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走到卫朝颜的床边仔细看了下,见卫朝颜看起来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才松了口气。她回忆着看到的那个男人站着的位置,自己也站在了那儿,然后低头看向卫朝颜的脸。
卫朝颜睡梦中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理智让她猛然睁开了双眼,然后就看到床边站着一个女人,吓得她心里一激灵。
“小姐,你醒了吗?”
是纸鸢的声音。
卫朝颜这才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仔细看去,发现床边站着的就是纸鸢。
“你大半夜不睡觉,站我床边做什么呢?”卫朝颜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气闷,更多的是哭笑不得。任谁大半夜睁开眼看见自己头顶出现一张脸,都会吓一大跳。
幸亏她承受能力强,否则估计能给吓出心脏病来。
别说,她的心跳都微微加速了。
纸鸢看起来有些纠结,她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开口:“小姐,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我眼花了还是我做梦,还是真的发生了……”
卫朝颜看着她:“到底什么情况,你怎么说话都跟颠三倒四似的。”
纸鸢心一横,坐在卫朝颜床沿,朝她走近了些,就把刚才看到的跟她说了:“小姐,我刚才睡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有个男人站在你床边低头看着你!而且,我还听到他发出了一声笑声。怎么想都觉得毛骨悚然的。”
卫朝颜也听得心里一咯噔。
纸鸢还在说:“可是等我清醒了再一睁眼看去,你床边却没人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做梦了。”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有时候人会在半梦半醒间做梦,这种梦往往会显得格外真实,会让人醒后一时间都分不清到底是真实发生过还是只是一个梦。
卫朝颜沉吟了一下,随即又偏头看向窗户处。
窗户依旧是关着的。
她正要收回目光,却感觉到哪里突然吹来一阵细微的凉风,有些像寒冬腊月里门开了一条小缝,风从那小缝里钻了进来。
这样的风不大,却格外的让人觉得刺骨。
卫朝颜脑子里白光一闪,她立即坐了起来,下床快步朝窗边走去。
“小姐,怎么了?”纸鸢也连忙跟了过去,她站在一旁,脑袋也凑了过去,跟着卫朝颜盯着窗户看,“看不出来什么呀。”
卫朝颜脸色却有些严肃,不像往日里那般随意。
“纸鸢,咱们入睡前,关窗了吗?”卫朝颜问道。
纸鸢忙回答:“关了呀!我亲手关的呀。”
纸鸢回答得很笃定,她记忆力一向不错,对于关窗这种事是不会记错的。而且开春初期,天儿还冷着呢,晚上不关窗睡,那岂不是要吹冷风?
卫朝颜指了指窗户缝儿:“你看,窗户没有关严实。”
纸鸢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看到那细微的窗户缝隙时,脑子顿时炸开了。她睡前关窗时还检查过,绝对是关的严严实实的!
“小姐,这、这窗户是被人打开过!”纸鸢顿时大惊失色,只觉得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嗯。”卫朝颜淡淡应了声,然后伸手将窗户关紧,“这人开窗的技术看来不错,将窗户打开了我们都没发觉。”
纸鸢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忍不住在原地小范围徘徊着,嘴里说着:“那我就没有看错了,的确是有个男人进了这屋子,还盯着小姐你看。那个男人会是谁呢?”
纸鸢脑子里闪过许多不好的假设,越想越心慌,自己吓自己,生生将脸色吓得泛白。
卫朝颜见她嘴唇都有些抖了,立即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事儿还没到头上,就先别想这么多了,切记不要自己吓自己。”
确认窗户都没问题后,卫朝颜便转身朝床走去。
纸鸢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见她躺下,也不肯回对面的床,就在床边席地而坐,嘴上道:“反正不到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我今晚不睡了,就在这儿守着小姐。若是那贼子敢再来,我死也不会让他碰小姐一根汗毛!”
这话说得十分的掷地有声,纸鸢一副随时准备英勇就以的模样。
卫朝颜哭笑不得,道:“不用,你回床上睡去。那人既然来了也没对我下手,说明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动我。若他真来了,我也有法子脱身,你只用保全你自己便可。”
卫朝颜没有说是什么法子脱身。
其实她想的压根就不是脱身,而是若真的是不怀好意的男人,她直接就要趁对方不备将他撂倒。在组织里时,她虽然格斗不是最好的,但她却很会找人的弱点下手。
卫朝颜心想,若真是歹人找上门,还不知道谁收拾谁呢,未必是她被人欺负。
在卫朝颜的坚持下,纸鸢只好又回床上躺着。她心里头担心,便有些辗转反侧。但这些日子赶路实在太累了,她在床上烙饼似的翻来覆去一会儿后,也还是睡着了。
这一睡,再醒时,对面床上已经没了卫朝颜的身影。
纸鸢吓得大叫,隔壁房祝玉妍和静荷听了,连忙冲了过来。一进门,就见纸鸢似乎快崩溃了,眼眶通红,眼泪就悬在眼眶里。
“怎么了?发生何事了?”舒达也冲了进来,他嘴边还有吃油饼蹭到的饼屑。
“小……少爷,少爷不见了!”纸鸢急得额头冒汗,说话也有些结结巴巴,“咱们、咱们赶紧去找找吧!少爷可能是被贼人掳走了!”
都怪她昨晚没坚持,居然睡着了!连小姐丢了都不知道。
纸鸢正自责着,就听到祝玉妍一脸疑惑,说道:“你说什么呢?少爷今儿个不是要去兵马司寻人么?一早就出门了,见你睡着便没惊动你。”
说完这话,祝玉妍不由想,卫朝颜真是她见过的最与众不同的闺中小姐。她有胆识,有谋略,而且从来不摆主子的架子。最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卫朝颜似乎从来没有把身边伺候的人当奴仆。
就好像,他们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身份。
纸鸢听傻了,随后才反应过来:“是哦,我都忘了。”
随后,她又把昨晚的事说了,告诉他们自己这么大反应是因为昨晚被吓到了。
静荷等人一听,顿时也露出了担忧之色。
另一头,卫朝颜这会儿来到了兵马司门口。
她抬眼看了眼兵马司那门上头硕大又庄严的牌匾,觉得这个时代的人对牌匾很讲究还真是有点道理的。m.xiumb.com
就像兵马司这块,人还没进去呢,就已经感觉到了压力。
一种如同后世要去有关部门似的压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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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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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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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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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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