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就断定是真的东西。
从年代上看,有千八百年的,东西方形,玉色。
要八十大洋。
我没还价,东西收下。
就离开了晓市。
回家,把东西放起来,天也亮了,出去吃东西。
和认识的人聊天,雨天休鼓,不打鼓儿了。
九点多回家,把包打开,东西拿出来。
我当时头就大了,玉棺,血色玉底,盖儿透明。
升棺发财之意。
太漂亮了,关于这个出处,我真不清楚。
但是,就我和刘德为所学,自己来到这儿之后所学,这东西,不比两冠差。
这是老天爷让我翻身吗?
少小年也说过,放货可以出城,但是没有那么简单。
这不比出城扎野,事儿麻烦。
这样的大货,什么样的家能吃下,少小年也知道两家,而我现在只知道有一个叫阳春雪的。
这个阳春雪断然是不能招惹,两次大洋票,灭了两家。
晓市当时天黑,而且我也清楚,撸的是黑活儿,只是看清楚了是真的,没料到会是这样。
没有想到,这东西说来,绝对的不简单了。
我得找少小年。
我和少小年总是在一起,也没有人怀疑。
早晨出去打鼓儿,满胡同的串。
中午,我去胡同的一家酒馆,少小年在。
我们约定的,如果没事,就到这儿来。
我和少小年喝酒,我说了,我在晓市惹上麻烦了。
少小年说:“在撸了贼活了?”
我点头,少小年说:“那有什么害怕的?没有天贼。”
他所说的天贼,就是大活。
我说:“是。”
少小年端着酒杯的手一哆嗦,然后就笑起来,说:“逗我,逗我。”
我摇头。
少小年就严肃了,小声问:“嘛儿情况?”
我说:“捅天了,一会儿跟我回家看看。”
少小年点头,我们闲聊了一些别的。
然后就去我哪儿,少小年让我先走。
我回家,泡上茶,少小年半个小时后才到,拎着酒菜。
摆上说:“得有样子。”
小少年的话让我知道,恐怕有人盯着我。
我把东西拿出来,摆上。
少小年激灵一下,看了我半天,往外看看。
我说:“这地方没人来。”
少小年上手了,看了半天说:“宫里的东西,这是玉棺,底是血玉,梆是青玉,顶是明玉,棺盖儿可拉开,升棺发财之意,是宫里的,这样的东西应该是皇帝的,但是,皇帝不需要升棺发财,这就是皇帝下面的人,所有,你懂。”
我心里合计,宰相?
那这事可就大了。
少小年说:“兄弟,我感觉这事有问题,晓市出这么大的货,不应该,这大货被偷了,立刻就会有消息传出来,可是并没有,也有可能主家也不敢声张,但是这么大的货到了晓市……”
我说:“是套?那这成本也是太大了。“
少小年说:“我很奇怪的就是,刘德为死了,我留意着,他们应该是害怕你也知道一些事情,而且那两冠之事,和你有关,你没死?“
我说:“我特么的也琢磨呢。“
少小年说:“这东西你放着,藏好,憋鼓,不动,做套人也不会动的,等着你出货,他们才会动,抓你一个现形。“
我说:“想弄死我?直接就成了。“
少小年说:“他们并不想弄死你,就是栓死你,让你为他们做事,如果这事栓死你,你就得听人家的,不行,人家把你送官家,直接就剐了。“
我说:“我何得何能?“
少小年说:“那我就知道了,除了长得帅点,我看没有什么本事。“
他说完笑起来,我瞪了他一眼,喝酒。
这事看来先按照少小年的办,我不动。
这玉棺藏何处?
德庆行的那井,我不能再藏了,一窝端了,那太傻了。
少小年说:“有一个最安全的地方。”
说完坏笑起来。
这小子说实话,挺坏的。
他告诉我,青楼门前的狮子,张着大嘴,那肚子可是空的。
我想,到是一个好地方。
可是我不想去那胭脂之地。
少小年站起来说:“自己想,我回家陪我娘子去了。”
这货唱着走了。
我琢磨着,这特么的办法真是牛。
我拿着东西就去青楼,进去找一女子,给我跳舞,我喝酒,看着。
一直到下半夜了,我起身离开,外面下着雨,没人。
装着喝多,那玉棺就进了狮子的嘴,我听到了落到肚子里的声音。
我的心也落地儿了。
但是想真正的落地儿,也没那么容易。
但是,东西到手,你换不成钱,也没用。
我不能着急,慢慢的来,那少小年就玩得稳。
我觉得少小年玩得这么大,那肯定是靠上了大树。
何荷家的背景,我当时说出来,何家的背景,那少小年脸都白了。
何家以商鼓儿而隐藏着,不搭官鼓。
那就跟洗白自己差不多了,以鼓之明,亮其暗财。
少小年有这手段。
如果是这样,那少小年一个拐子,怎么就娶了何荷呢?
那姑娘可长得端庄,秀丽。
我摇头,也许就是这命。
好女赖汉缠,好男丑女盘。
打鼓儿,我最初是不喜欢的,现在喜欢上了,每天给你的不一样是什么惊喜,惊吓。
我想我妈,想我爹。
我去了少小年带我去的那个老头老太太家。
他们有点像我的父母。
我买了东西过去,看他们。
他们也挺喜欢我的。
我和他们聊天,喝酒,是家的感觉,温暖,我禁不住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这死得太突然,还把我母亲给害得神经了,罪过。
他们听了,也是劝我,说拿这儿当家吧,愿意来就过来看看。
那天,我心情好了不少。
其实,我是一个很恋家的人。
走在街上,和一个人撞了满怀,把我撞了一个趔趄,那个人一个马趴,然后爬起来,接着跑,是坎儿三。
后面三个人在追着。
我拦住了。
我问:“几位,怎么个意思?”
三个人站住了,看了我半天说:“六哥,这事您别管。”
我说:“这事我真得管,说吧。”
他们竟然认识我,叫我六哥。
第一次有人这么叫我六哥,这混鼓儿,看来也是混成了哥级的了。
一个人说,这坎儿三鼓息不地道,一息两家,坑了我们的钱。
我问:“多少?”
一个人说:“六块大洋。”
我拿出十块大洋说:“过去了,这事不能再追了。”
那个人接过钱说:“谢谢六哥。”
没多问,就走了,明理儿的人。xiumb.com
这砍儿三应该是明白这规矩的,看来,这小子是有事儿了。
不管怎么样,砍儿三是刘德为的儿子。
当初说刘德为跑了,我就不相信,他跑了肯定要把砍儿三安排明白,我一个外姓人,他都给我了我一个庆丰行。
我帮砍儿三,也是刘德为就留下这么一个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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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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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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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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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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