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并没有说出来的打算,这个事情已经埋葬了5年,就算是真相大白,也该由钱家几兄弟来,而不是由他来。
三个月后
今天是距离陈院长给出的时间最后一天,若钱三程还没有醒过来……
陆寒凌经过了三个月的不分昼夜的守护,脸上得青渣已经特别显眼,看上去脸也不止憔悴了一个度,可他依旧没有改变表情坐在那里。
钱予景三兄弟有些颓丧的坐在另一边角落,脸上却是写满了绝望。
乐锦也坐在钱予景的旁边,指甲重重的扣着指腹的肉,嘴唇被她咬的有些发白。
厉宸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他的双手紧张的在墙壁上用力抓着,眼角有些泛红。
连不怎么愿意在陆寒凌面前露面的萧炎也沉默的站在一旁,安静的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陆寒凌面色冷淡的抬手看了一眼手上得腕表,又低下头去,将所有的情绪隐匿在眼睛里。
在00:00以后,陈院长会再来列行检查一次……
一时之间,走廊里只有腕表秒针‘滴答滴答’走动的声音。
就在一窗之隔,外面的世界却显得灯红酒绿,23:00以后,景城所有的富家公子的夜生活,当然会灯红酒绿了。
‘咚’的一声,这一声巨响是从窗户外面不远处的大时钟传来的,这个声音在昭示着已经到了第二天的00:00分。
所有人眼睛都直直的看着重症监护室的门口,希望此刻从里面走来一个护士,告诉他们里面的那个女孩醒了。
可是没有,即使过去了5分钟依旧没有……
钱予景的心脏逐渐变得冰凉,就像是有一股冷气,慢慢的顺着他的脚板升到了他的头顶。
他紧握着双手,猛的说出一句:“我去抽支烟!”
没等其他人回答什么,他就脚步混乱的逃了出去。
此时整个走廊里,压抑着……
没有一个人主动说什么,他们的脸上全都浮现了一抹绝望……
陆寒凌神情有些恍惚的抬起头,呆呆的看着重症监护室看了一会,他慢慢的起身,脚步沉重的走过去。
‘咔嚓’一声,钱予景有些颤抖的将烟点燃,又手指颤抖的夹着香烟猛的吸了一大口,此刻他的模样就像是一个犯了瘾的瘾君子。
可是他不是,他现在只是一个因为妹妹醒不过来而心疼到无法呼吸的哥哥……
他抬着头,用力的将烟雾吐了出去,用力的睁大眼睛,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
生怕眼眶里的不明液体会不听话的落下来……
可是不过几秒,就有液体顺着他的眼角慢慢滑落,顺着他的脖颈流向深处……
程程……程程……程程程程程程!你怎么舍得?嗯?你怎么舍得?你让大哥以后怎么下去见妈?为什么?为什么就……!
泪水肆意的划过他的脸颊,他又抬起手猛的抽了一口,却被烟雾呛到,咳的连心口都疼了,他也觉得自己止不住。
从他嘴里的咳嗽声,已经传到了重症监护室那边。
乐锦被那阵重重的咳嗽声给惊到了,她有些担忧的向后看了一眼……
“予蘅你……去看看你大哥吧,我怕他承受不住……”她看着那个方向看了许久,才对着钱予蘅开口。
虽说钱予蘅比钱予嘉要小一些,可是钱予蘅却要比他稳重一点。
他又看了一眼重症监护,还是没有人出来……
他无声的点点头,转头朝着吸烟室走去。
走进去的一瞬间,他就看到了蹲在角落里的钱予景,可能是因为刚刚咳的太厉害,他的面色有些苍白,眼里有些红血丝……
他站在门口顿了一下,才重新走了过去。
没有开口,他也蹲在钱予景的旁边,无声的点了一支烟,狠狠地抽了一口,“大哥……”他的语气有些欲言又止。
钱予景眼睛红红的,用力的叹了一口气,“予蘅……是我们没做到小时候答应她的事你知道吗?是我们没有做到……”
他听见钱予景不经意间的轻声哽咽,一直压抑在心底的异样悲戚也疯狂的涌了出来……
他幽幽的低吟:“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可是大哥,我们现在……还能怎么办?”xǐυmь.℃òm
他们没有去在乎正在指尖燃着的香烟,任由已经没剩多少的香烟燃着。
他们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窒息……
“阿景!阿景!”突地,乐锦有些激动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钱予景只是眨巴了几下眼睛,没有动作。
她气喘吁吁的跑到他的面前,双手撑着膝盖呼吸了几下。
“三程……三程醒了!”
钱予景和钱予蘅猛的站起身,眼睛同时瞪大,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他们迅速的朝着重症监护室冲了过去。
程程……程程……你听见了我的祈祷是吗!所以你还是舍不得的对吧?
没有注意到此时房间里还有其他的人,钱予景的眼里此刻只剩下躺在病床上已经睁开眼睛的钱三程。
看见她有些迷蒙的眼神的那一刻,钱予景觉得自己宛如身处梦中,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钱三程清醒过来就像是他做的梦一般。
他和钱三程对视了许久,有些回不过神来……
周围也都沉默着,生怕将这梦境般的场面给打碎。
钱予景楞楞的拉了拉钱予嘉的胳膊,声音恍惚的开口:“你掐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钱予嘉还没来得及动手,他就觉得自己的另一边胳膊被大力的掐了下,他转过头去,‘嗷’了一嗓子,“予蘅你掐我做什么?是大哥让我掐他!”
几人看着钱三程的眼睛还是挣开的模样,终于相信了这不是一场梦境,他们语气还不是完全放松的调侃起来。
看着他们的模样,钱三程只眨巴了几下眼睛,没有动作。
钱予嘉看着她眨眼睛的动作,刚刚忍了许久的眼泪却悄然落下。
他又‘嗷’了一嗓子,立马扑到钱三程的床前,双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三程,你有没有觉得哪里有不舒服?有没有觉得好一点?头痛不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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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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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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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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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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