一段日子,就算沈晚音如何和她相斗,她都没有动用权力。
现在怎么?
这一刻,他们倒是猜不透白倾舞再想些什么了。
于是他们就这般在房间里过了一夜,又借用了他们家的几套衣服换上。
凌晨时分,便趁着无人离开了此地。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沈晚音和雪空依旧回到了那个客栈。
那个客栈不是别人所有的,正是雪空在翼云城的分店。
白倾舞也没有停止行动,在翼云城贴满了沈晚音和雪空的画像,竟然说他们是盗取天翼国秘宝的盗贼。
而且另一则消息也在翌日传出。
说是图梦国的七王爷和天翼国的女王的婚期。
还说七王爷为了表示对女王的尊重,决定休掉以前的七王妃。
这样的消息自然也在整个天下引起了一阵动荡。
图梦国和天翼国的联姻,在一定的程度上改变了七国的格局。
不过对于有些人,这个消息却是好的。
比如凰夜罹。
他巴不得沈晚音跟南宫修玥决裂,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也有人持着看好戏的心态。
还有人带着几分困惑。
反正是各有各的心思。
如此一系列的变故倒教沈晚音和雪空有些措手不及。
“她既然这么做了,我就把这个罪名给落实了。”
沈晚音决定现在就进宫去一探天翼国的密室。
“如果这是倾舞的陷阱呢?就是等着你入宫。”
雪空拉着欲要往外面走的沈晚音。
“且不说我现在易了容,就算没易容进去,她想要抓住我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沈晚音说这话的时候,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自信的光芒,令人不敢逼视。
这样的自信让人毫不犹豫地相信,她就是有这种能耐。
“小七,我觉得倾舞可能知道了一些事,比如她并非正统的继承人,又或者还知道了你的身世,所以才如此急切地想要做些什么。”
雪空不由地把自己的猜测道出了口。
“嗯,我觉得她前后变化那么大,很有可能就是知道了自己并非正统继承人的关系。”
沈晚音颔首轻应,“不过她若是真的知晓了我的身世,那也该是刚刚才知道。”
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才行动。
沈晚音当初也想过白倾舞前后的变化,但现在也已经想通了。
对从小就被捧在高处的白倾舞来说,自然无法接受这一系列的变故。
她必定骄傲的以为,自己便是那传说中的女神转世,是天翼国最纯正的王位继承者。
但知晓了一切,便犹如从云端跌落深渊。
再加上又知道这一切本该属于她沈晚音的话,一定会更加的不甘。
现在沈晚音明白冷千羽为何说白倾舞执念太深了。
很显然她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个真相,她也不打算放弃手中的这一切。
所以除掉她便是她想要做的第一步吧。
一个以自己的身份骄傲的人突然发现原来这个身份并不是真的,那么她以前的那些骄傲全然像一场闹剧和笑话。
沈晚音想,换做任何人,一开始必然都接受不了这样的转变。
她可以接受白倾舞这样的念头,也无法说她这样做错了,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坐以待毙,任她宰割。
不管这些东西当初是不是属于她,她都会从她手中夺过来。
“嗯,其实她对我的仇视何尝不是因为这个?”
雪空其实也明白,他的出现改变了很多东西。
“阿雪,我们现在就进宫,或许只要暗中跟踪白倾舞就能知道伺神者的所在。”
沈晚音也不想再耽搁时间,既然决定要这么做,必然是越快越好。
她想白倾舞肯定是跟伺神者接触过了,所以才知道了这些事情吧。“好。”雪空颔首。
从一开始,他其实就已经注定了是他们这边的人。
于是他们俩人朝天翼国的皇宫而去。
那红色的高墙阻挡得了别人,却阻挡不了他们。
并不需要从宫门进入,他们只要越过了宫墙便好。
虽然只是在宫中住了一段时间,但对于这里的布局,沈晚音大致都已了解。
这是她前世的习惯,不管到哪个地方,她都会为自己先找好出路。
“阿雪,我们先把白倾舞的贴身侍女抓来,然后你帮我易容成那个侍女的样子。我要见修玥哥哥一面。”
雪空和沈晚音找了一个偏僻处,两人商量着下一步的做法。
最能观察白倾舞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南宫修玥。
而沈晚音相信,南宫修玥一定已经知道些什么。
雪空也明白她的想法,微微颔首,“好。”
于是两人又偷偷地潜入了白倾舞的宫殿旁,等待着机会。
而白倾舞此刻正因为没了沈晚音和雪空的消息而发怒。
她的贴身侍女想起了图梦国的七王爷,所以悄悄地退了出去,想要找南宫修玥来劝解白倾舞。
而她刚走出来,便教沈晚音和雪空抓住了机会。
雪空帮沈晚音易了容,而沈晚音跟那个侍女交换了衣服。
而后他们开始分头行动。
沈晚音往南宫修玥所住的地方而去。
而雪空便带着那个昏过去的侍女往这个宫中的隐蔽处而去。
到了南宫修玥住的地方,沈晚音表现出焦急的神情,对着门口的侍卫道:“殿下在发脾气。”
没有多说什么,但侍卫却已经心领神会。
现在在这个宫中,谁不知道白倾舞把南宫修玥看得很重。
得到了侍卫的放行,沈晚音直往南宫修玥的房间而去。
她的时间有限,她自然已经顾不上敲门,直接便推开了房门,反正里面的人是她的修玥。
只是推开房门的那刹那,里面的人就朝她吼道:“谁准你进来的。”虽然他藏得很快,但是她还是看见了他正在做的事情。
这是什么?
他在放血,而他的血竟然是黑色的——
沈晚音的心不由地一怔,虽然当初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才摆脱了情蛊,但很显然这个办法很危险,很极端。
南宫修玥回过神来的时候,自然也已经认出了沈晚音。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能认出她。
从她的眼睛里,他能读懂一切。
他不着痕迹地把身后的东西藏好,宠溺地微笑,“晚儿,过来。”
沈晚音朝他走去,只是刚走了几步,手就被他一拉,整个人都跌进了他的怀中。
她想开口询问,只是他却不给她任何的机会。
手紧紧地拥着她,唇也在同一时刻落下。
这个吻温柔而缠绵,倾尽了这些日子以来的想念。
心底的那份不安定和疑惑,也因为这样的缠绵而慢慢地消散了不少。
不管怎样,现在她的修玥就在她的身边。
南宫修玥虽然留恋她的甜美,但并没有再深入。
等到彼此分开的时候,他也不给她问的机会,而是俯首在她的耳畔轻轻地道:“皇宫北边的冷宫之中别有玄机。”
他自然也注意到了白倾舞的异常,当然也已对白倾舞的行踪了如指掌。
白倾舞防备谁也不会防备他。
因为她绝不会想到他会摆脱情蛊的控制。
沈晚音还想问他刚才的事,但是南宫修玥却是拉着她起身。
“晚儿,有些事我以后会告诉你的。现在我们没那么多时间细说。”
沈晚音自然也明白,她在这里呆得太久的话,外面的人也会起疑。
于是也只能压下了心底的那种疑惑。
“白倾舞在发脾气,她的侍女打算来找你。”
“嗯,我知道了。我们走吧。”
南宫修玥颔首,拉着沈晚音往外走去。
只是到了房门口的时候,他还是抵不住思念,再度覆上了她的唇。又稍稍缠绵了一番,他才打开了房门,嘴角微扬着一道完美的弧度,他的心情自然很好。
而她也恢复了平常,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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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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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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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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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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