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么看去,卫朝颜又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可能真是自己看错了,卫朝颜这么想着。
虽说已经同第一家药铺达成了口头约定,但卫朝颜从来不会只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于是他们一路又去了第二个药铺。
进了第二个药铺,舒达以为卫朝颜又要和这家药铺的掌柜做什么交易,比如也跟他谈谈田七,看看两家店谁出的价格更高。
可是卫朝颜却没有。她就像真的只是来药铺看看有什么草药,完全没有要跟掌柜谈生意的意思。
舒达心里头十分不解,可也知道此刻不是问的好时机。
卫朝颜在药铺里转悠了一圈,大概了解了这家药铺有些什么药材,又缺些什么药材。她走之前还装模作样,买了点生津止渴的药,备着去京城的路上用。
随后便离开了药铺。
走出去一段距离后,舒达终于憋不住了,问道:“主子,为何不与这家药铺掌柜的也谈笔生意?万一他们这家出价比刚才那家高呢?”
卫朝颜却摇了摇头:“不可。生意人别的不说,诚信最重要。既然第一家铺子的掌柜已经说了若是没问题,他全都要,叫我不要给别家,那我就没有在明日/结果出来之前就又找另一家去谈。”
舒达更不解了:“既然无意与第二家做生意,那为何要去呢?”
卫朝颜哈哈笑了几声,忍不住伸手摸了下舒达的头,笑着说了句“果然还是个小孩子”。看舒达双眼写满了求知,她又耐心解释道:
“我本就是出来闲逛,看看又如何?再者,我也可以顺道看看有没有什么我们用得上的药材,两家比比价,我则价低者购买嘛。”
舒达一愣,没想到答案居然是这个,顿时又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卫朝颜没有管他心里头是怎么想的,她将这东市逛了一圈后,便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但凡看过后世的百货商场又或是步行街的人,再来看这个年代的市集,多少就有点不够看了。
不过她这一趟出来,倒是收获不小。谈了笔生意这个且不说,光是买了药材,新鲜的水果和一些日用品,她就觉得很是不错了。
等到次日,卫朝颜叫上舒达陪自己去一趟药铺。她扔了个布袋子给舒达拿着,舒达掂量了一下,还有些分量。
“主子,这里头是啥?”舒达忍不住隔着布袋子摸了摸。
卫朝颜瞥了他一眼:“你睡糊涂啦?今日咱们去药铺,不就是给人送田七的么?”
舒达摸着的确像是什么东西的根茎,大约有两根。
等到了药铺,甫一进去,掌柜立即脸上有了些笑意,颇为热情的招待。一双眼睛,则时不时就看向了舒达手里的布袋子。
卫朝颜暗自咋舌,感叹这掌柜的不愧是生意人,眼睛尖得很,一看就知道他们将田七放在了布袋子里。
卫朝颜也不故弄玄虚,直接叫舒达将布袋子放到柜台上,打开来。ωωω.χΙυΜЬ.Cǒm
卫朝颜道:“掌柜的,你掌掌眼,看看这田七如何。”
语气听起来不咸不淡的,没有骄傲也没有不自信,就像是很平常的事情。反倒是这样,掌柜的对她带来的田七更感兴趣了。
此时一看,嚯,好家伙,这田七个头是他生平所见最为饱满的了!
布袋子装着两支,两支都是差不多的大小,品质自是不一般。
掌柜的看得心里都亮堂起来,在心中连连惊叹这田七太好了!但面上却尽量压制住自己的喜悦之情,看着卫朝颜,让自己尽量显出真诚的模样,问道:
“公子,这田七我都要了,您……出个价?”
卫朝颜心里笑了声,觉得这掌柜也真是能屈能伸,这会儿精明极了,知道昨日的价格恐怕是谈不下来,先自己放低姿态,让卫朝颜开价。
她开价的好处是,他知道卫朝颜的心理价位,然后好在这个价位上往下砍点儿。
卫朝颜也不打算狮子大开口,毕竟她还想在青州的这段时间里,能够有一个短暂的“长期合作”。若是兑换值允许,她还想再兑一些。
于是卫朝颜说道:“五两。”
这是一支的价格。
掌柜的果然面露难色,开始砍价,卫朝颜早料到他如此,也故意装腔作势与他讨价还价。最后,掌柜的苦口婆说了一番,最后将价格定为了三两一支。
这个价格卫朝颜很满意,掌柜的也挺满意。
他当即付了一半钱的钱作为定金,先将这两支带来的田七留下,让卫朝颜将剩余的八支再带来。
不料,卫朝颜并没有回去,而是将自己的手抬起来,将一个布袋子放到了桌上。掌柜的先前没注意到卫朝颜手里居然还提了个布袋子。
舒达也有些纳闷,主子这布袋子出门时有拎着吗?他有些记不清了。
卫朝颜将布袋子打开,里面摆放着八支大小差不多的田七。掌柜的顿时喜不胜收,连忙将田七都收下,爽快的付了剩下的银子。
十支田七,总共三十两银子到手。
卫朝颜走出门掂量着自己钱袋子里的银子,不由感叹,这做买卖果然是发财最快的方法。要知道,三十两银子要是放在垚州州镇,够像他们这样的一家五口寻常百姓家一年的生活费。
与此同时,卫朝颜又感叹这时代药材极为珍贵,价格也不便宜,普通老百姓生病了还真是吃不起药。
青州只有两个药铺就可以看出,能来药铺里买药的,少说也是当地中产阶级或以上的人。
掌柜的见卫朝颜走远,连忙吩咐身边的店小二,对他说道:“快去兵马司通知那位秦公子,就说他要的药材到货了,可以来取。”
掌柜嘴里说的秦公子自然是秦炤。
此事还要从前日说起,那会儿秦炤来到药铺,见有田七,便提出全数买下。可掌柜的是个生意的,他打开门做生意,最忌讳珍贵药材一个都没有,更何况青州早有人家定期的来他这儿要田七,他也得留着。
秦炤倒也没有为难他,只说若来的新货,可以叫人去兵马司通知他。
掌柜的有心与兵马司的人做个人情,于是现在有了新一批的田七,自然要去通知了。
秦炤来得很快,等他一进来,掌柜的就跟献宝似的将田七拿了出来。
“公子您看,都是上好的田七!”掌柜的立即殷勤说道。
秦炤仔细看了看,点头:“都可以给我?”
掌柜的连忙说:“自然!”
秦炤又道:“从哪来的货?”
掌柜的也没瞒着,道:“是一个小公子卖与我的。他说了,等有了货会再来。”
秦炤想了下,道:“若他再来送货,你遣人来通报一声。”
掌柜的自然是求之不得,立即一口答应下来。
“这些我都要了,多少银子?”秦炤开口。
掌柜的喜上眉梢,大声说道:“公子大气,咱给您个实惠价,六十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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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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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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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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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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