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我自会小心谨慎,不至于事情败露,连累旁人。”
“我是怕你,”桑榆有些冲动的脱口而出,上官仪的脸色却是在严肃中透出一秒的欣喜之色,因为自己最在意的人会担心自己。
“此事该如何处置,我还得仔细想想,如今你与婉君独自在京中多有不便,还是住到我的府中去吧!”上官仪认真的说道。
“如今婉君在客栈中休息,你且派人去接她吧!如今你已有妻儿,纵然我们没有什么,自是那样也多有不便。”
“那你打算如何?”
“想起从前,我杀了太多人,现在我只想归隐山间。若有机缘,能够救得一些人也是好的。”
上官仪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映入桑榆眼帘的是一枚玉簪。
“不想,你真的将它保留至今。”桑榆从上官仪手中接过那枚玉簪。
“曾经你说过,待到我我心愿达成,便可带着这枚玉簪前来找你。”
桑榆微微一笑,将玉簪折成两半,“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如今你身在其位,便是做一名清廉为民的好官就已经很好了。我已经说过,你我再不复当年的心境。年少轻狂时许下的诺言,便随着这玉簪一般烟消云散吧!大唐需要你,”随手将折断的玉簪掷于地上。
大唐不能没有你,而我已经习惯了没有你。
“能否最后再唤我一次游韶?”上官仪想要握住桑榆的手,却再没有握住她的理由,终究手凝滞在半空中。
桑榆道,“上官大人,才是你应当的责任。婉君就拜托你了,而我也愿你的心愿早日达成。”
依稀熟悉的情景,14年前,就是这样眼看着心爱的人离开。当初一心想要建功立业,如今已成了这个国家的中流砥柱,内心深处总觉得还是少了些什么。
捡起地上已碎的玉簪,破碎的心就像这玉簪一般再也不能愈合了。我知道,你心里是怨我的,可今天看来,那点怨也随着时间消失不见了吧!可是怎么办,我宁愿你是恨我的,那样至少我还在你心里,如今在你心中,便是一点我的影子也没有了吧!
……
“请问您是婉君小姐么?我家大人派小人前来接您!”管家弯腰,恭敬的说道。
“你家大人?请问你家大人是谁?”青儿代婉君回道。
“我家大人乃是户部尚书上官仪大人。”管家娓娓道来。
“上官仪大人?”婉君甚感意外,“可是,”
似是看出来婉君的疑惑,管家道,“我们大人与你的姑姑乃是旧交,大人知道您来长安,如今住在客栈多有不便,便派小人前来接您。”
“桑榆姑姑?”婉君心中一想,难道桑榆姑姑口中所指的故人就是……
尚书府果然如自己想象中一般气派非凡,但却不像平常达官显贵那般轻浮,只知奢华。一起碧池,朱红的亭榭旁栽植一排杨柳,显得格外雅致幽静。
沿着鹅卵石小道慢行,直至出现一条宽点的石路,不一会儿便到了正堂。
“小女婉君,参见尚书大人。”婉君举止从容,显得落落大方。
“贤侄免礼,”上官仪忙说道,“果然唐洹贤弟好家教,生得如此标致的闺女还如此识礼。”
“哦?大人认识家父?”婉君略有些意外,从得知桑榆姑姑与上官仪是旧识开始便在心中有了自己的猜测,如今看来,父亲与上官仪大人也有一段渊源。
“哈哈,”上官仪眉炯炯有神,一声爽朗的笑声传来,“我与你父亲,姑姑乃是旧交,如今看来,你得叫我一声世伯。”
“世伯,”婉君开口叫道,婉君从进来就在想,为何不见桑榆姑姑的身影,“不知姑姑现在人在何处?”
上官仪似是有些无奈,“你的姑姑走了,她便将你托付于我。她说本该陪你直到入宫,可是她有她的顾虑,便只能先走了。”
婉君有些失望,姑姑竟然这般不告而别。虽然一路上便有些预感,觉得姑姑此来京里,是有些她不得不完成的事情要做。隐隐感觉姑姑有些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如此看来,一切全凭世伯做主了!”婉君微微行礼道。
上官仪点点头,便道,“如今,你初来京中带稍作休整,你进宫的事情我再与你细说!”xǐυmь.℃òm
“哈哈,我还以为是谁,原来又是一个想走后门的家伙!”一声冷峻,充满嘲讽意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回首一看,只见一个身着藏青色长衫,眉清目秀的男子走了进来。
“风儿,休得胡闹!”上官仪严厉的说道。
“父亲,”进来的男子向上官仪行了个礼,起身时便抬眼望着眼前的女子,“父亲不是一向最厌恶这种事情,如今怎得做了言行不一的事情,叫孩儿如何信服?”
上官仪脸色略窘迫,“还不住嘴!”
本想安慰一下婉君,可却见到婉君面不改色,像眼前之人行了办礼,悠然道,“本来不知是何人如此张狂,不想却是上官大人的儿子。本以为上官大人为人谨慎细微,却不知为何公子如此这般傲慢?大人念我孤身入京艰难,好意收留我在府中直至入宫,大人如此这般善待,小女又不知公子所言所信之礼究竟为何,敢请公子赐教?”
被婉君的言语弄得不言一词,上官长风有些尴尬。
“管家,且带小姐下去休息吧!”上官仪道。
婉君略一欠身,站在原地的上官长风有些懊恼。
上官仪心中甚是了解自己的儿子,却一笑道,“倒是第一次见你一言不发,怎的却被一个小女子弄得下不来台了?”
“父亲,您也要像她那般嘲弄孩儿么?”长风赌气道,“都怪管家,早知父亲如此做只是因为她在京中孤苦,我就不必说那番话了!”
上官仪眼见儿子年轻气盛,也罢,若是告诉他事情真如他说的那样,还不知闹出怎样的风波。
“婉君是我世交的孩子,你们年龄又相仿,虽说你年长她两岁,自幼又娇生惯养,但我可不许你欺负了她去。”
“父亲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怎会随便欺负别人。”
“公子说笑了,若是公子不是那样的人,刚刚便不会说出那番话想让婉君姑娘下不来台了。”站在一旁的上官长风的贴身随从景泰俏皮的说道。
“你这奴才怎么回事儿,有见过这样在我面前就胳膊肘往外拐的奴才么?”长风气恼的说道,
“哎,少爷,我这可不叫胳膊肘往外拐。我可是心里向着老爷和少爷的,再说老爷说的话,半点儿错也没有。”景泰撅着嘴说道,“老爷,您说是吧!”
上官仪倒是被景泰这一番话给逗乐了,只有上官长风心中有些不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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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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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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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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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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