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冷思烟的呼吸一窒。
那男人以快得非人的速度闪到她的面前。
冷思烟感到眼前白光一晃,脖子里,被一抹森冷的冰凉抵住。
“不要杀我!”
冷思烟惊叫差点吓得晕厥过去,忘记了脖子上传来的疼痛。
狗男人竟然拿匕首划她的颈动脉!
她甚至闻到了细嫩脖子上传来的血腥味。
自救的本能驱使她大喊,
“南木檐你这个狗男人,我给你生宝宝,你居然要杀我,呜呜~~”
之前,他站得又远又黑的地方,她还不确定这人是不是南木檐。
但他一靠近,身影和气息都跟冷北晨太像,她立即辨认出来。
她这一喊还真管用,抵在她脖子上的匕首撤了开来。
南木檐蹲下身,拿起手电筒照到冷思烟的脸。
“是你?”
“不是我还有谁?”冷思烟见他认出她来了,松了一口气。
好歹他不会再杀她。
她一冷静下来,脑子就变得灵光。
他刚才的反应好像是能给他生娃的女人有一堆,他搞不清楚是哪个?
这样一琢磨,她这些年对南木檐堆积的怨气顿时像火山一般爆发出来,
“南木檐,你是不是有很多女人,我只是你快忘记的那一个?呸,亏我还……”
“亏你的胆子还不小,敢骗我?”
南木檐低低的嗓音里充斥着嘲弄和危险,
“当我不知道?你跟苏浩然结婚了,还生了孩子。”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快放了我!”冷思烟懒得跟他纠缠。
但下一瞬,她的后衣领一紧,脖子顿时被衣服前面的领子勒住。
“唔~~快松手,快勒死我了……”
苏浩然见冷思烟迟迟没回来,便也赶到宫家。
看门的老头认得他,对他好像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姑爷,你怎么也大半夜来找小姐?
既然你有心复合,白天的时候就不该走。
连我一个老头子都知道,女人是要哄的嘛,怎么能三年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哄成功?”
苏浩然,“……”看来冷思烟说得对,他太不主动。
“冷小姐来了应该有两个小时了,她还没出来?”
“没有出来,大概是小姐觉得太晚了,把她留下来了吧?
姑爷,不是老家伙说你,你就给小姐送送花,陪小姐逛逛街,在小姐面前服个软。
女人都吃这一套,这气哪能生这么久?”
看门老头显然不知道苏浩然跟冷思烟的关系,喋喋不休地教苏浩然如何追何秋珊……
何秋珊经过这一天的闹腾,犯了失眠症,又累又头痛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自己催眠入睡了,门却被敲响。
她不耐烦开门,“大半夜的,什么事?”
“小姐,姑爷来了。”睡眼惺忪的女佣却咧着嘴笑。
她们都很喜欢苏浩然,所以这么晚被苏浩然吵醒,她们不但不怪他,还很积极把何秋珊叫醒。
“他来做什么?谁让他进来了?”
何秋珊虽然嘴硬,但心里却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他是因为担心她,大半夜跑过来陪她?
“小姐,你好不容易愿意回国,姑爷当然不能轻易错过哄你回头的机会啊。”
“小姐,你就意思意思,见好就收,别太为难姑爷了。
姑爷一看就是嘴巴不甜的男人,何况冉冉少爷需要爸爸呀,你们赶紧复合吧。”
三年来,宫家上下都为何秋珊和苏浩然惋惜,尤其是看到冉冉长得跟苏浩然很像,令他们更加想要苏浩然回归。
但女佣她们并不知道,苏浩然已经成了冷家的女婿。
想到苏浩然的身份,何秋珊紧了紧牙根,恢复理智,
“以后不要提‘复合’两个字,我跟他没有可能了。”
好巧不巧,走到楼梯口的苏浩然,又一次听到了何秋珊绝情绝义的话。
大概出于男人的脸面,他脱口而出,
“你放心,我只是来找思烟的,不是求复合。她在哪个房间?”
“冷思烟?”
何秋珊一听苏浩然死要面子的话,胸腔里的怒气顿时“噌噌噌”往上窜。
原来他不是来关心她的,她又自作多情了。
“苏浩然,你会不会太没谱,找你老婆找到我家来了?”
女佣们面面相觑,眼神在空中一阵飞舞。
姑爷居然已经跟别的女人结婚,难怪小姐这口气没法咽下去。
她们慌忙散去,不敢再掺和他们的事。
苏浩然以为冷思烟早已将他们的假婚姻跟何秋珊解释过。
见何秋珊看到他,脸色变得很难看,一脸嫌弃他的模样,他不禁心灰意冷。
“思烟她非要这么晚来打搅你,我现在就带她回去。”
他不知道,越提冷思烟,越刺激到何秋珊的痛点。
“苏浩然,你别太过分了!我没有见到她。”
何秋珊说着就退回房间,用力关上房门。
苏浩然哪里能信?看门老头已经承认冷思烟在宫家。
他连忙抵住房门,跻身到门口,“她是来找你的,你怎么可能没有见过她?”
苏浩然一侧眸,发现铺在床上的被子高高隆起,形状像一个人躲在被子里。
“思烟?”
他心生奇怪,宫家这么大,客房多的是,怎么安排冷思烟跟何秋珊挤一张床?
她们貌似还没有熟悉到睡一个被窝的份上。
好奇心令苏浩然踏入房间,走向何秋珊的大床。
“苏浩然,你别太过分了!这里根本没有冷思烟。”
何秋珊恼羞成怒,一边怒斥着他,一边跑到床前,护着床上的那个人。
倏地,苏浩然的瞳眸紧紧一缩。
一个男人的衣角露在被子外面。
苏浩然顿住脚步,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男人?”
“对。”何秋珊细细贝齿紧咬下唇,“你走!”
苏浩然的五指痛苦地曲拢,紧紧攥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根根隆起,
“我今天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男人把你迷得神魂颠倒?”
苏浩然说着,一个箭步蹿到床前,大手掌抓住了被子的一角。
抓着被子的手停滞在空中,犹如千斤重。
被子这一掀,亲眼目睹她跟男人厮混,他会彻底对她死心的吧?
苏浩然的眼眶阵阵发涩,那就让他的心彻底死去!
“当年,你怀了我的孩子,却骗我说孩子没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内疚?
结果只是因为你要跟他双宿双飞,为我设下的骗局?”
“你的孩子?”何秋珊的心房一颤。
他知道冉冉是他的孩子了?
她恍神的刹那间,被子被苏浩然掀起。
“不要看!”何秋珊想拦住他,为时已晚。
床上的一切,都被苏浩然收入眼底。
何秋珊羞得白嫩的脸颊烫成了一片,慌忙推攘起苏浩然,把他往门外推,
“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只是抱一下,没有做别的……”
“是我?”苏浩然呆呆地愣住。
此刻,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
他是被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脸上永远绽放着迷人笑容,永远听话,还有那种功能的机器人给替代了?
“不是你,只是凑巧有点像而已。”
何秋珊忙不迭把被子拉回去,气得心潮起伏,
“苏浩然,你别自恋了,你以为我还喜欢你?我不会!
我宁可跟机器人好,也不会再要你,唔唔~~”
她话还没说完,柔软的唇瓣被男人狠狠堵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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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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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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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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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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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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