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张氏更是浑身发抖地指着沈未凝,“你,你这分明是诓骗!”
沈未凝眉眼清冷,“我已答应让沈大人与夫人将她送入王府,何谈诓骗?难道沈大人与夫人还想让本宫让出这王妃之位来不成?”
“你,你们,欺人太甚!”
沈骥更是指着沈重的鼻子骂,“沈重,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沈重本就被今日之事气得不轻,现在听到沈骥这样指责自己的宝贝女儿,也是动了怒,“来人,送客!”
管家在门外将这一切都听得一清二楚,听到自家老爷发话,当即不敢耽搁,带人进来就要把沈骥和沈张氏拖出去。
沈骥这会儿已经怒发冲冠,全然忘记了害怕,跳脚大骂沈重忘恩负义,仗势欺人。
沈未凝却是不疾不徐,走到君易寒身边,殷勤地给君易寒捏了捏肩膀,道,“沈大人可以喊得再大声一点,别忘了告诉外人,本宫仗得就是寒王的势。”
最后这句,君易寒似乎十分受用,还故意伸手,握住了沈未凝的手。
两人相视一笑。
沈夫人听到这个消息赶来时,顾不上安慰自家相公,反而是频频对沈未凝竖起大拇指。
“凝儿,干得好!”
沈家一族根本就是一窝嗜血如命的蚂蟥!偏偏沈重是个心软的,从来有求必应,要啥给啥。
如果不是这一次沈骥触到了他的逆鳞,只怕以后还是会不得清净。
沈夫人也是碍于自家夫君的颜面,才不肯与这些人交恶,能躲便躲,躲不掉的便忍气吞声,可没想到如今凝儿这一手,简直就是一劳永逸!
沈未凝笑笑,还不忘提醒自家娘亲,“等下娘别忘了差人去沈骥府上还有张家府上提醒一句,若是明日辰时不将那丫头送到王府来,便是藐视王爷,公然抗命,要满门抄斩。”
“好,好,娘一会儿就让管家亲自去一趟!”
沈夫人简直笑得合不拢嘴!
受了这么些年的气,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不过,君易寒和沈未凝却没有急着离开。
因为沈未凝知道,沈骥回到府里,消息传开以后,沈家势必会派人前来游说。
不过沈未凝这次是铁了心要划开这些毒瘤,所以便让父亲躺在床上装病,一概谢客,若是有人硬闯,便由她来应付。
同时,沈未凝也让月儿亲自去了京兆府,将他们将军府与沈氏一族的切结书呈递上去,京兆府便着人发布公告。
仗着君易寒的势,这事很快便全城皆知。
与此同时,有关此事的前因后果,也被街谈巷议。
不消一个时辰,那些曾经看在将军府面子上才与沈家有所往来的人,第一时间切断了与沈家的一切往来。
沈未凝与君易寒就坐在前厅喝茶,便陆续有沈家人上门来闹。
管家按照沈未凝的吩咐,把能轰走的轰走,轰不走的,便带到前厅来。
这些人进府的时候还大摇大摆,气势汹汹,可一看到前厅坐着君易寒,便顿时像是受了惊的鹌鹑,蜷缩在一起,爬都爬不起来。
根本不用沈未凝跟她们废话。
就算最后有几个人把沈家年老的几位老祖宗都找来,沈未凝也只是拿出切结书,让他们有事去找族长,便轻而易举地将人打发回去。
直到晚上,在沈府用过晚饭后,沈未凝才和君易寒一起,返回王府。
甚至路上沈未凝还在感叹,“今日若非王爷坐镇,只怕这件事也没那么好解决。”
君易寒淡淡一笑,却问,“可你这样做,叫你堂姐今后如何自处?”
“若是我大伯一家真的在乎堂姐这个女儿,便不会任由她在夫家受委屈,更不会把人送到赵府去做妾。”
君易寒摇头道,“只怕他们也不会这样善罢甘休。”
沈未凝却是无谓道,“王爷可以放心,都是些欺软怕硬的软骨头而已,只要王爷不失势,沈家便不会有事。”
这话,一语双关。
君易寒自然也听懂了沈未凝的弦外之音。xǐυmь.℃òm
不过,他没有接下去。
沈未凝自然也没有勉强。
回到王府后怒,沈未凝正要进府,突然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凝儿。”
沈未凝回头,便看到黑暗之中走出来一个穿着斗篷的人。
夜色昏暗,她看不清来人的脸,君易寒更是下意识地把沈未凝护到身后。
见状,来人将头顶的兜帽摘下,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沈未凝这才看清,“堂姐?你怎么会来?”
沈妙未语泪先流,“凝儿,堂姐对不起你!”
说着,她便跪在沈未凝面前!
“堂姐,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沈妙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起身,“凝儿,今天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只是我没想到爹娘竟糊涂到如此地步!这件事要不是当初堂姐求你,你也不会碰到这些腌臜事,都是堂姐对不起你!”
她哭得实在伤心,叫沈未凝都有些心酸起来。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沈骥做得太过,她又怎舍得让父亲伤心?
沈未凝要把沈妙扶进王府,却被沈妙拒绝,“我怎好再给你添麻烦?”
沈未凝笑笑,“堂姐,我前几日病了,便没能去给堂姐行针,正好今日无事,我看就……”
她正要把沈妙请到自己房间去,却被沈妙轻轻打断,“凝儿,有劳你,不过,我,不想要孩子了。”
沈未凝不解,“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沈妙苦涩一笑,“就算你费心帮我调理好身体也是无用,我夫君他,他现在视我如洪水猛兽,连见我一面都不肯,哪里还肯与我同房?我又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沈未凝皱眉,“竟有这种事?”
沈妙艰涩点头,“是,自从上次你命人割了我表妹的舌头之后,夫君便认定是我指使,叱骂我是个心肠歹毒的毒妇,虽然合府上下不敢怠慢于我,却也再无人愿意与我亲近。”
她没有怨怼沈未凝的意思,只是在说一个事实而已。
沈未凝叹气。
其实她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过也好,能让堂姐早日看清那混账的真面目。
她轻轻握住沈妙冰冷的手,“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沈妙抬头,眼神晶亮,“我想和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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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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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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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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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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