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黎浔惊讶的眼神下,扇子慢慢变成了鳞片般的金色。
原来……
自己一直带在身边的剑,竟是他用自己的护心鳞换来的。
一想到刚刚天君所说的天劫,黎浔抬头看向顾宸铭,声音颤抖:“所以……”
顾宸铭叹了口气,将女孩拥进自己怀里。
画面还在继续,黎浔抹了抹眼角的眼泪,继续看下去。
怪不得……
怪不得那几日霁鹤神君要突然闭关……
黎浔刚想说什么,画面就变成了神君赶她回青丘的那一幕。
那时候的她被委屈冲昏了头,竟没发现神君苍白如死人般的脸色!
负气走下山门,一路头也没回。
所以她自然是没看到神君一直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天劫的滚滚惊雷袭来,他才重回昆仑山巅。
天劫,女娲陨落后留在神界的的劫难。
为了不让金乌祖龙的悲剧再次上演,每隔万年神界就会降下天劫。
只有那时神力最强的人才能经受住天劫的百道天雷。
而霁鹤神君,无疑是最强的那个人。
站在锁神柱前,霁鹤神君任凭粗大的锁神链绑住自己的四肢,抬头看向黑压压的天空,眼中划过一丝哀伤。
终究是等不到了……
那把扇子的名字他都想好了,可惜。
不能亲手送给那只小狐狸了。
小狐狸会喜欢这把扇子吧,毕竟以前她最喜欢跟在自己后面追着要让自己送她一把折扇。
想到平日里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黎浔,神君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随着天雷一道道落下,如同一副悲壮的画,天地间只剩一席墨袍但依旧孤傲的霁鹤神君。
最后一道天雷落下,神君终是撑不住跪在了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接着,从耳朵、眼睛处竟也缓缓流出了鲜血。
锁神链收回,四肢没了束缚,神君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摔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等到天君拿着扇子赶来时,就看到倒在地上气若游丝的神君。
“你……你怎么直接就受了这天劫啊,不是说好了等我吗!我们两人,难道还怕它不成!”
神君嘴角用力扯出一丝笑容,声音轻到天君伏在他嘴边都差点听不到。
“替我把扇子给她吧,我……办不到了。”
“不要让她知道这扇子的来历,也不要让她知道我不在了。”
神君眼睛缓缓阖上,声音也越来越轻:“让她恨我吧,总比……为我伤心好。”
黎浔看到这里时,早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死死攥着顾宸铭的手,生怕自己松开后男人就会消失在自己眼前。
折扇有些慌乱的飞到黎浔身边,它并不想把她弄哭的。
记得它就差要开口说话了。
顾宸铭长叹一声,指腹轻轻擦着黎浔湿润的小脸。
嗓音显得有些慌乱无措:“抱歉,我没想到你后来……”
女孩还在不停的抽泣,完全没有理他的意思。
顾宸铭眼神一沉,一只手抬起女孩的下巴,低头朝着黎浔重重吻了上来。
黎浔还没从男人的身份转换中回过神来,这一下直接被吻懵了。
伸手就想将男人推开。
顾宸铭意识倒女孩的动作,声音低哑的哄着:“阿黎,乖,就亲一下好不好。”
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直接让黎浔缴械投降,乖巧的搂住顾宸铭的腰,乖巧的承受着男人热烈又急促的吻。
像是要证明和留下什么一样。
顾宸铭动作又成了两人刚认识时的那样,有些粗暴。
黎浔被他的动作弄得嘴唇微疼,轻轻在男人腰部捏了一下。
顾宸铭直接拉过女孩的手,按在了自己心口处。
黎浔感受着男人健壮有力的心跳,还不明白男人要做什么,就听到男人好听的声音响起:
“阿黎,感受到了吗?”
有些茫然的看着顾宸铭,男人眼中划过一丝无奈:
“记住了,无论发生什么。”
“我的心跳都不会说谎。”
“它只为你跳动。”
“我的心跳,就是最爱你的证明。”
黎浔怔怔的看着顾宸铭,语气有些娇羞:“你干嘛呀!”
男人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笑,然后强势的加深了这个还没完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黎浔快要站不住时,顾宸铭身体猛地一僵,结束了这个漫长而缱绻的吻。
黎浔还有些懵,但男人身上的威压却让黎浔直接脱口而出:“师父。”
男人原本满是情欲的眸子也被淡漠替代。
只一眼,黎浔就反应过来了。
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之前一直拒绝、推开自己的师父——m.χIùmЬ.CǒM
霁鹤神君。
男人淡淡的将女孩从怀中推开,语气有些慌乱:“抱歉。”
看着身前如此客气的顾宸铭,黎浔心里一时竟有些不是滋味。
跟他相处了这么久,她早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了顾宸铭平日对跟她的纠缠。
现在突然变成这样,黎浔还有些不习惯。
之前与师父相处的所有细节全部回到脑海。
黎浔心中窜起了一些坏坏的念头。
他要君子,他要清心寡欲。
她偏不让。
扯着男人的衣领,黎浔动用了狐族的看家本领,声音媚的不行:“师父,这么久不见,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顾宸铭变成那座高岭之花后,平日里低沉温柔的声音都带了些寒冰之味。
叹了口气,却还是顺了黎浔的话:“狸儿,好久不见。”
听到记忆深处的声音,黎浔心中突然有些酸涩。
明明她很想他。
但现在,他却与顾宸铭没有一点相同。
心里就像是被人塞了坨棉花一样,黎浔鼻子突然有些堵塞。
纤细白皙的小手抚上男人的喉结:“刚刚你还在吻我,怎么现在就变成了好久不见?”
“师父你看,人家的嘴唇都被你咬破了。”
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黎浔如愿以偿的看到自家高冷师父的脸上染上了一丝红晕。
像是掩盖尴尬一样,霁鹤神君咳了一声。
装出曾经在昆仑山上那样,冷声对黎浔说道:“跟我学的无情道都练到哪里去了?”
黎浔却没有被男人的气势吓到,小脸一抬,对上男人清冷的眸子。
“师父忘了吗,当初可是你让我回青丘继续修我自己的道。”
“我听师父的话修我的有情道,亲亲你怎么了?”
霁鹤神君被黎浔堵得一时竟没法反驳,女孩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心中气焰更盛:
“别说亲亲了,我就是跟你做些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都无所谓,反而还能加速我的修炼呢!”
霁鹤神君:……
他突然后悔自己当初做的决定了。
真是不知道这小姑娘是被谁宠成这样的。
这脾气,简直是要反了天了。
黎浔看着师父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
她没想到自己竟还有跟师父这样相处的时候。
曾经在昆仑山上的经历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黎浔扑到面前男人身上。
低声喃喃道:“师父,这一次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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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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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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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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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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