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冷思烟一样,最介意的是,自己最在乎的人看到现在这个尴尬至极的场面。
冷思烟细细贝齿紧咬下唇,“难道你想跟我在这里饿死?
我们就算饿死,他们仍然能破门而入,到时全世界都会知道我们的笑话。
不如只让莫颜一个人看。只有她能救我们。”
冷思烟耐着性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说服南木檐。
“我有一个条件。”
南木檐一想到冷北晨的腹黑,牙根咬得“咯咯”作响,
“你告诉莫颜,是冷北晨在我酒里下了不干净的玩意,还有,以后,你我不再有瓜葛。”
冷思烟无奈之下答应了他,但说服冷北晨让莫颜过来,也并非易事。
门外的人谁都无法想象冷思烟和南木檐现在的处境有多么尴尬。
尴尬到即使面临生死存亡的境地,他们仍然羞于启齿。
毕竟翻.云.覆.雨后,两个人分不开这种事,发生的概率极低,一般人都没有遇到过。
冷北晨就算再智商超群,也没能想到这一点。
听到冷思烟一个劲要莫颜来,他的玄寒黑眸微微眯起,胸腔里的怒意开始翻滚。
在他看来,冷思烟跟莫颜一向不和。
但现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冷思烟却非要找莫颜来,这明显就是南木檐逼着冷思烟哭闹要莫颜。
呵,南木檐!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想着跟莫颜双宿双飞?
那就让他死得更快!
冷北晨浑身散发出的气场变得愈发肃杀森冷。
他矜冷开口,“思烟,哥现在进来,你们做好准备。”
“不要啊,北晨哥哥,你千万不要进来,呜呜~~”冷思烟知道她再怎么喊破喉咙哭求都无济于事。
冷北晨的决定不容反驳,他刚才那句话是通知,不是商量。
果然,就在她的哭喊声里,“嘭”一声,房门毫无悬念地被一脚踹开。
南木檐遒劲有力的胳膊一扬,及时卷起薄毯,紧紧裹住了他和冷思烟。
他的眸光掠向伫立在门口的那道高大冷峻的身影,五指缓缓曲拢攥成拳头,迅速进入防备和迎战的状态。
房间内外,气氛刹那间变得森冷,空气仿佛变得冷凝。
风雨欲来的气势不断蔓延开来,一场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尽管也感觉到南木檐的敌意和杀气正逐渐变得强大,冷北晨没有鲁莽动手。
他捕捉到冷思烟惨白的小脸上,慌乱是来自见到他。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不愿意见到他?
“思烟,发生了特殊的事?”
冷北晨的脸色在灯光下忽明忽暗,眸光变得讳莫如深。
冷思烟的脑袋像小鸡啄米般一个劲点点点,
“北晨哥哥,我们有难以启齿的事,你先退出好不好?
真的需要莫颜来帮我们,求你了,不然我以后再也没法见人,呜呜~~”
“到底是什么事,你悄悄告诉我。”冷北晨不动声色地往前迈了一步。
冷思烟又拼命摇头,“不,我没脸告诉你……”
“思烟……”冷北晨的薄唇缓缓开启之际,猛然一抬胳膊。
猝不及防的,一道强劲有力的掌风突然像离弦之箭,快狠准射向和冷思烟裹在一起的南木檐。
南木檐的瞳眸紧紧一缩,冷北晨竟然搞偷袭?
冷北晨居然利用跟冷思烟的谈话来转移他的注意力,趁他不备,发出猛烈袭击。
“冷北晨,你卑鄙无耻!”
南木檐正要抬手发功接住冷北晨的掌风,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薄毯裹住了。
他要震碎薄毯恢复手臂的灵活,跟冷北晨恶斗一番并非难事。
但薄毯一旦碎裂,身上那女人不着寸缕的身子,就会全全暴露在他人的眼皮底下。
他要躲开冷北晨的掌力也轻而易举,只要拿身上的女人当肉盾。
可他怎么能这么做?
他就算对冷思烟没有感情,但跟她也有过温存,怎么能罔顾道义?
南木檐稍一犹豫,为时已晚。
“噗!”
他的胸口被无形而又极其强劲的掌风重重一击,一口鲜血从他的薄唇间喷了出来。
“偷袭鼠辈!”南木檐抹掉嘴角的鲜血。
但下一秒,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褐色眸子,“你……刚才一秒内竟然连发六掌?”
紧接着,只听到“嘭!嘭!嘭!嘭!嘭!”接连五声的闷响。
“噗!”南木檐又喷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床铺,染红了冷思烟雪白的肌肤。
“血?”
冷思烟抹了把滴落身上那热乎乎的红色液体,吓得“哇哇”大哭,
“南木檐,你怎么了?你不会要死了吧?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
“兵不厌诈,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冷北晨的唇角勾起一道嗜血的弧度,“南木檐,你五脏尽碎,活不过今天,有什么遗言,抓紧时间交代。”
“少爷不到五分钟就搞定那小子了?”门外的保镖们被震惊到。
他们很清楚,南木檐这家伙的武功在他们任何人之上,他们就算合力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没想到,冷北晨歼灭敌人的速度如此惊人。
“少爷英明!少爷威武!”保镖们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懈,个个都欢呼雀跃。
唯独,陈宇寰的眉头紧闭,他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他从大学时期就跟着冷北晨,一直跟到现在,多年下来,他对冷北晨太熟悉。
所以,第一眼见到南木檐的时候,他就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总感觉南木檐虽然有着混血的眼睛颜色,但骨子里,似乎跟冷北晨有着非常相似的东西。
怀疑归怀疑,但他没有证据。
而冷北晨又因为莫颜跟南木檐的事在气头上,跟南木檐水火不容。
所以,他没敢把自己的怀疑跟冷北晨提及。
昨晚,他好不容易拿到南木檐的头发,立即送去亲自鉴定中心做dna检测,这个时候,结果应该出来了。
陈宇寰的内心各种祈祷,希望他的怀疑是多余的。
冷北晨和南木檐,千万不能是亲兄弟啊,要不然,少爷到哪里去买后悔药?
他琢磨了一下,连忙走到过道一角,拨出电话……www.xiumb.com
房间里,冷思烟泣不成声。
她虽然对南木檐想掐死她又恨又生气,但从来没有想过要他死。
“南木檐,对不起,你别死,我找莫颜来救你。”
“见她最后一面……”南木檐奄奄一息。
他确认自己已经被彻底摧毁,他服了。
冷北晨太腹黑太阴险太霸道,但他有当霸主的资本。
他的武功造诣恐怕无人能敌,他的谋略也很难被人超越。
弥留之际,他只想再看一眼莫颜。
“好,我给莫颜打电话,一定让她来见你,你别死,你撑住……”
冷思烟哆哆嗦嗦地摸到手机,颤抖的双手却怎么都拿不稳。
倏地,她手里的手机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击落。
冷北晨冷酷无情的话在房间里回荡,“死到临头,还想见我的女人?做梦!”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一道清脆而又很有气势的声音,“都让开!”
听到女人熟悉的声音,冷北晨垂在身侧的双手陡然握紧,戾气疯狂肆虐。
让她在酒店等他,让女佣看着她,她却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仍然执着跑过来。
现在,为了一个将死的南木檐,她还要当着众兄弟的面,跟他搞对抗?
冷北晨的深邃黑眸里跳跃着愤怒的火苗,他一声嘶吼,
“莫颜!你确定要当众打我的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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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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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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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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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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