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北,十块大洋,可以买一千斤粮食了。
我依然是打破烂鼓儿。
这新宾的老城,是努尔哈赤的起兵之地。
老城不小,生活也是复杂,多是满人。
不少在清亡之后,跑回来的,手里有货,这个我清楚。
他们总是感觉比汉人高一等一样,事实上,他们的生活有点乱。
不会打理生活,种地也是请人,花销也是不控制的,最后就和京城的那些王爷,贝勒差不多了,坐吃山空。
而且死要面子。
回东北,我依然是打哑巴鼓儿,我这哑鼓打得开始有点顺风了,这瞎眼于就走了。
他怎么了?
一个多月后,我才知道,白蕊的父亲把瞎眼于给骂了,骂他白吃饱,碍眼,让个滚,而且不只是一次,这些我都不知道,白蕊也不知道。
白蕊知道后,看着我,眼神有一丝的不安,我说:“没事,跑就跑了吧。”
其实,我对白蕊的父亲很不满,但是白蕊让我忍下来了,我要是和白蕊的父亲吵,是难受的就是白蕊了,一边是父亲,一边是丈夫。
手里有了一些钱,我也觉得安稳了不少。
没有想到,一天夜晨,我听到枪响,一个高儿跳起来,这院子有一个后门,原来没有,我自己修的,方便逃跑,我最害怕的就是雷虎来找我,坑了他那么多钱,他肯定发疯。
很快平静了,一直到天亮,我都没有睡,听动静。
这少年也跟着我跑到了东北来了,依然开着杂货铺,打着暗鼓儿。
早晨起来,我就去探听消息,少小年的杂货铺是消息的最好来源。
少小年在卖货,我问昨天怎么了?
少小年说:“南城小混混打起来了,没事。”
我松了口气,少小年着看我问:“害怕?”
我心想,你特么的不害怕?那雷虎真的找来,我们两个就是吃枪子儿的货色,一枪一个。
这个实在是有点吓人。
我也琢磨好了,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山脚下,特色了一个小院子,买下来了,如果有事就往这儿跑,再有事儿,就钻山。
我不得不做好各手的准备。
找雷虎借钱,真不是一个好招儿。
刘星竟然跑到到东北来找我,是在夜里,少小年叫我去杂货铺。
看来刘星和少小年联系紧密。
在后院喝酒,刘星告诉我,他的队伍在壮大,抵制外侵,做出了不少的贡献,可惜的是,有一些军阀不作为,整天的只是喊。
我知道,这是缺少资金了。
我说我能拿两箱子大洋,两万块。
我总得留一些过日子,或者有什么河,桥的,也得过,别再和上次一样,找死借钱。
刘星说:“你留一些,过日子用的,有个病有个灾儿的,别全拿出来。”
我说:“我留了。”
刘星说:“你和小年一起干吧。”
我一愣,干什么?我跟他一起开杂货铺卖东西?杂货铺赚得钱,都不够少小年喝酒的,扯淡。
少小年看了我一眼,出去了。
我喝酒,看来刘星这是有话单独和我谈了。
刘星说:“抵制外侵,靠的是人民的力量,百姓的力量,少小年在这边要成立东北抵制军,你和小年干。”
我犹豫了半天说:“我拖家带口的,适合吗?”
刘星笑了一下说:“你打鼓儿,正好,发展人,你不干其它的。”
我说:“这个我到是能做到,这东北抵制军,有枪有炮,有车吗?”
我心想,硬干?拿着烧火棍?
刘星说:“那边给你们拨过来一笔钱,不会太多,有几杆枪,几个人,其它的没有了,剩下的就是和你少小年商量着来。”
我看着刘星,这是水深火热中,但是想到柳小絮,我还是有些生气。
我问:“柳小絮是不是你那边的人?”
刘星说:“是。”
我说:“她生病了,没钱看,你们知道吗?”
刘星说:“后来知道的。”
我说:“死了之后是吗?”
刘星说:“确实是,我们已经到墓上看她了。”
我说:“墓上?如果你们给她拿钱,送去治疗,她就不会死,她到最后,连看病的钱都没有,紫秋也把自己的钱给了你们,这个时候你们说,后来知道的。”
我站身走了,离开杂货铺,少小年在外面,看着我,并没有拦着我,刚才我的声音很大,他应该是听到了。
我出来,去胡同的酒馆,自己喝酒。
其实,这个时候我挺茫然的,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就这么的打一辈子市井鼓儿,也不是不好,只是总是有希望,有着那种希望,总是让我不安。
正喝着,一个人进来了,慢慢的走到我前面,说:“六子师傅,我想跟您打鼓儿。”
我看了一眼,二十岁多点,长得挺周正的,我说:“坐下先陪我喝酒。”
倒酒喝酒,我说:“打鼓儿,就是收破烂的,下九流的职业,没人瞧得起的。”
这个叫左小全的小子说:“讨个生活,我和我娘能吃饱饭就成。”
我说:“那到是能,明天你跟着我,四点半,出了胡同口的街上等我吧。”
这小子竟然喝多了,我背着,他还知道家。
挺远的,快到边界了,一个很小的院子,一个很小的房子,进去,有一个老太太,眼睛看不到,我说:“我是左小全的朋友,他喝多了,我送回来了。”
老太太一个劲儿的谢我。
我回家,坐在台阶上抽烟,白蕊出来,陪着我,不说话。
我说:“你别想多了,日子慢慢的会好起来的,最终我们还是要回到京城的。”
其实,我并不想回去,可是白蕊是在那儿长大的,那是她的家乡。
思乡之情,我能理解。
刘星找我的事儿,我一直没想明白。
少小年也没有来找我说这件事情。
我带着左小全,让他接着架子车,上货,然后卖东西,打哑巴鼓儿。
我城里的百姓都混得非常熟悉的,有的没钱,拿东西,不用给,有活儿的时候,我也帮着干,吃饭也不用给钱了,他们不要。
我几天不去,他们就会想,叫六子,叫得亲。
他们也知道我是打哑巴鼓儿的,要出货的时候,肯定是找我的。
五月,城里的周家的儿子,从房顶掉下来,摔成重伤,我拿架子车送到医院的。
我给拿了一千大洋,他们的钱只有一百多大洋,这在百姓家,能拿出一百大洋,也不少了。
东北那个时候,一个院子也就三四百的大洋。
一千大洋还是没有够,我又给拿了两千大洋。
这小子命大,没死成,两个月后,站起来了,救得及时。xiumb.com
这老周把我叫到家里,请我喝酒,说感谢我。
我说:“没必要,都是兄弟,朋友的,我总到你这儿吃饭,你也没有收我一分钱。”
老周说:“一口饭的事儿,不过这三千大洋,我是还不上了,有件东西,你看看能抵了不。”
东西拿出来,摆在桌子上,一把有半米长的剑,满是铜锈,我拿起来,看了半天,轻轻的放下了。
春秋时候的铜剑,我挺吃惊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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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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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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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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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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