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谁?”凤弑天冲着苏公公摆摆手,后者弯腰出去。
凤夜天回到∶“这人是儿臣寻来的,以筑镯子为生。”
“做镯子?”凤弑天眼睛眯了眯,“你带他进宫做什么?”
凤夜天余光看了眼身旁的韩凌熙,“父皇,在东宫搜出来的镯子,儿臣看过了,从未在王府里见王妃带过,今日进宫,儿臣亲自送王妃上马车,也未见手腕上带着此物。”
“有这么个脏东西在身上,她自不会让你看见。”凤弑天冷笑一声,好似在嘲笑他的天真,“知人知面不知心。”
凤夜天笑了笑,“父皇真是说笑了,每日跟我同榻而眠的人,我怎么能不知道她得为人?怎么会同别人一般不信她?”
一句话令凤弑天唤起之前的种种回忆,眼神晦暗不明的看着底下的凤夜天,“含沙射影?”
他一直都知道凤夜天心中对自己的隔阂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消除的,只不过二人都多有顾忌从来撕破脸过,今日他是想为了一个女人跟他连脸面都不顾了?
“父皇想多了,儿臣没有别的意思,”凤夜天把话题扯回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韩凌熙,“这个男人也许认识这个镯子。”
凤夜天从怀中拿出鎏金镯子,扔到跪在地上一直在瑟瑟发抖的男人,“给我用你的狗眼看仔细了,这东西是不是你做的。”
男人颤颤巍巍的拿起来烫手的镯子,放在眼前仔细瞧了一番,咽了一口口水,“回王爷,回皇上的话,这东西确实是我做的。”
“可看清了定做镯子人的面孔?”凤夜天步步逼近,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自己在铺子里正在做工就被人抓了出来,一路到了皇宫,他心中惊惧,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男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看清了……”
凤夜天冷笑一声,“最好不要耍什么心眼儿,我眼里揉不得沙子,若是有一句是假的,我一定绕不过你!”
“找人不敢,小人万万不敢!”男人声音听起来都要哭了。
凤弑天看着这个从前不会为任何人出头的儿子,如今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步步为营,软硬兼施,做事的手段……倒是可以栽培的。
从前只看着他身子骨弱,成不了大器,又因着他母亲的缘故,从未把心思放在他身上过。
“那就好。”凤夜天弯下腰,一把将人薅起来,用折扇挑起他的下巴,对着韩凌熙,“是她吗?”
男人眯了眯眼睛,想要看的清楚一点儿,过了半晌,摇摇头,“不是她。”
凤夜天嘴角勾了勾。“一会儿有人过来,也要给我看仔细了。”
“是。”
凤弑天收起眼中探究的神色,身体微微靠在椅背上,“有谁会过来?”
“自然是此脏东西的主人。”凤夜天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吱呀——”一声,苏公公推门而入,弯着腰,“回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不是刚刚才走?现下怎么来了?凤弑天一边的眉毛挑起来,事情看来要有转机了。没了刚刚质问韩凌熙的样子,凤弑天反而放松下来,看着事情走向。
不——他关注的人只有——凤夜天。
“请进来。”
“是。”
皇后带着宫女匆匆进来,一抬眼便看见跪在地上的韩凌熙和站在他身旁气定神闲的凤夜天。
掩去眼中的算计,皇后走近两步,“皇上万安。”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欣儿哭的厉害,几度晕了过去,臣妾实在心痛的很,特别通报,能不能请她娘亲进宫一趟。”ωωω.χΙυΜЬ.Cǒm
凤弑天摆了摆手,“若是如此,那便寻了她来吧,好生宽慰着,毕竟刚刚失了孩子。”
皇后余光撇了眼跪在一旁不远处的男人,这个男人是……瞧着他穿的也是粗布衣裳,想来这就是掌事公公说的人证?
自己方才从养心殿出去,还没有走到椒房殿,就听到有人跑过来通传,说是凤夜天带着一个人过来了,想来应该是为了救韩凌熙找来的。
好不容易让韩凌熙走到这一步了,她怎么会允许再有意外发生?马不停蹄就过来了。
林嬷嬷顺着皇后娘娘的眼神看过去,心中一惊,低了头,侧过身。
自以为动作很小无人注意,殊不知这一切都落入了凤夜天的眼里。
“皇后娘娘,您今日的汤药还没有用,奴婢给您去看看。”林嬷嬷把头压的极低,“皇上,皇后娘娘最近头风大作的厉害,若是不按时服药,恐怕又是一夜未眠了。”
“去吧。”凤弑天摆摆手,让她下去。
林嬷嬷侧着身,背着那个男人转身想要离开。
“等一下,”凤夜天伸出手臂挡在她身前,“林嬷嬷还请等一下,本王这里有点儿事需要你帮忙。”
林嬷嬷心里突突的跳,“王爷说笑了,我一个奴才能为您做什么?”
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皇后娘娘的汤药还在火上,我去端过来,再帮您。”
凤夜天嘴角勾了勾,心中了然,看来已经抓住了,林嬷嬷亏你也是在皇后身边这么多年的人了,办事还是这么不牢靠。
“林嬷嬷此话差异,皇后娘娘身边除了上次犯错误的常嬷嬷,就是您这个从王府里便一路伺候过来的老人了。”
凤夜天本来还轻声细语说着,突然脸色一变,“不然林嬷嬷也不会费尽心思陷害王妃不是?”
林嬷嬷瞪大眼睛,“王爷说什么呢!奴婢实在听不懂,奴婢每日照顾皇后娘娘,自从常姐姐去了,宫里许多事,奴婢已经自顾不暇了,怎么会去陷害王妃!”
皇后一把将林嬷嬷护在身后,“离王,查人查到我身上了?要不要也来查查我?”
林嬷嬷被猛的一拉,一个没站稳蹲坐在地,抬起头撞进一双探究的眼神。
忙转过头,用手捂着脸。
“就是她!”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突然说道,一只手指着地上的林嬷嬷,“前些日子就是她来的,说是要给自己家里的老夫人做一个鎏金镯子。”
自己铺子里大多都是回头客,这样的生面孔,自然是记忆深刻,况且这位的谈吐一点儿都不似寻常府里的婆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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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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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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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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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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