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瘸子这一嗓子,唱得太凄厉了,整条空空的古市,突然这么一嗓子,有点吓人,也有凄惨……
我关机了,叶秋晨到当铺来了。
我还坐在窗户那儿喝酒。
“我很担心你。”叶秋晨坐下了。
“我心烦,你到后院去睡吧!”我说。
叶秋晨想了一下,去了后院。
我把灯关了,在黑暗中,更能让我把事情想明白。
顾瘸子所说的话,我也想到过,但是我不想承认这一块。
这可能吗?
顾瘸子之所以不说,是真的没办法说。
我下半夜两点多,躺在外面的沙发上,落雪了。
刚要睡着,那鼓声就响起来了,我师父刘德为的鼓,能把鼓打成这样,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
我起来,推门出去,雪下得很大。xǐυmь.℃òm
我走在雪地里,听着鼓声走。
雪地上没有脚印。
我出了古市口,有脚印了。
雪落得很大,那脚印是新踩上去的。
下半夜两点多了,不会有人的。
我跟了有十几分钟,那脚印消失了,从地下通道过去,我再上去,就没有脚印了,我不知道怎么就没有了。
我感觉不对,转身就往回走,速度很快,最后就是小跑,鬼眼当铺的门口,有新的脚印,是冲着门里的,我出来匆忙,没有锁门,我出来时候的脚印,已经被雪快盖平了,但是还能看得出来。
我心一慌,进屋,往后院去,叶秋晨坐在床上,看着我。
“没事,没事。”
我到前面,坐下喝水,看到一只酒杯,碎在桌子上,我很清楚,那酒杯是完好的,这个人进来了,打碎了酒杯后离开的,只是打碎了一只酒杯。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叶秋晨出来问,吓了我一跳。
“没事,休息。”
到后院休息,十点多想来,吃过早饭,我让叶秋晨回去了。
我坐在窗户那儿喝茶。
地下通道,消失了,桌子上的酒杯碎了,这是警告我什么吗?
那鼓儿就是平鼓,根本就没有什么提示,预示之类的,但是响起了两次了,这个人是什么人?
李媚很久没来了。
李媚进来,脸色不太好。
给倒上茶,李媚喝酒,半天才说:“我哥好象是和叶家扯上了事儿了。”
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李小河省城第一公子,叶家的二十四件东西,恐怕知道的,都想得到。
“到什么程度了?”我问。
“我听说的。”李媚说。
“这事你也不用多想,很正常的。”我说。
李媚犹豫了一下说:“叶秋晨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李媚说完走了。
我琢磨着,叶家的事情,从头到尾的,确实是不符合常理的。
就叶秋晨而言,想找一个什么样的人,都能找到的,偏偏就嫁给了我这样的一个人,这个有问题。
这事是越弄越复杂。
这个打鼓的人,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就叶家的事情,我也非常多的质疑。
那园艺师张爷,会打鼓,我没听过他打鼓,但是他对鼓是非常明白的,如果打得鼓不好,那些鼓也听不明白。
这张爷现在回乡了,这张爷到底是什么人?
就张爷而言,现在我才多想。
那个打鼓人,和我师父打得一样的鼓的人,让我上火,撒黄尿。
细微的差别都没有。
我去爷爷爷的。
我没有想到,隔三天,又有敲儿响起来,竟然是少小年的鼓儿。
少小年的鼓儿有自己的特点,鼓尾的音是往上扬的,收锤儿的时候,会划一下,很有特点。
和少小年的鼓儿完全就是一样的。
我有点乱了,什么意思?
我似乎有错觉了,还在那个年代。
这鼓打了有十分钟,消失了。
我出去转,从鬼眼当铺出来,满街的转,我心智有点乱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回家了,叶秋晨在看书,喝茶,坐在落地窗户前,阳光很美丽。
叶秋晨说给我炒菜。
我坐下喝茶,叶秋晨看的是一本小说。
叶秋晨这样大定,真是一个人才,如果换成我,我不一定能这么镇定,虽然经历了一世了。
六个菜,很漂亮,红酒拿出来,我说我喝白酒。
叶秋晨说,一会儿她的一个闺蜜来,从小玩到大的。
话音刚落,有人敲门,叶秋晨开门,一个女人进来,我差点没从椅子上摔倒地上,站起来,愣愣的看着。
那特么的就是衫子,正村衫子。
我整个人都冒汗。
出来一个顾瘸子,虽然有少小年的样子,但是长得不像,可是这个简直就是……
“铁雪,简衫。”叶秋晨说。
我点了一下头,简衫冲我笑了一下,点头,过来坐下。
那一笑也和正村衫子一样。
我去你大爷的。
坐下,我手都哆嗦了。
世道有轮回?
我真特么的就不相信了。
我轮回到这一世,是来报仇的,可是……
“衫子,喝酒。”我自然的叫衫子。
叶秋晨一愣,简衫也是一愣,然后她们两个就笑起来了。
这简衫还特么的真叫衫子。
喝酒聊天,我也发现了,她不是正村衫子,很多的地方都不是。
我心放下了。
突然,少小年的鼓儿响起来。
我走到窗户那儿看,一个人站在马路的对面,打着小鼓儿,似乎在邪恶的冲着我笑。
叶秋晨过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走了。
“又是鼓?”叶秋晨小声问。
我点了一下头,说吃饭吧!
简衫没注意到。
喝酒聊天,也知道简衫那正村衫子的国家上大学。
毕业回国后,在一家公司上班。
这也许就是命中的某一种现象的轮回。
我也不再去多想。
正村衫子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我和叶秋晨坐在窗户那儿喝茶,聊天,看着窗户外面。
又落雪了,很大,扬扬洒洒的。
“你叫衫子的时候,我真有点发懵,以为你和她……”叶秋晨笑起来。
“噢,我就是随口一叫,显得亲切,冒失了。”我笑了一下。
叶秋晨没说简衫的事情,而是说鼓儿的事情。
两鼓不同,出现了。
我看着叶秋晨,她能听出来两次鼓儿的不同,德鼓,少鼓。
“噢,不会打鼓儿是听不出来的,我不会,但是我和张爷学的,从小张学就给我讲,也教过我打鼓儿,不过就是玩,我听得更多,鼓儿有意思,我也有兴趣,张爷那个时候总是给我讲鼓儿的故事,这也对我的人生有所影响,高鼓无鼓而有声。”叶秋晨说。
看来这叶秋晨是太聪明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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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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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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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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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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