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卢卿峯在外面已经把窗子上的洞糊的差不多了,所以并没有看到卧房里的样子。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盆,还有大半盆浆糊,于是拄着拐杖把剩下的浆糊分给了其他人。
学员们拿到浆糊都很开心,他们正为着不知道怎么制浆糊而发愁呢!
“多谢卢兄!多亏有了卢兄的浆糊,不然兄弟们只能在这漏风的房中睡上几夜了!”学员中有人感叹道!
“就是啊!平时这种事情都是母亲来做的,问了一圈了,也没人知道怎样制作这浆糊,多亏卢兄博学多才!”另一名学员也跟着附和道。
“要谢,就谢徐婕吧!”卢卿峯解释道:“是徐婕做的。”
樊黎听到这话简直要惊掉下巴:“你开什么玩笑?那个悍妇哪里会懂这些?”
“她有名字,她叫徐婕。”卢卿峯一如既往的简短反驳了一句,脸上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众人知趣,不再多说什么,都悻悻的走开了。
卢卿峯回到房间时,徐婕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
他看着徐婕裹紧被子的样子,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卢卿峯打量着徐婕。
以前徐婕总是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脸上的泥巴从来都洗不干净,嘴角的胎记看起来也十分刺眼。
现在的徐婕脸上干干净净,连眉毛都修剪整齐,自从上次把徐婕从临城门外拉回来,整个人好像都不一样了……
突然,徐婕一个翻身,一条胳膊露在了被子外面。
卢卿峯拖着隐隐作痛的大腿,移到徐婕跟前,帮她掖好被子,也回到床上睡了。
这会儿天已经完全黑了,二娘带着徐贞出来解手,路过卢卿峯的屋子,愣了好一会儿。
“娘,你在看啥?快回屋啊,我冷。”
徐贞见二娘不动,拉着二娘的衣袖问道。
二娘这才迈着小步子往回走。一定是自己猜错了吧,卢卿峯怎么会和那个小傻子主动同房呢?
临城济世堂。
刘勤勉这次伤的不轻,整个人一直昏迷着,而且时有呼吸不畅的症状,明显是伤了肺腑,济世堂的大夫都连连摇头。
这可吓坏了在旁边的徐父,这要是闹出人命,地点是自己家的私塾,作案的是自己家的毛驴,起因也是自家儿子踢了蹴鞠,若是官府判起来,定是逃脱不了干系的。
徐父急得浑身是汗,擦汗的帕子都已经浸透了,一方面他也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平安无事,另一方面也不想接受这飞来的横祸。
“我的儿啊!你怎么如此的命苦啊!”
接到消息的刘勤勉母亲连夜赶到了临城,一踏进济世堂的门,就开始哭喊个不停了。
“大夫!神医!求您救救我的儿子!我家到勤勉已经是四代单传了,他可万万不能出事啊!”刘母抱着大夫的手不肯松开,大夫面对这个情形也无可奈何,只能决绝地把刘母的手甩开。
刘母一看大夫的态度,深知不好,又转头看向徐父。琇書蛧
徐父被哭红了双眼的刘母一盯,顿时慌了起来。
刘母是个聪明人,看到徐父的样子一下有了底气,冲到徐父面前又是打又是骂,徐父也不敢还手。
刘母趁机提出了赔偿,一百两白银。
这真的是狮子大开口了,十几两白银就够普通一家吃一整年了!
徐父连连摆手拒绝,但刘母就是不依不饶,说自己儿子未来是要高中榜首来孝敬她的,半分也不肯让步。
在场的人也为徐父打抱不平,但越是相劝,刘母越是吵闹。
足足半个时辰,刘母也折腾累了,这才趴在刘勤勉床边静静的抹起了眼泪。
儿子变成这个样子,当娘的怎么可能不心疼?但若是救不回来,为娘也要为你和你爹下半辈子做考虑啊!
正当众人都准备去歇息了,刘勤勉腾的坐了起来,咳了一大口血,喷了刘母一脸,立马身子一软,又躺了下去。
济世堂的大夫赶快上前摸了摸刘勤勉的脉搏,又探了探体温,脉象紊乱,又发起了高烧,实在是束手无策。
大夫嘱咐药童煮了退烧药,转身就告知刘母,如果明晚还醒不过来,就可以准备后事了。
刘母听罢直接瘫坐在地上,同样不好受的还有徐父,这人一旦没了,自己这辈子也就完了!
又是新的一天。
昨晚徐婕睡的很好,一觉醒来看到床上睡着的卢卿峯心情更是大好,前世她是孤儿,一直都是一个人住,现在这种感觉,是一种重生之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安心。
徐婕拿出竹筐,默想今天需要的手术器具和药品,希望赶到医馆之前,想要的东西都会出现。
徐婕推开房门,正准备收拾门前晾着的山货和草药,就依稀的看到一个人影拉着驴车走了过来。
是二娘!
要知道,现在天可都还没亮!深蓝色的空中,还挂着几颗星星呢!
“东西我已经帮你收好了,就在驴车上,说好的带我赚银子呢,快点走吧!”
徐婕定睛一看,果然门口的晒盘已经收的干干净净了。这二娘得起的有多早呀!
徐婕坐在驴车后面,由二娘赶车。
许是昨日打了麻醉剂的缘故,今日驴子走的很慢,二娘也不慌,刚好赶在城门打开之前赶到了临城脚下。
徐婕还是把摊位摆在了老地方,胡臻也来了,看到徐婕竟和二娘在一块,饶有兴致的看起了热闹。
“小丫头你又来了!上次在你这买的山货很好吃,我再买点。”面前的婆子挑了一小筐山货,从口袋里随意的抓了四五只铜板递给了徐婕。
二娘见状差点吐血,她一把抓住婆子的手臂,又接过徐婕手里的铜板,说道:
“这山货晒干水分后确实轻了许多,但在闹市上的林祥记是要卖到两个铜板一两的,你抓的这些,足有一斤多了,我就算你一斤,我们的品质不比林祥记差,收你十五个铜板不过分!今日见你是回头客,算你十二个铜板吧!”
婆子一听二娘如此懂行,见也糊弄不过,赶快补齐了铜板,交到了二娘手上。
二娘转身给了徐婕一记脑瓜崩:“这些日子还以为你是个突然开了窍的,没想到还是如此的傻模样!像这样卖,你要少赚了多少银子怕是都算不清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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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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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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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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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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