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子摸着肚皮问道:“你女儿多大了,得了什么病呐?”
中年人抬起头来道:“小女今年刚满十六,不知道什么病,大夫也说不上来,药已经吃了数不清多少了,还是没见起效,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才走到这一步。”
他说着用袖子揩了揩眼角,一脸的心酸。
李辰心中叹息,这年头穷人看不起病,实在再正常不过,能拿得起药的已经算不错了,更多的是靠拖,自己能好就好,不能好死了随便挖个坑埋。
男的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个女子,这位父亲已经算是很良心了。
胖子摇摇头道:“五十两银子太贵了,买个丫鬟都要不了这么多,更何况你个糟老头子?”
他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中年人却忙不迭的说道:“老爷,话不是这么说的,丫鬟能干的事我能干,她们干不了的事情我也能干,只要你能给五十两,我这条命都是你的。”
“她们能干的事情,你都能干?”胖子一脸揶揄,“我看也未必吧。”
在场的人听出他话里的深意,笑得愈发热闹了。
中年人活了大半辈子,又如何听不明白,只是一脸窘迫的说不出话来。
李辰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道:“你要是给不出这个钱,趁早离开,何必在这里调侃人家?”
胖子眉头一挑,上下打量一眼李辰,嫌弃道:“我只管讲我的,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么个乞丐来说三道四?再说了,我要是不问问价格,怎么知道买不买呢?”
“那你现在也问清楚了,掏不掏钱就一句话吧。”李辰冷冰冰的说道。
胖子手腕一甩,撑开折扇摇起来,“五十两银子太贵了,我府里正好缺个仆人,二十两,你愿意就跟我走,不愿意就算了。”
中年人一脸苦大仇深的说道:“老爷,二十两银子真的不够,那大夫说了小女恐怕一辈子都离不开药罐了,我这一离开,家里再也照顾不到,总得把她后半辈子的药钱给挣出来啊。”www.xiumb.com
胖子斜乜了他一眼,“如果是个青壮年的小伙子,要五十两我也就认了,可你老胳膊老腿儿还能活动几年?五十两?也亏你张得开这个口,就二十两,行就行,不行老爷我这就走了。”
他说着就要离开,中年人环顾了一眼四周,除了这个胖子之外,只怕再找不出能掏二十两的认了,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咬牙道:“好,我跟你走!”
他从地上爬起来,许是跪得太久腿麻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好在李辰手疾眼快一把将他扶住,低声道:“大叔先别着急,能否让我去瞧瞧令嫒的情况?”
中年人愣了一下,不解道:“足下是大夫?”
李辰虽然略同医理,但并没有多少看病的经验,似是而非的说道:“我跟着师父学过几年。”
中年人摇头道:“小伙子,多谢你的好意了,只是保寿堂的掌柜行医数十年,就连他对小女的病都束手无策,更别说你了。”
“那不一定。”李辰笑道:“我这里有几张师父传下来的秘方,虽然不敢说包治百病,但也医好过不少人,为什么不试试呢?”
“可是...”中年人叹口气道:“可是我现在连抓药的钱都拿不出来了,就算你有药方,也...”
他说到这里,声音忽然变得哽咽。
旁边的胖子等得不耐烦,没好气的对李辰道:“我说臭乞丐,你能不能别多管闲事,就你这穷酸样,还拿得出什么有用的偏方,到时候吃死了人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啊?”
李辰眼珠一转,忽然笑道:“那要不这样,咱们两个打赌,我要是治好了这位大叔女儿的病,你就把以后的药钱都掏了,另外再给我五十两银子怎么样?”
胖子听到这话哈哈一笑,“我还真不信你能有这本事,那万一看不好又当如何呢?”
李辰捋了捋头发,“你看看我这身板,不就是你刚才说的青壮年小伙子嘛,手脚又健全,要是我治不好这位大叔女儿的病,大不了就去你家里给你做仆人算了。”
他敢这么说,自然是有相当把握,病之一道,正所谓通则不痛,通则不痛,以他现在的修为,即便是不用药,大部分的病也能医治了。
但这话听到胖子耳中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上下打量他一眼道:“我看你眼生得很,是外地人吧?”
李辰愣了下,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有此一问,但还是点头道:“怎么了?”
胖子冷笑一声,“你一个臭乞丐,还是外地人,即便是个手脚健全的青壮年,我也不敢要啊,万一哪天从我府上偷了东西,悄悄跑掉,我上哪儿找你去?好好的年轻人,能混成你这样上街要饭,多半是偷奸耍滑之辈,我看你不像是能治病,倒像是要借此到我府上混吃混喝的,我岂能上你这个大当?”
他这番分析不无道理,周围的人听到这话,纷纷散开了些,看李辰的眼神,就跟看从监牢放出来的囚犯似的。
李辰也不在意,又问道:“那你说,需要我拿什么赌注?”
胖子想了想道:“这样吧,你要是治好他女儿的病,药钱我掏没问题,再给你五十两也没问题,可要是治不好,我得看你在这条街上,学狗爬一圈,怎么样?”
他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了,在场的人跟着开始起哄,中年人看不下去,拉了一把李辰道:“小伙子,还是算了吧,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我谢谢你了。”
李辰摆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坦然的看着胖子,“那就这么说定了,请在场的各位做个见证。”
说罢转头对中年人道:“大叔,你家在哪里,麻烦你带我们去一趟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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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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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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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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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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