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来,虽然姜蝉衣并没有亲自看着揽月阁的生意,但是暗地里也永安也有不少书信往来。
王家一直对揽月楼虎视眈眈,淮徽和南宫誉偶尔也回来找麻烦。
但是毕竟有永安公主亲自守着。
他们也不敢太过于放肆。
永安和姜蝉衣两人下马车,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
“蝉衣,当初你将揽月楼交于我,实在是让我头疼,可是后来却发现,这做生意倒也是有趣极了。”
一旁的侍女笑道:“咱们公主自生下来就没有在京城一次性待过这么长时间。”
“陛下也高兴极了,还亲自让人带揽月楼的吃食回宫里去品尝。”
姜蝉衣噙着淡淡的笑,在永安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你要是喜欢,这揽月楼还交予你便是了。”
揽月楼从今天不仅仅只是一个酒楼,她要将这个打造成属于姜蝉衣的组织。
天下人一闻揽月楼便能想到她姜蝉衣的名字。
永安回头瞧见姜蝉衣微微失神,眼神里却波涛汹涌,颇为壮阔。
“你在盘算什么?”永安打趣姜蝉衣。
“这揽月楼,其他地方也可以有。”
永安笑了笑:“我就知道,这京城在你眼里,算不得什么。”
“你既然回来了,东家的位置还是应该交于你,我也该走了。”
姜蝉衣拉着永安进屋,到了后堂才拉着她说体己话:“你要离京?”
“我当初便说过,不喜欢京城,待了两年属实是倦了。”
姜蝉衣伸手摸住永安的脉搏:“你的病好了?!”
永安笑着点头;“你给我的药,效果非常好,只是我一直和其他人说过。”
“谨慎些终究是好的。”
姜蝉衣眼里颇为不舍:“此去一路小心。”
永安拍拍姜蝉衣肩膀,三月的飞花沁人心脾:“放心吧,尘外才是属于我的地方。”
两人这方说着,一人突然进了后堂。
姜蝉衣一回眸,施礼道:“蝉衣见过三殿下。”
两年未见,三殿下好似和两年前没有任何区别,依旧是温润潇洒,手执折扇,风度翩翩。
三皇子虚抬手:“快起来。”
“姜小姐不必客气。”闵束眼神里有些愧疚。
他微微皱眉柔声道:“蝉衣,这两年我一直没机会去护国寺。”xiumb.com
“当初我母妃的事情,我待她像你抱歉。”
姜蝉衣面色柔和,眼神好似三月春风,不疾不徐。
这样的姜蝉衣更让人沉醉。
她好似从一株野蔷薇,变成了那高山下的冰雪莲。
清雅端淑,娴静沉稳。
可亲却又那般遥不可及。
这种女子,最是让男人欲罢不能。
“三殿下,当初的事情本就没有孰是孰非,这都是蝉衣的命罢了,蝉衣也未曾怪过贵妃娘娘,更是受不起您的歉意。”
闵束闻言脸色有些难堪:“蝉衣,你对我,竟然这般疏离。”
姜蝉衣心中无奈,面上含笑:“三殿下多虑了,蝉衣和殿下,不还是朋友么?”
“朋友......”
闵束愣了愣,他可从来未把姜蝉衣当做普通朋友。
永安瞧出了闵束的心思,奈何姜蝉衣心不在此,终究是有缘无分。
“三哥,你去了一趟江南,怎么变得这般优柔寡断了?”
永安的打趣让闵束有些不好意思。
“妹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永安笑道:“行了,现如今蝉衣回来了,还是太后义女,从此再没有人干随意压在蝉衣头上。”
“蝉衣,可是端淑郡主。”
端淑郡主,是太后亲自给姜蝉衣的封号,以犒劳她这两年来的陪护。
姜蝉衣念着这四个字,心中失笑。
这还远远不够。
她要的,是皇帝的亲封。
太后给她的只有命,却并没有权。
这和当初拿得贵女头筹并没有什么区别。
三人这方用了午膳便各自回府了。
是夜,影红传来消息:“小姐,永安公主已经离京了。”
姜蝉衣瞧着院外老樟树,下面还埋着未央送给她的桃花酿。
“走了便走了吧,这京城困不住她,也困不住我。”
“一切,从现在才刚刚开始。”
女子微微抬首,屋内豆大的烛火将她曼妙的身影勾勒在纱窗上,天鹅颈优雅迷人。
影红瞧着小姐如今的模样,微微有些愣神。
当初在小侯爷身边做暗卫之时,什么样女子未见过。
可是如今的小姐,当真是没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这样的女子,若是再年长一些,只怕是要送进宫中。
而顾小侯爷要将她留在府中,又是为了什么?
姜蝉衣可是与顾家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
姜蝉衣回眸,看着影红:“还有什么事?”
“明日小侯爷便要回京了。”
姜蝉衣愣了愣,眼神有些讶异。
“三年之期未到,小侯爷便已经拿下了北齐......”
“是。”
姜蝉衣抬眸,眼神有些复杂,一抹崇敬和欣赏从她眼里闪过。
她在人间的这些年,顾昭寻是她认识最不同寻常的男子。
若他能成仙,只怕日后的前程也不容小觑。
“影红,我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小姐吩咐便是。”
影红俯首恭敬道。
“带我去一趟白府。”
......
白府。
姜蝉衣当初给白芸算过,若是她不肯入黄泉轮回,一年之后变回魂飞魄散。
除非她化作怨灵,以人为食。
两年前突逢变故,白芸变成什么样,是她心里的一块石头。
还是和第一次进白府一般,影红在荷花池岸上远远瞧着,姜蝉衣坐在荷花亭中。
今夜的月色极美,春日的荷叶已经绿意盎然,花苞待放。
夜风拂过,携来屡屡荷叶清香。
姜蝉衣等了好一会儿,都未等到白芸。
难道......
她魂飞魄散了?
姜蝉衣有些恍然,当初自己是答应过她要帮她找到仇人。
“对不起。”姜蝉衣轻叹一声。
“公主殿下?”白芸的声音传来。
姜蝉衣猛地起身:“白芸?你在何处?”
两年了,她竟然还在?!
“公主殿下您的事情我听说了,您放心白芸未变成怨灵,这一方灵地延续了我的灵气,所以才未魂飞魄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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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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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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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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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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