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就见一辆做工精巧的马车在兰心医馆的门前停下,从上头下来一位穿着玄色外衣,衣边镶着金色纹路,器宇轩昂的男子。那男子面如美玉雕刻,一头乌黑的长发用玉冠束于头顶,让人一瞧就知道定是权贵人家。
客栈里不少人是路过昌州的旅客,又或是只是来昌州做些买卖暂住于此,都是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宁王殿下。这一下见着了,多少都有些心潮澎湃,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
有人感叹着:“不愧是宁王殿下,咱们秦国的战神!这真真是周身气度不凡,走路都觉得那气势逼人!”
“是啊!这气势,宁王下来的那一瞬间,我都觉得自个儿不敢呼吸了。”立马有人附和。
“何止是不敢呼吸啊,我都觉得快屏息而亡了!”还有人夸张地开着玩笑,“不过我还真没想到,宁王殿下竟长得如此俊朗,瞧着一点儿也不像武官,倒像是在京城里的文官!”
“什么文官啊,我一瞧啊,就觉得铁定是权贵人家的少爷!”
……
夸赞宁王的话那是络绎不绝,秦国坊间虽多有秦炤是煞神的传闻,但这煞神的名号反倒是叫百姓们十分安心。平日里他们等闲见不到秦炤,但秦炤这个名声一面让他们敬畏,一面又让他们觉得是一根定海神针。秦国有这样的战神,有这样的亲王亲自当大将军领兵,那是何其有幸啊!
不过对于看热闹的百姓们汹涌彭拜的情绪,秦炤眼下是一概不知。
他当下只专注一件事,那便是兰心医馆的剪彩仪式。
此时此刻,卫朝颜正站在门口迎接他,等他也到了门口后,卫朝颜便吩咐一旁的纸鸢:“去将东西拿来。”
不一会儿,便有人拿了一根长长的,上面打了花结的红绸。又有好几个人手里都托着一个托盘,托盘上头放着一把剪刀,走到了卫朝颜、秦炤、陈墨等人身边。
对于“剪彩仪式”,众人都是第一次听说。
卫朝颜告诉秦炤时,秦炤听得很是迷茫。但听卫朝颜将剪彩仪式的过程和寓意说完后,他又觉得这算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除了邀请了秦炤,卫朝颜自然还邀请了陈墨,毕竟陈墨这几个月为了医馆劳心劳力。但如果只有三个人,看着有些太过于冷清。于是她又挑了几个在考试时成绩名列前茅的人,一起加入到了剪彩仪式的队伍里。
大家在医馆门口站成一排,头顶上便是刻着“兰心医馆”四个打字的牌匾。
卫朝颜在脑海里问系统:“相机准备就位没?”
系统立马回答:【一切准备就绪,相机虚拟镜头已经安排在你们前方,随时可以拍照。】
前几天,卫朝颜想到医馆要剪彩,觉得这个瞬间不记录下来实在是太可惜了,于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询问了系统,看它能不能将相机也实现非实物化,能帮忙拍下这个瞬间并且洗成照片。m.χIùmЬ.CǒM
原本她是没有抱太大希望的,没想到系统居然同意了。
末了,系统还不忘说:【看在我对你这般体贴的份上,你可千万要记得去询问五彩石的下落。】
卫朝颜自然是满口答应。
“剪彩仪式正式开始!”一旁舒达突然高声唱道。
隔壁客栈观望的人看到他们拿着红绸子,又拿了剪刀上来,本就很是疑惑。这会儿听到“剪彩仪式”更是一头雾水了。
于是有人发问:“何为剪彩仪式?”
旁边的人摇头:“我也不知啊。”
“哎呀,不知就不知。看他们怎么做不就知道了么?”
“也是。”
于是在不远处看着的人们看得更加认真了。
只见门口站着的人在卫朝颜和秦炤的带领下,纷纷拿起剪刀,然后在红绸上落下剪子,将红绸剪断。
顿时有人可惜起来。
“哎呀,怎么剪断了?那红绸一看就是上好的布料啊!”
“这红绸要扎成这般,也费了不少布呢,若是留下来,都能做半身衣裳了。”
可惜声在围观人群里小声响起。
不过卫朝颜对这次剪彩却十分满意,除了她看到秦炤刚剪的时候没剪好,剪刀前进时被卡了一下。随后他似乎是发动了内力,就见那剪刀突然往前,布料撕拉一下就裂开了。
卫朝颜看得有些想笑,又想,若以后医馆能开几家分馆,每家都让秦炤去剪彩,估计就能熟能生巧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也有些美滋滋的。
秦炤刚好低头,便将卫朝颜的笑意看到了眼里。
他看着卫朝颜这抹笑容,有一瞬间的晃神。但很快,他就恢复如常,只是压低声音问她:“在笑什么?”
卫朝颜勾了勾嘴角,道:“在高兴。”
说完,就见卫朝颜向前一步,冲着不远处围观的人群大声说道:“各位乡亲父老们!咱们兰心医馆今儿个正式开张。以后大家若是有哪里不舒服,不论是头疼脑热,还是多梦失眠,亦或是受了外伤,断胳膊断腿的,都能来咱们医馆看诊!”
卫朝颜说完冲舒达使了个眼色,舒达立马吆喝起来:“绝对良心,童叟无欺!以后再也不用发愁生病了没有郎中看病啦!”
吆喝完,舒达立马又带着纸鸢等卫朝颜的侍婢并几个医馆的人,一人端了个盘子,给周围的发糖吃。送糖的时候,舒达嘴巴热闹,吉利话一串一串往外蹦,等他说希望大家多多帮忙宣传时,围观的人们都乐呵呵应下来。
而这些举动,都看得秦炤有些吃惊。
剪彩仪式结束,医馆就正式对外营业了。而医馆的人也都分了班,眼下当值的人就都各司其职,到自己岗位上待着去了。
秦炤仔细看了医馆内一圈,发现医馆内又多了一些东西。
比如大堂里的掌柜收银处还兼任了导台的功能,有专门的人站在那儿,可以回答各类问题。一楼房间不多,一间成了“诊疗室”,一间成了“药房”。
秦炤问了下,才知道在医馆里看诊完,便可以直接拿着郎中开的方子去隔壁的药房买房。秦炤对这药房好奇,于是走过去瞧了眼。
只见药房里写着“中药”和“成品药”两个大类,看得秦炤有些糊涂。
药房里待着的是两个医疗兵和两个遗孀护士里选出来的妇人。
秦炤走到“成品药”处看了一眼,发现有些药,他之前在卫朝颜处见过,是那种小颗的白色药丸。总体来说,成品药很少,中药部分比较多。他之前也听闻了,药材这块是陈墨负责的。因为秦国药铺不多,且药材也不是很丰富,所以陈墨这几个月时间一直在想办法从各种地方搜罗药材。甚至因此认识了不少的草药。
而让秦炤更加在意的是,他发现医馆的每个人,眼下脸上每人都佩戴了一块白色的纱布。
“你们戴的这个是何物?”秦炤忍不住问其中一名医疗兵。
医疗兵立马回答:“回王爷,属下所戴之物名为‘口罩’,具有防尘防菌作用。卫医师说了,在医馆里,我们所有人都需要戴上它,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被病人传染疾病。”
“能防范生病?”秦炤愣了一下。
医疗兵忙解释:“也不是所有的病都能防范,主要是防范一些容易传染的疾病,比如风寒,瘟疫一类。”
经过这几个月的学习,医疗兵提起这些病症已经能够面不改色了。
但秦炤听到“瘟疫”时,却是脸色微变。他行军打仗,最怕的就是碰到瘟疫一类,一旦沾染,可能整个军队都倒下。
“怎么了?”
卫朝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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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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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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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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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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