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刚踏入殿中,正巧遇见前来给祝景钰送糕点的冷拂絮。
“景钰哥哥,你、你们......”
冷拂絮一袭水蓝的花裳,肩上的兔绒披风被寒风吹得左右浮动,原本脸上的欣喜的笑容,在看见他身侧的祝灵韵那刻,瞬间僵在嘴角。
祝灵韵怔怔地站在那,为了掩饰尴尬,下意识地抬起水袖遮挡住镣铐,谁知祝景钰却压根不正视冷拂絮,直径朝书房走去。
在经过冷拂絮身边时,祝灵韵很明显的看见从她脸上透著妒意和不平,不过倒是狠狠地挫了她的锐气,省了天天在她面前开口闭口便是宣誓主权。
“慕、祝景钰,你等等我。”
祝灵韵见他一个步子都能抵得上她三步,整个人被他扯得东倒西歪,连路都走不稳,可他却丝毫没有祝儿香惜玉的样子,好像很急切的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难道是我现在和他铐在一起,他生怕冷拂絮产生误会,所以才故意逃离她,日后再同她慢慢解释。
正当祝灵韵暗自揣测祝景钰的内心想法时,却被他带入了书房,见他随手将房门关上,并且插上了门栓。
只见祝景钰回过头朝她望来,眼底透著深不可测,步步逼近。
“慕、祝景钰,我可提醒你,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休想对我做什么!”
祝灵韵心倏地揪起,下意识地拉紧领口,忐忑不安的盯着他。
祝景钰并未理睬她,而是绕过她身边直径走到柜子前,下意识地扯动手腕上的镣铐,险些害她一个趔趄未站稳脚跟。
“祝景钰,你太过分了。”
祝灵韵被迫跟着他来到柜子前,只见他开始翻箱倒柜寻找起来,偶尔会因为嫌她的手碍事,而剑眉紧蹙著将她的手粗鲁地拨开。
祝灵韵见他是故意的,于是挣扎着扯了扯镣铐,却敌不过他的力气,只好悻悻作罢。
当她四下张望时,目光落在案台上的那摞书卷中,一眼便扫到被压在最底下的那卷熟悉的医书。
那不正是我前世所遗留下来的医书,果然还在他这里。
一想到陛下当年身中剧毒,众人全都将矛头纷纷指向她,害得她含冤入狱。
万万不曾想,到头来,居然还是以她的毕生所学精湛的医术,从而挽救了陛下的性命。
可这一切的功劳,全被祝景钰厚颜无耻的霸占了。
现在想想,委实不甘。
祝灵韵踏着小碎步朝案台前走去,刚走没两步,就被镣铐扯住。
她不悦地回头望去,只见祝景钰依旧扯动着镣铐正不停地翻箱倒柜,脸色愈发难看,好似一头即将发狂的狮子,正默默隐忍着。
这时,祝景钰手中忽地一顿,随即从柜子里取出一卷书简,紧锁的眉宇稍稍舒展开来,直径来到案台前坐下。
祝灵韵见他仔细地盯着书简,像是在寻找什么,见他完全专注在上,葡萄般黑亮的眼睛眨了眨,伸出两根指头,在桌上一点点地“走”向那摞书卷,想要趁机偷走医书。
就在她屏气凝神,正要得手时,却忽闻一声。
“找到了。”
祝灵韵被他这突然一嗓子,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收回手来。
只见祝景钰指尖顿在书简上,腾出另只手从那块布中取出那半截剑刃,拿起剑穗玉对照着书简上的图,进行对比。
见他这般专注,于是好奇地探头望去,只见书简上的图案画著的正是这剑穗玉,就连颜色和上面细微的纹路几乎都一致。
在图案的左下方则画著鹰图腾,记录著一小行字迹。
青衣局。
“看这字面的意思,只有青衣局的人才会有这通体翠绿的剑穗玉,以及剑柄上的鹰图腾,以示身份。”
祝灵韵恍然大悟道。
“那就是说那个黑衣人其实就是青衣局派来的,那我们既然找到了证据,就去青衣局彻查到底。”
祝景钰倒是全程沉默寡言,继而将剑穗玉连同那断成两截的剑刃收入了柜子下方的暗格中。
过了半晌后,沉缓开口。
“我倒是略有耳闻,青衣局是一批死侍,据说里面的人各个都肝胆忠心护主,每次都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去执行任务,成者则归,败者则亡,行踪不定。尤其是青衣局的主人,更是从未有人见过其庐山真面目,要想找到青衣局谈何容易。”
祝灵韵闻言,原本舒展的心情瞬间低荡下来,但转念一想,这死侍怎么会无端闯入皇宫,并且要对她赶尽杀绝。
自从穿越重生归来,她顶多是和祝景钰发生了口角争执,并未得罪其他人,怎么就被盯上了呢?
她思来想去后,愈发觉得除了祝景钰外,只有前世对她施展酷刑的冷拂絮,最为可疑。
“这件事,我一定会想办法查清楚的,当务之急......”
祝景钰说到此处停顿了下,抬手示意腕上戴着的镣铐,彼此心照不宣地面面相觑。
接下来的日子里,祝灵韵几乎和祝景钰两个形影不离,本打算一起前去调查有关青衣局的事宜,从中查出幕后主使者,将其捉拿归案。
奈何有了镣铐后,行动十分不便,两个人都有各自的想法,意见不统一时,便会起争执,最后闹得一整天都不说话,冷战到底。
夜幕降临,月上中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严寒的湿气,门前霜雪在月光下折射出清浅的光点,好似一颗颗点缀在裙摆上的小珍珠。m.χIùmЬ.CǒM
青儿忙里忙外地准备浴桶,招呼太监烧了几大锅热水,几名宫女则提着装满腊梅花瓣的篮子,站在浴桶前往热气腾腾的水里撒著。
“殿下,水温正好,您可以沐浴了。”
青儿走到屏风前,对正被宫女们伺候脱衣的祝景钰说,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
祝灵韵气鼓鼓地坐在他身边的桌前,愤愤地咬著桂花糕,想不到眼下都被铐在一起了,他居然非要沐浴,难道不知道她的处境非常尴尬,却又无法逃避。
“太子妃,这次的浴桶比较大,您可以和殿下鸳鸯共浴,确定不考虑下一起洗吗?”
青儿见她正愤愤地咬著桂花糕,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于是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谁知,却被她又羞又恼的眼神狠狠地瞪了回去,立马闭上嘴,接着伺候祝景钰沐浴更衣去了。
“殿下,这只手的袖子没办法脱出来,可如何是好?”
祝景钰面不改色道。
“拿剪刀把袖子裁了。”
青儿闻言,立即去拿剪刀,摸著这上等的丝绸料子,甚是觉得可惜,却不得不从命,将其咔嚓咔嚓小心翼翼地裁剪下来。
很快,祝景钰身上繁重的锦袍统统脱下,露出了线条分明的上半身,那健壮肌肉上的每条曲线都令人浮想联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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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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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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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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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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