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颜奇怪,刚才医生检查过,她也为冷北晨搭过脉,都没有发现还有什么严重的后遗症。
一堆专家主任医生匆忙进入病房,连院长都来了。
护士们还推来一些抢救用的医疗设备。
什么玩意?
莫颜瞠目结舌。
呼吸机?心脏起搏器?心跳血压监护仪?
更神奇的是,居然连血液透析循环设备都扛来了。
莫颜哭笑不得,这都哪跟哪?一定是他要搞事情。
“家属在外面等着,现在医生要为病人会诊抢救。”
护士不客气地把病房门关上。
吓得冷家的女眷们大气不敢出一口。
冷思烟毕竟年轻,扛不住事,哪里见过这么骇人的阵势?
她吓得“嘤嘤嘤”呜咽起来。
杜夏兰也脸色铁青,嘴里“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念个不停。
莫颜不忍心一个母亲替儿子担心,正想把疑点告诉她们,病房的门打开。
医生们陆续走出来。
每个医生走到冷家女眷面前时,都像商量好了似的,无一例外地叹一口气,摇摇头,
“我们尽力了,家属做好心理准备吧。”
冷思烟顿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杜夏兰踉跄了一下,摇摇欲坠。
经历过生死,见识过风雨的她,再也撑不住,跟着抽泣起来。
陈宇寰哭丧着脸跟在医生后面走出来,直奔莫颜,
“少奶奶,再先进的仪器也拿少爷没辙,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你神乎其技的针灸治疗了。”
他的嗓门挺大,一说还有希望,女人们的哭声顿时轻了下来。
期待而又质疑的目光纷纷投向莫颜。
“快,扶我过去。”
冷思烟搀扶着杜夏兰往莫颜这边走来。
莫颜却心头一凛,做得出这么腹黑恶搞事情的,是狗男人的风格啊。
难道,冷北晨的另一个人格冷博涉又跑出来作祟了?
莫颜既兴奋又彷徨。
兴奋的是,离开前能再跟他见一面也好,做一个最后的诀别。
彷徨的是,她帮不了他。
他注定只是冷北晨的一个疾病产物,注定要被压制驱赶消灭。
想到狗男人,莫颜眼眶一热,眼底迅速蓄积起浓浓的水光。
“带我进......”去。
她的话还没说完,陈宇寰突然咋咋呼呼地喊起来,
“啊?少奶奶刚才被欺负惨了,手抖脚抖,没法给少爷针灸治病?”
莫颜,“......”
她好像有点明白了,狗男人想为她刚才受的委屈出气。
长睫一颤,热泪滚落。
她现在才知道,这世上,只有狗男人对她最好,只有他最在乎她。
可是他,只是一个时有时无的分裂人格!
陈宇寰捶胸顿足,
“少奶奶,你被骂哭了没法给少爷治病?
这可怎么办啊?少爷危在旦夕,人命关天啊。”
莫颜抹了抹眼泪,她不介意挨骂,她现在只想快点见到狗男人。
“我进去......”
陈宇寰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少奶奶进去不是不行,得先得把气消了对不?
不然情绪太激动,针扎偏了归谁负责?”
莫颜,“......”难道想让那帮说话刻薄的女人向她道歉?
这有难度吧?
她以前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
但这次她差点害了冷北晨,所以她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杜夏兰神情激动地抓着陈宇寰的手,
“她真的能治好晨儿?”
“夫人,少奶奶小时候就是出了名的小神医。
虽说她的脑子后来长残了,但医术还在。
再说,一时半会,我们找不到更好的名医来救少爷啊。”
莫颜,“......”说谁脑子长残了,她是失忆好不好?
“好!”杜夏兰是个识大体的人,分得清轻重,
“莫颜,我向你道歉。
昨天打你的那巴掌,你可以打回来。
打多少下都可以,只要救我儿子,我无怨无悔。”
莫颜的嘴角微微一抽,打冷北晨的母亲,她活腻歪了吧?
“不用了,我其实怕被雷劈——”
她话锋一转,“哎,这手看来不打回来一下,还真是抖得厉害,银针都拿不住了呢。”
陈宇寰顿时一阵捉急,难道莫颜还真要打婆婆?
好歹是少爷的亲妈呀,她可不能真打,在嘴巴上讨回便宜,过过瘾就算了。
杜夏兰闭上眼睛,“你尽管放心打。”
莫颜没想到杜夏兰看似柔柔弱弱,却有着一股硬汉作风,看来有其母必有其子。
“打长辈天打雷劈,我可不想太早见上帝。
思烟小姐,听说你是乖巧的大孝女,替你亲爱的妈妈挨一巴掌,你不会有意见的吧?”
冷思烟瞪大了水蒙蒙的眼睛,怒火在眼底燃烧,
“你居然想打我?”
“你不愿意?”
莫颜故意摩拳擦掌,还活动起手腕。
指关节被她压得嘎嘣作响,吓得冷思烟脸色苍白,
“莫颜,你敢打人,我就报警。”
“闭嘴!”杜夏兰一声怒喝,
“思烟,你哥现在生死未卜,你就为他做一点牺牲。”
“妈,你别信她胡说八道。
她要是神医,就不会嫁给植物人当冲喜新......”娘。
“啪!”
冷思烟白皙的脸蛋上猝不及防挨了一耳光,打得她没说完的话硬生生咽回肚子。
“莫颜,你......”
冷思烟一手捂着被打得火辣辣疼的脸,一手指着莫颜,气得发抖,
“你你......你居然真的打我!”
莫颜甩了甩手,什么真的假的?
没办法,谁让她是火爆脾气,说打就打。
搞定了冷思烟,接下来就是这堆说话刻薄苛刻的三姑六婆长舌妇了。
莫颜眸光一转,“我这个扫把星现在就去看看你们关心的冷家长孙。”
她把“扫把星”三个字咬得重重的,刚才好像有人是这么骂她来着。
“第一针如果扎偏了,大不了再多扎几次呗,总有一次能扎准。
反正冷北晨那么大高个,有的是血,可以多流一点。”
那帮女眷倒吸一口冷气,她在明张目胆要挟她们?
“莫颜,你要是治好我们冷家的长孙,我们每人都送你一个大金镯子。”
莫颜挑眉,“我老公是冷北晨,千亿资产,我会缺金镯子?”
“......”
七大姑八大姨们瞠目结舌,气得不轻。
她还傲娇上了,能治好冷北晨再说。
“到时你们一人送我一栋别墅,我不会嫌多的。”
莫颜的气出得痛快,嘻嘻笑着进了病房。
果然,冷北晨颀长英挺的身躯正倚靠在窗台上,悠哉悠哉享受阳光的沐浴,根本屁事没有。
莫颜静静地站在门前,心情复杂地远远看着冷北晨,眼圈泛红。
他现在到底是冷北晨还是狗男人?
冷北晨见她站着不动,迈着大长腿走到她面前。
忽地,他往前迈了一步。
长臂一伸,一手撑过莫颜的头顶,一手揽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Χiυmъ.cοΜ
莫颜被迫连连后退了两小步,后背顿时一片冰凉,紧贴到了门板上。
下一瞬,男人结实硬朗的胸膛将她紧紧抵在门板与他高大的身躯之间,把她牢牢罩到怀里。
莫颜的心潮一阵起伏,这个壁咚她的动作,太熟悉了。
他真的是狗男人?
她鼻子一酸,“是你吗?”
【作者有话说】
亲亲们,跪求五星好评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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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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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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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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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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