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是什么意思,是想让她的肚子里留下那个人的孽种不成?
可她没想到,月儿眨眨眼,告诉她,“方子是白老给的,他说在汤药中加入一味炙甘草,能将红花的药性软化下来,对王妃身体有益。”
沈未凝一怔。
然后,她仔细嗅了下汤药的味道,果然闻到炙甘草那股独有的焦香味。
这下,她不再怀疑,但心中却是一片苦涩。
她这个寒王妃,怕是很快就要让位了。
沈未凝仰头将碗里的红花一饮而尽,而后将碗丢在墙角摔得粉碎。
而后,她寒声问月儿,“吴妈妈在哪?”
月儿想了下,“吴妈妈昨日说自己身子不爽利,所以跟王爷告假,想到乡下去住几日,王爷已经允准,吴妈妈现在应该已经不在府中了。”
沈未凝顿时眸子暗了下,“将人找回来。”
月儿不解,“王妃寻她有事?”
沈未凝却是没有多说,就是态度坚决地吩咐月儿,“将吴妈妈找回来,若是她不肯回来,就绑回来。”
月儿这下看出沈未凝的样子不像是在玩笑,所以按照吩咐立刻去办。
不过,她还不忘给君易寒送了消息。
君易寒却并未多言,只吩咐月儿不必事事都来问他,听凭王妃吩咐办事。
月儿虽然不如萧如和老三等人得力,但处理这种小事却是绰绰有余。
不到半日,她便将吴妈妈五花大绑地拉到沈未凝面前。
见到沈未凝,吴妈妈一双眼睛满是惊恐,她口中被月儿塞着棉布,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却还不忘费力地挪动四肢,想要从沈未凝的面前逃开。
沈未凝盯着吴妈妈的眼睛,半晌没有开口。
好一会儿,沈未凝那双深邃的眸子才终于安静下来,轻声吩咐月儿,“将她口中的棉布取了。”
月儿照做,吴妈妈的舌头获得自由的一瞬间,便恶狠狠地瞪着沈未凝大骂起来,“我可是王爷的奶娘!你算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贱东西,还敢对我无礼!”
沈未凝神色平静地听着吴妈妈的破口大骂,直到吴妈妈累了,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沈未凝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以为吴妈妈是个识时务的,若是你开口就来求饶,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我也的确不会把你如何。”
吴妈妈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她似乎有些后悔,可眼睛眨了两下,便又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架势,“我呸!你个小贱货,敢离间我与王爷之间的感情,少做梦了!王爷他最是重情重义,就算我真的做错什么,王爷也必不会追究。
“你若敢动我一个手指头,等王爷回来,我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可吴妈妈的狠话说得倒是痛快,却不见沈未凝脸上的表情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甚至,她还一副气定神闲地端起自己的茶杯,慢条斯理地品茶,还与月儿说笑道,“这次的茶似乎是新茶?回头你让小厨房做些糕点来。”
“是。”
“这些日子京中可发生了什么事?”
“奴婢听说前些日子张尚书家的一个小妾与人私通被打出了府,这事闹得沸沸扬扬,但那小妾却是一口咬定是张尚书府内一个管事婆子故意诬陷于她,最后那婆子被车裂而死,小妾倒是好好地被养在府里,还抬了贵妾。”
吴妈妈听得眼皮直跳,心中暗骂这个月儿不知道到底是存心还是故意。
沈未凝也不急着审她,反而是继续跟月儿闲话家常。
月儿虽然不明白沈未凝真正的用意,但还是把自己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全都说给了沈未凝听。
终于,吴妈妈被绑得受不住了,撒泼大嚎,“姓沈的,要杀要剐,你给个话!”
这时,沈未凝才终于将视线落在了吴妈妈的身上。
她寒声开口,“我说过,你若是肯如实招供求饶,看在王爷的脸面上,我也不会将你如何。
“但现在,我已给过你机会,既然你不想要,就别怪我无情了。”
她扬手,“月儿,封住她的穴道。”
吴妈妈虽然吓得不行,但还是梗着脖子虚张声势地大骂,“你这贱人想干什么?小贱人,你若是敢伤我一根汗毛,我一定求王爷休了你!”
沈未凝却是满脸的不在意,“就算没有你,我这王妃也做不成了,正好。”
“你……”
月儿实在嫌她聒噪,顺手将她的哑穴也给封了。
沈未凝慢步走到吴妈妈身边,指尖捻着一根银亮的医针。
她没有废话,伸手便将医针落在吴妈妈的人中穴上。
吴妈妈登时疼得身体狠狠一颤!
她猛地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画面看上去十分诡异。
沈未凝却是不紧不慢地拿出第二枚医针,抬手移到吴妈妈的额角,尖锐的针尖在吴妈妈的皮肤上打着旋。
沈未凝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吴妈妈,这里的穴位叫做太阳穴,极为敏感,这针若是刺下去,你轻则痛不欲生,重则一命呜呼。
“我大病初愈,手还不太稳当,所以你可千万不要乱动,若是我的力道拿捏不准,要了你的小命,可不太值当。”
她看着吴妈妈的一张脸从惊恐到绝望,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轻捻手指,将医针刺入吴妈妈的太阳穴。Χiυmъ.cοΜ
一阵阵的剧痛让吴妈妈浑身上下的冷汗都湿透了衣服!
她惊恐地张大嘴巴,可舌根却僵硬得发不出一个音节,只有口水不断地从嘴角流下,十分恶心。
可这还没完。
她眼睁睁地看着沈未凝又掏出一枚医针,从她的眼前向下,最后绕过她的颈前,在她的后颈上找着下针的位置。
此时,沈未凝的声音对她来说简直就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恶魔之声,“这一针下去,你的后半生只怕都要在床上度过,从脖颈以下都没有知觉,生不如死,就算想要寻死都是痴心妄想——不知到那时,吴妈妈你的亲生儿子,会如何待你?”
沈未凝的话终于让吴妈妈如坠冰窟一般。
同时,沈未凝还适时地给月儿使了个眼色,月儿将吴妈妈的哑穴解开,顿时听到吴妈妈杀猪般的惨嚎,“我说,我什么都愿意说!是我下的毒,是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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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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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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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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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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