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蝉衣思忖片刻:“此事,说来话长。”
“不过他当初既能逃离黑风寨,便代表他一定已经摸清楚了这里的路。”
“而且,你没发现黑风寨的人只是将他关押,除了喂一些软筋散,便没有做其他?”
姜蝉衣抬眸:“挽月曾经同我说过,游子松是南疆皇室的人。”
顾昭寻眸子暗了暗:“此事,还与南疆王室有关?”
“不知道,只是我觉得,黑风寨没有那么简单。”
说完,两人到了暖阁。
“君景,你回来了。”挽月将练好的字给她看。
姜蝉衣却发现了屋内有被打砸过的痕迹。
“挽月,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挽月笑着摇头:“无事啊。”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你若是不与我说实话,你我之间可还有信任?”
挽月听她这么说,心里有些难受。
“方才杨虎来过。”
姜蝉衣沉眸:“他欺负你了?”
“她怎么可能欺负我?”
“我们起了争执,大了一架。”
姜蝉衣沉默了,毕竟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自己也不好插手。
“我也杨虎结怨已深,他在父亲面前对我极好,但是实际上我们确实针锋相对。”
姜蝉衣知道挽月极其厌恶此人:“那你可有受伤?”
“我怎么可能手上?”挽月嘲讽一笑。
“杨虎那人,什么本事没有,也就会使些阴招罢了。”说着,挽月看着他们二人:“他既然以你们二人的命相要挟,我自然是容不下他。”
姜蝉衣皱眉:“以我二人的命相要挟?”
“没事,你们不必害怕,只要我在一日,杨虎便动不了你们。”
......
白日和往常一样,姜蝉衣教挽月习字,顾昭寻守院子,两人在黑风寨内并无特别的逾矩行为。
黑风对他们两人的戒备也少了几分。
只有杨虎,每每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杀气。
是夜姜蝉衣换了一身夜行衣裳,看着与他一般装束的顾昭寻:“侯爷,今夜之行可是千难万险。”
“我若不去,难道让你一人去?黑风寨,是本侯来剿。”
姜蝉衣失笑:“既然如此,夜色正好,寨内禁忌,咱们便去闯一闯。”
而两人离开了侧院,主院的门突然被打开。
少女从屋子里走出来,带着泪笑道:“君景,你还是骗了我。”
是夜,詹兴阁。
阁外没有一个守卫,甚至周围的屋子也空无一人。
顾昭寻轻功极好,来去如鬼魅,寨中无一人发现他们的行踪。
两人潜入了詹兴阁,一直到了最顶楼,都并未发现有人。
窗外月色朦胧,清冷的月辉从窗外洒进屋内,让漆黑的屋子多了一抹冷意的光亮。
忽然间,楼下传来的脚步声。
那人正踩着楼梯,慢慢上来。
两人对视一眼,皆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顾昭寻立马揽着人躲进了一旁的床底。
床底狭窄,姜蝉衣几乎是贴在顾昭寻怀里,两人放轻了呼吸。
不过一会,一个穿着黑靴的人出现在屋内。
他在屋内来去转了两圈,似乎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就在他走向床便时,屋门被人敲了敲。
“进来。”
是男人的声音,极为阴沉,压抑着嗜血的欲望。
随之而来的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国师,人已经给您送来了。”
黑风寨主!姜蝉衣瞳孔微震。
“五个,都是精装的男人。”
“滚。”男人低喝一声,黑风立马离开了屋子。
屋内,传来了男人们恐惧的声音,而不过一会儿,便是凄厉的惨叫声。
血流了一地,甚至蔓延到了床下。
姜蝉衣有些恶寒,而此时小玉突然通灵道:“主人,这不是人!”
姜蝉衣不可置否,她也察觉出了这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恶鬼。
“不过他的法力比小玉强,主人您现在只是肉体凡胎,咱们得想办法才可以制服他!”
姜蝉衣心下琢磨了片刻,突然间屋内黑气暴涨,姜蝉衣只觉得太阳穴一整疼痛。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整个寨内传来号角声。
寨子出事了!
而那黑衣人,却也慢慢走到床边,刹那间,顾昭寻带着姜蝉衣滚了出来,被黑衣人掐住脖子。
“这里,还有两个漏网之鱼。”
此人没有脸,脑袋是一团黑气,袍子厚厚的帽子遮住了他的头。
而姜蝉衣与顾昭寻此时与他对视,才看清了他的样子。
“你果然,不是人!”
恶鬼看见姜蝉衣,却是愈发兴奋。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公主,你可是让我好找啊!”
姜蝉衣盯着他:“你这恶鬼,还不快放开本公主,回头是岸!”
“回头是岸?我等了你百年,终于找到了你,如今你落在我手上,怎么会放你离开?”
顾昭寻听闻姜蝉衣与恶鬼的对话,神色复杂。
原来姜蝉衣梦里说的话,并非是假的。
生死一线,姜蝉衣也慌了神。
若是她一人便罢了,大不了重新历劫,可是顾昭寻还在这里!
他只是一个凡人!
姜蝉衣红了眼睛,突然怒喝两声:“昆仑扇!”
灵山从姜蝉衣怀里飞出,与恶鬼纠缠在一起。
整个詹兴阁处处都被设了结界,门根本的打不开。
姜蝉衣看着唯一大开的窗子,窗外风声烈烈。m.χIùmЬ.CǒM
黑风寨内火光四射,姜蝉衣也懒得多细想,拉着顾昭寻到窗边:“顾昭寻。”
“姜蝉衣,你要做什么?”
两人四目相对,姜蝉衣一时不知红了眼。
“外面的混乱,应该是游子松制造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快了一步,今日事发突然,我没有办法和你解释。”
“你权当不认识我这个人,快走吧!”
说着,姜蝉衣让小玉用法力将顾昭寻一把推了出去。
顾昭寻再想进来,却已经被结界拦住。
“姜蝉衣!”楼下,顾昭寻怒喝道。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他都不知道。
忽然间,一人从身后拉住他:“你就是顾昭寻?”
是游子松。
“黑风寨起了内乱,咱们乘乱逃走,快让你的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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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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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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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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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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