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下手的唯一时机了。
婉妃想,细声与贤妃说:“姐姐,你听妹妹说,那个宫女是非除不可的……”
她拉近了贤妃,附耳于其上小声说,
这种事她当然不会自己去做,脏了自己的手,出了事还可以全部推给贤妃。
贤妃听罢,仔细一想,却突然添声相问:“你为何自己不去做?”
婉妃一愣,笑容陡僵,但到底没有破功,柔声:“妹妹到底没有姐姐有能力,陆相在宫外何等风光,姐姐自然比妹妹所拥有的多。”
顿了顿,“何况在妹妹心中,姐姐是凤位的不二人选,由姐姐惩治叶氏,不最是合理?”
贤妃听罢,这才展了笑:“你说话倒好听,也不是不成。”
言罢转身离去,婉妃瞧着她的背影,良久才酿出一声嗤笑。
……
晚间时雨哄着时佑时萱各用完膳,唤宫女带他们下去,暗卫便无声无息地跪在了时雨身边。
“成了?”
时雨指尖轻点着桌子。
“成了。属下看过是李公公。贤妃身边大宫女的对食。”
果然是,与时雨所猜一致。
“连着他要杀的宫女,一块儿审问吧。”
时雨露出一个笑:“长乐宫的门,也该开了。”
……
第二日,时雨叫人大开长乐宫门,起早梳妆,一身华贵。
叫来凤辇,便欲去寿康宫。
在路上时,光脑突然开了口:“哦,有点意思。”
“怎么了?”
“刚刚上朝时有人弹劾陆相谋反,燕泗让人将其拿下了。”
光脑又囔囔着道:“哦我懂了,最近燕泗是在捧杀陆相啊,明面上给各种赏赐啊什么的,等到陆相门生开始得意忘形恣意行动时,就命人一网打尽。”
“捧杀?”
时雨在心中细细过了一遍这两个字。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绿荷及其家人与柳姨娘。
若是在一年前,她绝对想不到燕泗会使用“捧杀”这样的法子,狠厉步步为营。
他终究是不同了。
“罢了,总归,今日贤妃也没了依仗,是该除去了。”
她轻声说。
到了寿康宫,红梅扬声对外头通报的宫女说:“皇后娘娘请见。”
得了允后走入,时雨就见到了一脸惊异的贤妃与婉妃,太后也略有诧异,不过一闪而过。
“皇后,你不待在你长乐宫好好思过,来这儿做什么?”
太后沉声发问。
时雨恭敬问安:“回母后,儿臣无过可思,问了陛下的意思,便出来了,有事禀告您。”
“无过可思?”
太后冷笑一声,“皇后娘娘这是失忆了,可要再去圣坛上跪着好好回忆一下?”
时雨略抬起头,便瞧见贤妃讥讽婉妃冰冷的视线,才弯起唇。
“回母后,贡品之事乃是有人陷害,欲要有损祭祀大典,皇家颜面,儿臣已查出是何人所为。”
太后威严目光扫下,哼笑着:“你可思虑清楚了,“这里可没人同你玩过家家。”
时雨低头一拜:“儿臣思虑清楚了。”
又抬起头,对红梅:“带李公公与柳红。”
贤妃听得这两个名字身体陡然一僵,婉妃见她这模样便知失败了,心底恨恨。
很快就有人押着一个太监一个宫女上来。
时雨扬声对着太后说:“母后,昔日臣妾失误乃是宫女被下了轻微迷药,腿软所致。
“迷药正是这个柳红在给宫女送饭时暗中所下,而有趣的事,昨日竟有人抓到有太监李公公欲谋害这柳红,被抓到后自行承认是受了贤妃身边大宫女指使。”
柳红此时伏在地上,急剧颤抖着,这两日她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早吓得不行。
“皇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都是贤妃身边大宫女指使的奴婢,奴婢万万不敢啊!!”
她凄厉出声,倒惊醒了白了脸色的贤妃。
贤妃一步上前,一脚踹上去:“大胆贱婢,竟敢诋毁本宫!谁给你的胆子!”
一转身又忍不住去耳掴李公公:“你这腌臜人竟然敢胡言乱语。”
“住手!!”
太后怒斥一声,果然吓退了贤妃,贤妃颤抖几下,连忙跪下。
“太后还臣妾清白呀,臣妾,臣妾不敢…………”
“你不敢,你便说,可是属实?”
太后恨声问。
但尽管是如此,贤妃背后站着的是陆相,纵使她已与陆相有了嫌隙,她暂时也不想动陆相分毫的。
“假的,都是假的。”
时雨在旁不慌不忙的添上:“除却这二人,太医院的赵太医也直言受了贤妃指使开了库存中的迷药,也在柳红房中找到了剩余的迷药。”
这就是人证物证具在了。
贤妃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过天去。
婉妃心中的算盘也是拨的飞快,但尽管如此贤妃身后的陆相不除,贤妃总有翻身的机会。m.χIùmЬ.CǒM
一边这么想着,这时一个宫女飞奔进来,在太后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什么?陆家被满门抄斩了?”
太后皱眉,皇上的行动倒是快,既然如此,贤妃不留也罢,这般愚钝的人,留在旁边没得辣了眼睛。
“废了贤妃位分,关进冷宫去吧。”
贤妃――而今只能叫陆氏了,呆呆地睁大了双眼,凄厉大叫:“凭什么?我的父亲可是一国丞相!”
时雨摇了摇头,陆相倒也算有能之人,教出这么个愚钝不堪的女儿,倒也出奇。
她还记得当时给先皇选妃的宴会上,陆子萱看着可是个聪明人,熟料进宫不过这么长时间,竟如此忍耐不住,当真是自己看错人了。
婉妃听到这儿,便明白太后这是要舍弃贤妃了,观察到刚才的宫女,恐怕是陆相出了问题,既如此,便无需害怕什么。
她该与贤妃撇清关系了。
她起身跪下,膝行去贤妃边:“姐姐,你做错了事便去吧,太后一惯心疼你……”
说完,她还落了两滴泪,我见犹怜。
贤妃听到这里,哪有什么不懂的,反应了过来,一巴掌就扇了过去,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好,你这贱人,竟然敢阴害本宫,你怕是与叶时雨那贱人串通好,你可知本宫父亲是谁?”
婉妃一巴掌被扇倒在地,眼泪涟涟。
场面到这儿就很难看了,太后也是个人精,有什么不懂的?
只是贤妃愚钝,活该被利用,被拿了把柄罢了。
“还不快把贤妃拖走。”
她不欲再言。
“柳红和李公公全部被杖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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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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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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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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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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