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碗身本来是宫碗,入宫,皇家所用,但是出窖的时候,是次品,有一个瑕疵,这东西出来,就要被砸掉的,不能流出去。
这个怎么出来的,也许是当时的窖工,偷出来的,冒着灭九族之险。
这碗有一些炸了花,就是一块白色的,炸开了。
如果这个碗没有这个问题,应该开出亿以上的价格了。
不过就现在这个碗,三五百万是没有问题的。
胡小锦刚走,因为失货,这货就出货。
我盯着顾瘸子。
“顾瘸子,你胆子是真不小呀!”我说。
顾瘸子看了我半天说:“你什么意思?”
“这碗,你应该知道是什么货吧?”我说。
“鬼眼当铺,外面传着,你有货,他有钱,不管多少。”顾瘸子说。
我也清楚,能收这货的,并不多,三五百万,对于李媚,或者说是李小河来讲,那是小数。
“我说的是碗,有人来找货了,失货。”我说。
“那和我没关系,我顾瘸子还不屑干那种下三烂的事情。”顾瘸子说。
我看到顾瘸子慌了一下,恐怕这东西收的时候,有问题了。
“行了,顾瘸子,我们是哥们,朋友,没必要。”我说。
“那我就实话实话,夜里晓市弄的,这个人往晓市去的路上,我劫了市,扎下来的,十二万。”顾瘸子说。
“东西是不问来路,可是你得懂规矩,劫市也没问题,这件东西,过了百万了,规矩是要问界的。”我说。
问界就是询问古董界的人,至少问三人,问这货有失货的没有,或者说是这货的来路。
“问了,还有我的吗?”
顾瘸子所说的没错,但是不问,出问题了,就是麻烦。
这是不是胡小锦所问的失货不?
我给胡小锦打电话,问失的是什么。
胡八锦说了,我让她过来。
顾瘸子就知道,炸了。
“我十二万来的,至少给我二十四万。”顾瘸子跟我说。
我摆手让他滚蛋。
顾瘸子走了,这二十四万能不能要来,我也不知道。
我这是做了通了,失货的人和得到货的人,不能相见,甚至到死,也不知道另一个人的事情。
做通,不好玩,弄不好把自己给弄进去了。
三五百万的,十二万扎来的,这个顾瘸子是真有办法。
但是,我总感觉有蹊跷,十二万扎来的,劫市?
那东西怎么丢的?
那个人偷的?让顾瘸子劫了?急于出手,十二万就劫了市儿了?
顾瘸子让人打了鼓儿,那一劫过去了,恐怕……
恐怕顾瘸子得罪的是阎王了,非得弄死他不可了。
我约了胡小锦,到贵德古街胡同的一家酒馆。
吃饭,喝酒,我把东西直接就拿出来了。
胡小锦当时一愣,看着我半天,伸手要拿,我一下就挡住了。
“我要知道经过。”我说。
胡小锦想了一下说,失货这件事,有点复杂,圈里的事情,报警不是不可能,但是报警之后,这圈里就没法混了,古董圈的规矩。
那么这件东西失货,胡小锦说,也很简单,在送过来的过程中,大意了。
那就不叫失货了,那叫失窃,这不是圈里的事情了。
胡小锦给我的借口只是这样的,我也明白,不能再问,再说。
我说这件东西要二十四万。
胡小锦沉默了一下,说五十万转给我。
胡小锦拿着东西走了。
这里面到底有着什么事情?
劫市这是很正常的,每天都有,但是三五百万的东西?
那不是几万的东西,让顾瘸子给劫了?
我越发的感觉事情不太,顾瘸子恐怕又被打了鼓了。
这个顾瘸子惹上了谁了?
我给顾瘸子打电话,是半夜的时候。
“你马上跑路。”我说。
顾瘸子半晌才说话,说马上就走。
顾瘸子这么听话,不只是相信我的原因,看来他也意识到了问题。
这个打鼓的人到底是谁?
七鼓打鼓了?
这简直是非常让人害怕事情。
顾瘸子跑路了。
胡小锦应该是明白其中的事情吧?
如果真是这样,胡小锦那可是太险恶了,一个长得漂亮的女孩子,有这么险恶的用心吗?
下午,胡小锦过来了,叫我出去。
胡小锦带着我去专卖店,买了衣服出来,坐在车上。
胡小锦不说话。
“怎么了?”我问。
胡小锦的眼泪下来了,把我吓一跳,女孩子哭,是最麻烦的事情,我也手足无措的。
胡小锦突然就笑了,擦了一下眼泪说,没事。
胡小锦开车,带着我去吃西餐。
胡小锦更喜欢有情调的地方。
喝红酒,聊天。
胡小锦自己说了那件东西的事情。
胡小锦说,自己也不清楚,胡八爷告诉她失货,让她来找,事实上,就是一个鼓儿。
胡小锦根本就不懂,不知道,但是她聪明,也琢磨了,这件事不对。
胡八爷越玩是越大了,竟然让自己女儿都进局,可见这个胡八爷真是舍得。
如果胡八爷真的失局,那胡小锦跟着就搅进去了,事情就复杂了,胡小锦也是在火上烤了。
这事,胡小锦是局外人。
这件东西很快就炸了,警察先找到的是我,问我经过。
我实话实说,这事是隐瞒不了的,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我也明白了,炸局了,顾瘸子就是偷东西的人,失货。
这个鼓儿打得太愚蠢了,我以为是什么高鼓儿。
陷鼓打得,太坑了,但是有效果,实用,致命。
刘德为告诉我,这种鼓儿不打,耻鼓害人害己。
这胡八爷和谁勾结上了呢?
不是七鼓吧?
这种鼓儿就是烂鼓儿。
在东北,打鼓儿的人几乎是没有的。
历年?
我特么就胡猜测了。
顾瘸子给我打电话,说安全,在外在,不用我担心,用不了几天他就回来了。
我想,顾瘸子这次没弄死你就不错,还能回来?你就客死他乡完事了,回来就进监狱。
我也在这几天弄明白了,顾瘸子给胡八爷摆了局儿,原来就做了仇了,这次摆的局儿,是暗局,仅仅十个小时,让胡八爷连损三件东西,也是过了百万了。
这才有了这么一个鼓儿。
局儿和鼓儿可是差得太多了,鼓为大,局为小,鼓为阳,局为阴。
胡八爷以阳治阴,这是大道,这胡八爷已经上升到这个程度了吗?www.xiumb.com
我幸亏是没有上来就实行我的报仇计划。
一个星期后,铺子里进来一个人,我当时就懵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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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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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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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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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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