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棾舟去了好几天都没有回来,只派人给殷新月捎了个信,让她先在这里玩几天,注意安全。别的就什么也没说了。
殷新月:“……”
最好以后都别回来了!她就没见过这么放心妹妹的哥哥!
殷新月把信随意地扔到桌子上之后,站起来走到床边,把自己用力地摔在了床上,而后滚了两下,把被子蒙过头,睡了过去。
梦里,一直不停地放映着她跟谢忱的过去,包括最后告别时的场景。
这次她看清了当时谢忱匆忙塞给她的东西,那是一条做工精细的项链,一看就是出自他的巧手。
不过,殷新月本身并不喜欢戴那些麻烦的东西,所以这条项链她连一次都没有戴过就不见了。
去哪了呢?
殷新月睡得满头大汗,脸上的神情微微紧绷。
梦里一个声音一直在不停地叫她:“月儿,月儿……”
那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
殷新月心脏猛地一缩,眼睛缓缓睁开,呼吸略显急促。
谢忱坐在床边一直在看着她,注意到她茫然的神色跟那满头大汗,拿过她的手帕帮她擦汗。
““做噩梦了?””他问。
“梦里都是假的,不可信。”
殷新月没有回他,只是按住了他帮她擦汗的手,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谢忱轻咳一声,眼神不自觉地瞥向了那个正大开着的窗户。
殷新月:“你能不能走一点正道?能不能不要老是做那些采花贼做的勾当?”
谢忱挑了挑眉,问道:“你能让我进正门?”
殷新月抿了抿唇,“你这问的不是废话?”
“你门锁了我不是进不了,只是这撬锁麻烦,而且这样做更像小偷。比起小偷,我更喜欢当个采花贼。”
殷新月磨着后槽牙,冷哼一声:“你还挺骄傲的?”
“不敢不敢。”
“你就不能不来吗?这样就不用爬窗户这么辛苦了。”殷新月嘟囔道。
“不来怎么见你?”谢忱的眸色很深,“难不成你来见我?”
殷新月摇头,不说话。
谢忱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住内心就快要脱闸而出的暴虐,害怕吓到她。
“月儿……”谢忱叫得眷恋,“你是不是讨厌我?”
“当年我做了什么,让你如今这么讨厌我?”
殷新月睁大了眼睛,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想?”
“你这段时间对我的态度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我的心里一直都很不安,就怕你有一天突然跟我说你再也不要理我了。”谢忱苦笑,一丝落寞爬上了他的俊脸,许久未退。
殷新月猛地用拳捶了一下谢忱,把他给捶懵了。
“我为什么不待见你你会不知道?”
谢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很好,你以后不用来见我了。”殷新月气得身子发抖。
谢忱彻底慌了,他蹲在殷新月的面前,握住她的手,说道:“月儿,求你不要再说这种话,我愚笨,是真的不知。请你点明,我一定会改的。”
殷新月扭过头,本不想搭理的。最后却是妥协了似的,跟谢忱说。
她怀疑这个男人给她下了蛊,她怎么就这么看不得他那副哀求的样子呢?琇書蛧
他要求什么就让他求好了,关她什么事呢?
可是殷新月发现,她真的做不到不管不顾。
“谢忱,你认为一个女子的清白重要吗?”
谢忱不懂殷新月问这句话的用意,但是他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重要。”
“那你为什么那天晚上随随便便地就对我做了轻浮之事?我不是那么迂腐的人,我额娘从小也告诉我没必要把一个女子的清白看做是生死问题,但是也绝对不能让人随便地占了便宜去。我们只是发小,你不应该为了疗伤而对我做出这种事情,我不是你发泄的工具……”
谢忱抿紧了唇,问道:“你以为我是在用你来疗伤?你以为我做这些事就只这个目的?”
“我有什么伤可疗?”
殷新月一怔,“你不是被一个女子骗了吗?这不是你轻浮的理由?”
谢忱笑了,同时心里又有一些懊恼。
当初,就不该开这个玩笑的。如今这场还要自己圆回来,得不偿失。
谢忱坐近殷新月,在殷新月防备的眼神下伸手握住她的肩,让他们互相可以面对面地对视着,而后他神情严肃地跟殷新月交代道:“月儿,你听好了,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全是真实,无半点虚假的。”
“我的生命里除了你之外,没有出现过任何女子,所以我那天晚上说的那个骗我感情的人,是你。”
“还有,我亲你也绝非想要轻浮或者是单纯的意气用事,与其说那是冲动倒不如说是多年的渴望吧。想做这件事情很久了,所以当时看到你就忍不住了。当然,当时也有一点醋意使然,让我变成了一个善妒的魔鬼。”
殷新月俏脸微红,不服气地问道:“我什么时候欺骗过你的感情了?你不要胡说!”
“可能你并没有欺骗吧?也许只是我在欺骗我自己。”谢忱叹口气,眼神空空的,“我当年自恋地以为你多少是对我有意的,我不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可是等你走的时候我才发现,你走得太干脆了,或许我对你来说并不算什么。”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在想或许我们以后会有机会再见,而且我也不太喜欢那种离别的痛哭流涕的场面,所以我才没有过多的表示。”
“我娘说了,人跟人是有缘分的,只要缘分到了就一定会相见。”
所以,我从来没有担心过我会丢了你,因为在我的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的有缘之人,我一直都坚信我们不会走失,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这句话,殷新月没有说出口。
谢忱薄唇抖了下,问道:“那你这些年有想我吗?”
殷新月的手猛抓了一下身上的薄被,脸上发红。
这男人知不知道什么叫矜持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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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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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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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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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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