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这满院子的狼藉,怒道:“这都是怎么回事!?”
柳姨娘见宋丞相回来了,知道他不管是为着家族的声誉还是为了他自己的颜面,都一定会给自己做主。连忙连滚带爬的跪倒在宋丞相的脚边,哭道:“老爷,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妾身便要被人关进刑部的大牢了!”
“你还有脸哭!”宋丞相根本不理会柳氏的哭闹,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被养得皮光水滑的嫩脸蛋瞬间肿的老高,“我刚才一路赶回来,已经将这件事听了个七七八八了,你有脸做出这种事,怎么还有脸哭?”
宋晴儿护母心切,三两步赶上去,拦在了柳氏面前,一齐跪倒下去:“爹爹,这事情也不全是母亲的错,母亲也是念着小翠年纪大了,觉得给她配了人家之后才能更好的服侍在姐姐的身边呀!”
“胡闹!”
宋丞相快被这母女俩蠢哭了,满脸的无奈:“小翠是晚晚身边的丫鬟,现如今又陪嫁进了摄政王府,不管是要配人还是做什么,都轮不到你们来发落!”
柳姨娘呜呜咽咽地抹着眼泪,装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来:“妾身知错了,老爷,这件事算是妾身考虑不周,但是这不管怎么说也是家事呀,大不了……大不了妾身一个做长辈的低个头,给晚晚道个歉。但是刑部大牢这事儿……妾身真的害怕……呜呜……”
宋丞相闻言,为难的看着殷修澜,一副等着殷修澜主动开口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按下不提的样子。
眼见着柳氏和宋丞相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就想将这件事揭过去。
“你不提醒我倒还忘记了,”宋映晚突然出声,“小翠是我的陪嫁丫鬟,现在理应算是摄政王府的人,她的身契当初也是放在我的陪嫁里一起送到摄政王府的,你们是怎么拿到的?”
“这……”柳氏的哭声突然一顿,连带着宋晴儿的脸色也是一变。
当初宋映晚嫁去摄政王府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她没命活着回来,嫁妆原本就是备着装装样子的,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打了主意是要收回来的。
宋映晚的嫁妆里,有一大部分都是她娘的遗产,立了字据是要将来给宋映晚作嫁妆的。柳氏这俩母女,早就开始打那笔财产的主意了,宋映晚大婚当夜,一多半的嫁妆箱子里都是空的,都被柳氏母女俩换成了棉花被褥这等不值钱的东西!
此时,宋映晚的那些嫁妆,还好端端的躺在柳氏院子后面的私库里头好端端的藏着呢!
听了宋映晚这话,宋丞相也反应过来,皱着眉问柳氏:“晚晚的嫁妆,你是怎么碰到的?”
“妾……妾身……”柳氏支支吾吾,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大概是当时备嫁妆的时候,妾身一时疏忽,忘记把小翠的身契放进嫁妆箱子里了……”
“哦?是吗?”殷修澜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冷冷的看着柳姨娘:“本王怎么记得,王妃嫁进我摄政王府的时候,身上连一分钱的嫁妆都没带呢?嫁妆箱子里只整整齐齐的码了数十床灰布棉被,知道的知道你们这是在嫁女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这是打算给谁收尸呢。”
“怎么回事!”宋丞相怒目看向跪在脚边的柳氏,若说刚才他还是在装样子演戏给殷修澜看,希望殷修澜能够给他个面子,至少不要将人关到刑部去。那此时他就是真的动怒了。
宋映晚的嫁妆事宜他是全权交给了柳姨娘去操办的。
嫁妆的一大半是她母亲的遗产,一小半是丞相府出的,几乎不需要柳氏自己贴补一星半点。
宋丞相不是不知道柳氏这些年的那些小手段,只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他是万万没料到,柳氏竟然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柳氏一时都不知道该从那件事开始解释。
今日里就好像是诸事不顺似的,人没打发出去不说,还差点儿把自己给弄进牢里去,嫁妆的事儿还东窗事发了。
她百口莫辩,跪坐在地上,嘴里只知道来来回回的说着几句:“老爷,妾身知错了,都是妾身的错……”
“本来就是你的错!”宋丞相怒道,“还不赶紧把晚晚的嫁妆给我吐出来!那么多东西你也吃得下,竟不怕撑死你的!”
柳氏却还是支支吾吾不肯动弹。
她和宋晴儿一直以来花钱都是大手大脚,最近又迷上了打花牌,偏偏手气又差,在一群富太太之中简直就是一点儿不够看,来十局输十局的。
宋映晚的那点子嫁妆,早就被她和宋映晚给败了个七七八八了。只留下了两处庄子和铺子,是预备留给宋晴儿做嫁妆用的。
眼下宋丞相突然管她要这些东西,叫她去哪里拿呢?
就算是连夜凑,也凑不出那么多呀!
“快去啊,愣着干什么!”宋丞相今日实在是对这个柳氏失望至极,气急之下伸腿踹了柳氏一脚。琇書蛧
“岳父大人,我看这嫁妆,柳姨娘一时半会儿的是拿不出来的。”殷修澜突然凉凉开口,“这样吧,之前那许多事情,我可以通通不和你们计较,只唯独这强抢民女一件事,得依照律法来办。”
柳姨娘一听这话,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了。
这要是别的事,倒都还好说,偏偏这一件,那是触犯了刑法的大事啊!殷修澜说要按照律法来办,岂不是真的就要将她关进大牢之中了?
“老爷,老爷,妾身不要被关进大牢中去啊,妾身这些年一直侍奉在您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柳姨娘哭得小脸都惨白了。
宋晴儿也跳出来为她娘求情:“是呀爹爹,那刑部大牢是什么地方?这要是把母亲关进去,还能有命活着回来吗?万万不可呀爹爹!”
“你也是个糊涂蛋!若不是为了你,你母亲能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吗?填房私吞了嫡女的嫁妆,这件事说出去,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你知不知道!”宋丞相简直要被这母女俩蠢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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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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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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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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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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