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落下，严宽鄙夷的扫了一眼杨凡，到底是来自江城的土鳖，区区三百万就算贵了？自己一辆车就价值一百多万，一套房子就价值五百万，区区三百多万还算贵，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
亏他之前还装逼说自己懂一些古董，这种好货三百万都说贵，简直可笑。
“呵呵，贵是贵了点，但是物有所值，三百万能买到宋代官家的鹧鸪斑，已经是走了大运了。”严宽骄傲道。
“不错，如果不是看在严总的面子上，这个鹧鸪斑没有四百三十万，根本不可能出手，如果拿去拍卖会，价格只会高不会低的。”王掌柜笑眯眯的说道，伸手摸了摸山羊胡子，眼里时不时掠过几分睿智之色。
听到王掌柜的话，严宽更加得意了，鄙夷的看着杨凡，小地方来的就是小地方来的，江城比云城差太多了，没见过什么世面，一个三百万的鹧鸪斑就大惊小怪的，这要是见了上千万的古董那还了得啊。
“三百万还贵？这可是宋代官家出品的鹧鸪斑，保存完好，如果是在江城，恐怕你花五百万都遇不上这等货色。”
严宽不屑道，对杨凡极端鄙视，到底是小地方来的土鳖，刚才还自称对古董有点研究，现在遇到这种极品的鹧鸪斑都嫌贵，真是不攻自破，真不知道凌红玉怎么会跟这种土鳖认识的。
“好了好了，三百万的确挺贵的。”
凌红玉皱了皱眉，从刚才开始，严宽就有种针对杨凡的意思，现在又讽刺杨凡来自江城，没见过世面，让她有点不爽，如果不是因为今天严宽帮了忙，她肯定将他赶走了。
“你说的没错，宋代官家出品的鹧鸪斑的确很值钱，别说三百万，就算是五百万也不贵，只可惜……”杨凡摇摇头，露出惋惜之色，“现在恐怕最多卖三十万。”
此话一出，王掌柜脸色一变，看向杨凡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三十万？”
严宽怒视着杨凡，冷笑连连，“呵呵，区区三十万就想买下宋代官家出品的鹧鸪斑，你以为这是假货？”
三十万，别说是买下鹧鸪斑了，就算是精仿的，恐怕都得十万八万的，何况这个红木的盒子十分精美，价值最少也要两万，这个从江城来的土鳖不会以为三十万很多钱了吧？
“假货倒是不至于，不过也不算真货。”
杨凡说完，严宽嗤之以鼻，鄙夷的看着杨凡，“红玉，你别听他胡说八道，这里可是聚宝楼，云城最大的古玩交易市场，怎么可能卖假货，再说了，王掌柜可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将这个鹧鸪斑三百万转让的，能买下来已经讨了大便宜。”
凌红玉不由陷入沉思，严宽说的不错，这里是聚宝楼，云城最大的古玩交易市场，保质保量是聚宝楼最基本的准则，这么大的市场如果卖假货的话，那绝对是犯了大忌，传出去对聚宝楼的名声不太好。
别说严宽不信，就连她都不信，可是杨凡的为人她是清楚地，有一说一，绝对不会胡说八道的，既然他这么说，那肯定有他的道理。
“杨凡，你说这个鹧鸪斑最多值三十万？”
想了想，凌红玉还是决定相信杨凡，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严宽目光一沉，眼底掠过一丝怨恨之色，凭什么，凭什么，自己好歹是云城大公司的总经理，身份显赫，前途无量，跟凌红玉那是门当户对，凭什么凌红玉会对这个来自江城的土鳖这么信任。
自己到底输在哪里？
严宽已经对杨凡怀恨在心，心里暗自发誓，一旦有机会，自己绝对要让杨凡这个从江城来的土鳖颜面扫地。
“不错。”
杨凡点点头，对于凌红玉的信任倒是颇为意外，“我刚才也说了，如果这个鹧鸪斑是完好无损的，的确五百万都买不来，只可惜并不是。”
“不过这个鹧鸪斑倒也不能说是假货，算是九成九真零点一成假吧！”
杨凡说完，凌红玉已经彻底迷糊了，真的就真的，假的就假的，那有什么九成九真零点一成假的说法，搞得有点混乱。
“这么说吧，你看得到的地方，的确都是真的，但是你看不到的地方……却是假的。”杨凡说着，将鹧鸪斑拿在手里反了过来，指着碗底。
“你是说……碗底是假的？”
凌红玉彻底明白了过来，他倒是听说过一些关于古董的道道，有些商家为了多赚钱，特意将一些古董切割开来，比如一个瓶子的上半部分是真的，下半部分是假的，这样一来也可以起到以假乱真的目的，这种做法足以让一些懂行的人打眼。
“这不可能！”
刚说完，严宽就嚷嚷了起来，“这绝对不可能，我刚才都检查过了，这个碗底绝对是真的，你说的那种情况根本不存在，这个可是官窑的烙印，难不成还能假。”
严宽十分自信，他对古董颇有研究，自然知道那种将古董切开分别造假的方法，所以也会检查一下，但是刚才他检查了碗底，的确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就连官窑的烙印都在上面，假不了。
杨凡不过就是个从江城来的土鳖，哪里懂什么古董，分明就是在哗众取宠，博取凌红玉的眼球。
“红玉，你千万别相信他，这小子懂个屁，难不成王掌柜还能骗我们，就算不相信我，你也要相信聚宝楼的实力。”严宽义正言辞道，无论从哪一点出发，他都有绝对的自信，杨凡这种从江城来的土鳖根本不配谈论古董。
还九成九真，零点一成是假，他还真是闻所未闻！
“是啊，杨凡，你会不会是看错了。”凌红玉也有点怀疑，别的不说，聚宝楼这么大的地方，要是卖假货的话岂不是早就倒闭了，要知道就连云城的高层都十分信赖这里啊，聚宝楼的招牌就是假一罚十，如果真出了家伙，岂不是自砸招牌了。
“红玉姐，你也误会了，这个碗底也的确是真的。”杨凡摇摇头，凌红玉更加迷糊了，“哎呀，杨凡，你就直接告诉姐姐得了，我都被你弄晕了。”
“好吧，这么说吧，古董保存至今，残缺的有很多，所以就有一种嫁接古董，比如同样的两个瓶子，一个上半部分损毁，一个下半部分损毁，那就可以将上半部分完好的那个取下一半，嫁接到下半部分完好的瓶子上面，形成一个新的瓶子。”
“这种形成的古董瓷器，不能说他是假的，只能说是九成九是真的，只不过已经不是原来的古董了，而且因为古代留下来的古董一模一样的极少极少，完好部位互补的又极少极少，所以真正能够契合的破损古董很少，所以才会有一半真一半假的古董在市面上流传。”
“而眼前这个鹧鸪斑，我没看错的话，是出自宋朝初期的手笔，但是底部却是晚宋出品，不得不说真的十分巧合，居然十分契合，只可惜嫁接的终究是嫁接的，哪怕只有零点一成的假，那也算不上真货。”
杨凡说完，凌红玉已经彻底明白了，意思就是这个鹧鸪斑是真的，只不过是从不同的鹧鸪斑上面取下来的部位嫁接在一起的，假的只是粘接他们的胶。
一旁的王掌柜脸色也是骤变，看向杨凡的目光变得完全不一样。
“一派胡言，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严宽不信，他对古董也算是颇有研究了，都看不出来真假，杨凡凭什么这么说，而且还说什么宋朝初期和晚期，也太能掰了。
“很简单，这个鹧鸪斑虽然精美，但是在工艺上明显不算成熟，火候上终究差了晚宋一些，而恰巧宋朝初期的官窑是没有官印的，而这个鹧鸪斑的底部却有官印，而且火候明显比上面好。”琇書蛧
杨凡将鹧鸪斑拿在手里讲述道，不得不说这个嫁接的工艺近乎完美，肉眼几乎无法发现，若非他运用了瞳术，也不会发现这其中的门道。
“哼。”
一旁的王掌柜冷哼一声，一甩长袖，“严总，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将这么珍贵的鹧鸪斑低价转让，谁知道你们居然怀疑我的人品，既然如此，这鹧鸪斑不卖也罢。”
“王掌柜，你别……”
严宽脸色一变，想要拦下，但是王掌柜已经愤怒的将鹧鸪斑抢了过去，他顿时怒了，指着杨凡怒喝道，“你个土鳖懂什么，就凭你三两句话就让红玉错失了这么宝贵的鹧鸪斑，你知不知道这种好东西可遇不可求，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一个来自江城的土鳖，见过几件古董，就在这里胡说八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严宽怒了，自己本打算好好表现一下，让凌红玉对自己刮目相看，谁知道被杨凡给搅黄了，这个土鳖，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一定要让他颜面扫地。
听到严宽对杨凡的谩骂，凌红玉顿时露出怒色，就算杨凡有错，看走了眼，也不至于这么羞辱他吧。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不信的话，那就找个人来鉴定一下，这偌大的聚宝楼，不会连一个鹧鸪斑都鉴定不了吧？”杨凡耸耸肩道，拉住了凌红玉，话语之间透出绝对的底气。
“你！”
严宽一滞，王掌柜就是A级鉴定师，难道还不够么，杨凡这个土鳖根本就是在故意找茬，哗众取宠。
“怎么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传来，一名老者从楼下走了过来，眉头微皱，身上穿着唐装，虽然年事已高，头发花白，但是看起来十分精神，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白老！”
见到老者走下来，严宽眼前一亮，冷笑着扫了一眼杨凡，好，既然如此，那就让你颜面扫地，让凌红玉彻底看清楚你这个土鳖是多么的可笑！
“白老，您来的正好，这个土鳖居然说王掌柜的这只鹧鸪斑是假的，这根本就是在污蔑聚宝楼的名声，还请您鉴定一下。”严宽连忙说道。
“不是假的，是九成九真的。”杨凡补充了一句。
“呵呵。”
严宽冷笑，直接将杨凡的话当做耳旁风，什么九成九真，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鹧鸪斑？”
被称作白老的人眉头一皱，难道是……
随即朝着一旁脸色铁青的王掌柜看去，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红木盒子，里面摆放着的正是那只被自己鉴定过的鹧鸪斑，脸色骤然一冷。
“王掌柜，你好大的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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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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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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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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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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