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了别人一辈子,陈大全做梦都没想到,有天会掉在自己挖的坑里,恨不得狠狠的朝脸上抽两耳光。
去治安所报案断然不可能,但又不甘心分文捞不到。
沉默啊沉默,好一会儿过后,陈大全清醒过来,眼前形势于己不利,硬咬着理想赔偿费极有可能一败涂地,倒不如退而求其次,能拿多少算多少。
捞到多少无所谓,至少不能吃亏。
“你说得很对,既然大家的命都一样,那就避开这个问题,不谈生命只谈损坏的电视机和家具,对你我都公平。”
咬咬牙,陈大全忍痛割爱的放弃大部分赔偿费。
僵持下去,吃亏的是自身。
玩阴谋,比不过陈芊芊;正面硬刚,完全不是血影的对手。
快刀斩乱麻,舍弃高额的赔偿费,谋求合理的损失费用,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所谓的公平我未必赞同,陈二牛八万的医疗费用一分不能少,我现在不想和你谈任何条件。”
凝视着陈大全,陈芊芊语气平静,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早点有这觉悟,说不定已经拿到了钱。
势头不对才想着让步,时间永远不会倒流,天底下也不找不到后悔药。
除非放弃所有索要所有赔偿,否则免谈。
铁了心要让陈大全一分捞不到,陈芊芊不会半途而废。
提到陈二牛伤势的时候,虽然描述得比事实严重,而且算下来花不到数万的费用,但这些并不重要。
成功糊弄了陈大全,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况且诊所在她名下,陈二牛要修养多久,伤势有没有复原,还不是靠一张嘴在说。
外行想要识破里面的小九九,几乎不可能。
“陈芊芊,我已经主动让步,你别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以为我怕你不成?张口闭口八万,你当我是傻子?能谈就好好谈,撕破了脸皮谁都不好过。”
遭到无情拒绝,恼羞成怒的陈大全气得吹胡子瞪眼。
憋屈啊!
选择低头让步,陈芊芊继续拿陈二牛受伤说事。
咄咄逼人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上前抽两耳光。
想归想,事实上陈大全除了跺脚,啥也干不了。
以为抓到了一头肥羊,结果自己成了砧板上的肉。
“撕破脸皮又如何?我和你之间撕破脸皮的次数还少吗?赶紧给钱,要是因为费用问题导致陈二牛得不到及时救治,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担得起责任吗?”
高端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掌控了主动权,陈芊芊不会给陈大全喘息之机。
步步紧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面对贪得无厌的家伙,心慈手软是致命的缺点。
女人,该狠的时候,要比狼还凶残,老是一副小绵羊的性子,永远翻不了身。
“你纵容表弟行凶,打伤了我的客人,这笔账又该如何算?陈二牛不过是脑袋破了,你算出八万的医疗费用,我这位客人现在命在旦夕,按照你的算法,要十万的赔偿完全在情理之中,你是不是也该给?”
气急败坏的陈大全出言怒怼。
“我有纵凶伤人吗?”
轻描淡写的反问一句,陈芊芊有条不紊的说道:“小表弟出手是为了救小燕,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要赔偿尽管找他,我不会护着。”
好厉害的嘴,三言两语就讲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胆怯的看了眼冷若冰霜的血影,陈大全随后又扭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六名混混。
“老爷子,我们的责任是保护陈老板安全,索要赔偿费超出了职责,恕我们无能为力。”
背脊吹来阵阵凉风,混混说着往屋里走去。
蝼蚁尚且惜命,更何况人乎?
找血影索要赔偿费,不如找块豆腐撞墙去。
赚再多的钱,得有命花才能体会其中的快乐。
世故圆滑的混混找了个借口,能躲就躲。
眼不见为净,保命要紧。
“陈芊芊,你倒提醒了我,打伤陈二牛的是这位奄奄一息的耗子,你把责任推到我的头上,索要巨额赔偿费,我有理由怀疑你是有预谋的敲诈勒索。”
指望不上混混帮忙,陈大全无意间发现了漏洞,义正言辞的指责陈芊芊的行为。
绝处逢生,他感觉到自己又行了。
任凭陈芊芊能说会道,终究是普通的人,做不到滴水不漏。
抓住了救命稻草,陈大全哪会轻易松开。
尝试着扩大优势,反败为胜。
然而所谓的希望不过是泡影,轻轻一戳便会破碎。
“两者能相提并论吗?陈二牛在你的家里受伤,耗子是你的客人,动手伤人的时候你没阻止,你觉得你能撇清责任?陈大全,你是越活越糊涂,你提出的这个点,以为我没注意到吗?认输吧,你的技俩我早已摸透,垂死挣扎是在白费力气。”
站在最顶层,用上帝的视角俯瞰全局,陈芊芊应付自如。
血影伤人,她可以推脱责任,不代表耗子伤人,陈大全能够置身事外。
事发地点决定了他脱不了干系。
即使闹到治安所,陈大全照样会得到相应的处罚。
唯一的区别在于赔多赔少而已。
“啊——”
抱着脑袋无能的望天怒吼,发泄完的陈大全双眼布满血丝,盯着陈芊芊决绝的说道:“你说得对,我不想再白费力气,想怎么样尽管放马过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上次被迫拿出两万都要死要活,更别说八万的巨款。
命可以给,钱绝不会赔偿。
“老爷子,谁在这里闹事?”
撑着雨伞的刘铁柱和陈晓山走进院子。m.xiumb.com
“血腥味!”
使劲嗅了嗅,刘铁柱的目光落在奄奄一息的耗子身上,顿了一下扔下雨伞急忙走过去将其搂在怀中,“耗子,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谁干的,我一定替你报仇。”
艰难的睁开眼睛,耗子喉结碎掉声带受损,加上伤势严重已经无法开口说话。
眼神中带着悲伤,轻轻的摇了摇头。
“特么的,谁伤了我兄弟,给老子滚出来!”
怀中的耗子身子软如棉花,刘铁柱扫视在场的人,怒气冲天。
下手太黑了,简直触目惊心。
他倒想看看谁将耗子折磨得不成人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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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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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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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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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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