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下人将门关了起来。
两个大男人走路的姿势,关门的动作,让徐婕觉得这俩人有些娘炮……
徐婕环视屋内,正中竖着一扇巨大的半透屏风。
那人就坐在屏风后面。
两名下人看着徐婕进来了,便对着屏风里面通报了一声。
“爷,济世堂请的大夫到了!”
这下人的腰都弯到了九十度。
这一看就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不然以他们站在屏风外的这个角度,里面的人是一点都看不到外面人的动作的。
只能说,他已经习惯了。
又是称呼“爷”,又是行大礼,还有点娘娘腔。
莫非里面的人是……
还没等徐婕往下多想,对面的人开口了。
“大夫贵姓?”
一个低沉而又威严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我姓徐!”徐婕尽量讲自己的嗓音拉粗。
许是这人身边阴柔的人多了,这人倒是也没听出什么问题。
“徐大夫,你进来吧!”
又一个男人迈着碎步从屏风后走出来,对着徐婕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徐婕瞧着这仨人都不像是正经的男人。
她也不惊讶。
毕竟之前她也见过不少,有过之而不及的……
徐婕绕过屏风,那人就端坐在凳子上。
他头上戴着斗笠和面纱,遮住了面容,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这是一双狭长的平行丹凤眼。
英气之余,却显得异常疲惫。
徐婕挪了挪小板凳,坐在了他正面前。
她将竹筐放在了地上,从里面掏出一只软垫放在桌上。
只见那人熟练的将自己的左手手腕放在软垫上。
徐婕瞥了一眼。
干瘦干瘦的。
这么贵气的人,不可能是营养不良吧?
估摸是有些病毒已经掏空了他的身子了!
徐婕给他号了脉。
狭长的丹凤眼盯着徐婕的表情。
他似乎很想迅速从徐婕的表情中获取信息。
但他失算了,徐婕完全没有流露任何异样的神情。
她大体猜到了是什么病。
她回头看了一眼屏风后的三个人影。
若有所思。
对面的人大概是猜到了。
这病是不方便当着旁人说出来吧?
“你们三个先退下。”
徐婕眼前的人用命令的语气对屏风后的人说道。
“爷,这……这不合规矩啊!”
“我让你们退下!”
他的声音家重了许多。
“哎,那……那老奴们就先在外面候着了。爷有事叫我们!”
随后徐婕便听到拉开房门的声音。
三人扭扭捏捏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听到了一声关门声。
“徐大夫,现在房内就我们二人,你但说无妨。”
徐婕没回答他的问题。
而是双眼瞟到了他的下半身。
“我得看过才知道。”徐婕再次把目光放在了那里。
眼前的人咽了咽口水。
“好……”男人的声音很小。
似乎是做了个很难的决定。
不过徐婕也能理解。
这个决定,确实还挺难的。
男子转过身去,背着徐婕,他缓缓的解开了腰封、外衣、内衣……
他转过来那一刻,徐婕正在往手上套着什么东西。
就在刚刚他转身之前,徐婕把需要的器械都整齐的摆在了桌上。
这人哪看过这阵仗,不由得心虚了起来。
只见徐婕的手上好似多了一层人皮。
她用镊子夹起一只酒精棉球,把手套整个消了一遍毒。琇書網
男人闻到了一股酒味,他皱了皱眉。
这小大夫,不会是不敢帮我看病,还喝了点酒壮胆吧?
徐婕没理会他的那些小九九。
消毒好后,她就一把扒下了男人的裤子……
近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屋子里毫无动静。
“爷不会有事吧?”
“放心,我看那小子的大腿,还没咱爷的胳膊粗呢!”
刚才出去的三名下人,和门外驻守的侍卫谈了起来。
胡凌也不是傻子。
那三名老仆人,单独在一块时倒不觉得什么。
现在极阳刚的侍卫,与他们仨一对比,胡凌只觉得头脑有些缺氧。
这太明显了。
屋里的人……八成九成,就是宫里那位啊!
胡凌觉得眼前有点黑黑的。
皇上都来济世堂瞧病了吗?
徐姑娘一定要治好啊!
不然这次,济世堂的脑袋和成旸府的脑袋,可不够他砍的!
屋里。
徐婕把手套摘掉。
男子的脸都涨的通红。
他只觉得触碰自己的那只手离开了。
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请问徐大夫,可以确诊了吗?”
男子的声音里,都透露着一丝担忧。
徐婕点点头,道:“是花柳病的一种。”
“一种?”
男人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花柳病难道还有很多种吗?
“没错,你这种,还不算难治,但却要在以后都多加注意。”
男人有些惊讶。
他觉得眼前这个黄毛小子的大夫,似乎有点深不可测。
像他这个年纪,怎么会连这种病都会治。
而且好像还见过很多这种病?
他看了很多大夫,整个太医院的人都束手无策。
他一个如此年轻的大夫,却能夸下如此海口?
男人对自己患上这个病,一只都很难以接受。
毕竟他也不需要到外面去寻花问柳。
他的妻妾也都是经过层层筛选和检查的。
为何他会染上这种病呢?
“那徐大夫,你是否真的有把握可以将我治好?”
男人沉默了许久。
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我能治。这便是你来济世堂的原因,不是吗?”
徐婕说这话时,信心十足。
若是在现代,这种类型的花柳病着实不算难治。
可在这个年代,或许是许多大夫都解决不了的难题。
他们也完全不懂病毒,也不知道什么是抗生素。
当然对这种类型的病束手无策了。
“好!那就有劳大夫了!”
徐婕翻找着竹筐。
0.5%的鬼臼毒素酊已经出现在了竹筐里。
头孢曲松和青霉素也出现了。
徐婕打算先给男子做一下皮试。
她先打开鬼臼毒素酊,让男子涂抹一些在大腿内侧,如有不适,要赶快告诉自己。
然后抽出两支细长的注射器。
“这……这是要给朕……给我针灸吗?”男子有些害怕,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好在徐婕并没有在意他的口误。
反正她也猜到了他是谁了!
“想治好,就听话。不要问那么多!”
徐婕一把拽过男人的手腕。
她熟练的在男人的手腕上涂抹了酒精消毒。
男人只觉得手腕上凉凉的。
接着徐婕将注射器的空气排出,一下扎进了男人的手腕。
“啧——”
男人看着徐婕吓人的操作,还是忍不住叫出了声音。
可是……
男人望着手腕上鼓起的小包。
好像也不是很痛嘛!
徐婕没等他反应过来,下一针也准备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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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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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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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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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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