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声音依旧,忽远忽近,一会远在天涯,下一秒又近在咫尺,仿佛在我耳边响彻一般。
一连查看了几番,都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我不禁皱起的眉头,心想:莫非这附近还有厉害的鬼物不成?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
这地方如此荒凉,不可能有人定居于此,也不见有孤坟墓穴一类的,既然如此,好端端的哪儿来的鬼魂?
“要不要叫醒他们,来的貌似不是一般的鬼物。”
贺正清同样搜寻无果,出于保险起见,他压低声音向我提意见。
“一路长途跋涉,他们都挺累的,还是先看看情况吧!”
我摇了摇头,有我和贺正清在这儿镇着,只要不是什么逆天的鬼物,都能处理得了,没必要兴师动众。
“那行,我来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在这装神弄鬼。”
说罢,贺正清独臂一摆,桃木剑清风高悬,悬停在他脑袋上方三尺之处,他手执罗盘,嘴唇轻动。m.xiumb.com
“天地玄阳,乾坤借法,九天星宿皆在列,扫除迷障破阴阳。”
贺正清三指紧扣,将罗盘翻了个面,我这时才发现他在罗盘和寻常的有些不同,背上居然刻着先天八卦图,中间位置是常见的阴阳鱼。
随着他法咒变动,阴阳鱼高速旋转,一黑一白两颗鱼眼微微发亮,周围的气息随即被调动,一缕星光从高空直照而下,落在鱼眼之上,稍纵即逝。
“太上老君在上,一切妖魔无遁形,速速现真身,急急如律令!”
先天八卦图镜面一转,有缕虹光激射而去,三百六十度,以我们营地为中心,将方圆三十米内的区域全都扫了个遍。
但凡是虹光所到之处,藏匿于暗中的阴气就显现了出来,我匆匆瞥了一眼,惊讶的发现在不知不觉当中,营地居然被一股阴气给包围了起来。
同时我也惊讶于贺正清的手段,短短一个月没见,他的法术貌似比以前精进了不少,眼下施展出来的破障之术,都比得上我开天眼了。
虹光扫得快,消失得也快,环视一周过后,便收敛了起来,阴阳鱼上的光辉跟着迅速暗淡了下去。
“不行,来的不是一般的鬼物,我的破障之处无法逼他现行。”
贺正清说道,意识到对方来者不善,且实力不低,他脸色有些不好看。
“让我来吧!”
我挤出一滴精血,在眉心一点,口中念咒开了天眼,而后眼睛半眯,环扫四周,越看我的眉头皱得越深。
正如贺正清所说,对方并非善茬,也不是常见的厉鬼恶鬼,哪怕是我开的天眼,除了能看到那阴气在逐步逼近之外,根本无法揪出背后搞鬼的正主。
眼看搜寻无果,我准备关闭天眼,再用过其他的办法,就在此时,我突然感觉到靠近右侧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我定睛一看,只见那里的阴气已经汇聚成了黑云模样,十分浓郁。
“哼!来都来了,还跟我装神弄鬼,我就不信看不穿你的真身!”
我较起了劲儿来,精神高度集中,玄气汇聚一处。
刹那之间,我的目光穿过了那厚厚黑云状的阴气,隐隐看到,躲藏在阴气当中的是一个身披白衣,发丝凌乱的鬼魂。
从体型看来,显然是只女鬼,不过她一头黑发遮盖的面容,我也看不清她的长相。
单从气息判断,实力也不强,是厉鬼。
奇怪,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女鬼出现在这里?
再说一只小小的厉鬼,居然能躲过贺正清的破障之术?
我心中大为疑惑。
算了,对方趁着黑夜偷偷摸过来,显然是动机不纯。
管她是通过什么方式瞒过我们双眼的,归根到底不过是只厉鬼,既然她敢过来,抬手灭掉就是了。
“天地玄宗,万气之根,六甲六丁,助我神威,破!”
我二话不多说,直接打出了破煞符,我心里面对厉鬼有几分不屑,但考虑到对方出现的有些突兀,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用上了八道破煞符。
符纸左右开弓,飞速向着厉鬼贴近。
以我目前的道行,对付厉鬼只需两三道破煞符,这一下动用八张,只要顺利得手,别说是厉鬼,就算是更高级别的恶鬼,也得被我当场诛杀!
“气息不太对劲,陆鸣先等等,别动手!”贺正清突然发现了什么,赶紧开声提醒我道。
只可惜为时已晚,我抱着一击必杀的打算,符纸飞奔的速度极快,二三十米的距离,转瞬即逝。
我眼看符纸穿过厚厚的阴气,分别贴在了女鬼的要害处,那女鬼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在破煞符的轰击之下,周身燃起了熊熊烈火。
短短两三秒对方就被烧成了黑烟,飘散在了天地之间。
“怎么了?”解决了对方,我才扭头向贺正清问道,问他刚才为什么让我住手。
“我总感觉不太对劲,那女鬼,就好像是故意站在原地让你镇压似的,有点儿像是试探。”
贺正清皱着眉头,目光还时不时看一下那团溃散在即的阴气。
“没有吧,她估计只是没想到我出手这么快,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嘴上这么回应着他,目光又仔仔细细的扫视了四周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我敢确定,那女鬼已经被我所灭。
“总感觉怪怪的。”
贺正清神色古怪,看四周实在没有什么动静,他便说可能是这段时间他太忧郁了,导致神经都有些过敏。
“那你就去休息一下,我一个人守夜就……”
“呜~呜~呜~”
我话没说完,一阵哭腔忽然传来,响彻八方,飘荡在荒凉的平原上,格外地诡异。
我和贺正清对视一眼,双双变了脸色,两人同时调转了目光,看向了之前女鬼被灭的位置,那里的阴气还未消散,但并没有看到有其他鬼影。
哭声和刚才的歌声十分的相似,都是飘忽不定,忽远忽近。
听起来像是有女人在这附近哭泣,可竖起耳朵认真一听,那哭声又像是歌声,再往里面深入,却又听不清楚歌声在唱些什么。
“这声线和刚才那女鬼是一模一样的,她没有被灭!”
贺正清目光凝重,愈发觉得大事不妙。
八道破煞符,灭不了一只厉鬼?
我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虽不想承认这样的结果,但事实就是如此,很明显的,哭声的腔调在变,没多久,便变回了刚才那阵让人琢磨不到出处的歌声。
“貌似招惹了不得了的东西,我想办法找出对方的真身,你赶紧去叫醒乔山他们。”
我故伎重施,开启了天眼。
贺正清也不矫情,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后撤。
乔山他们休息的帐篷离我们并不远,也就几米开外,但当贺正清转身的那一刻,飘荡回来的歌声突然变得极其尖锐,仿佛一下子有两根银针传入了我耳朵里面,戳穿耳膜,瞬间带来的疼痛打得我措手不及。
我下意识的抱住了耳朵,差点疼得倒地打滚,得亏我反应不慢,急忙调动玄气护身,这才没有被对方一击打垮。
他娘的,能将阴气掺杂进歌声里面,毫无征兆的对人发动攻击,盯上我们的,绝对不是一般的鬼物。
最次,也是鬼将级别的存在!
“不好,陆鸣,他们人全都不见了!”
“什么?!”
我好不容易抵御住了歌声,没想到贺正清却又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原本在帐篷里面修整的众人,全都消失不见了。
我第一反应是这不可能,开什么玩笑,哪怕盯上我们的真是鬼将,其实力,顶多也就跟地阶中后期的风水师相当,怎么可能在一瞬之间令乔山他们凭空消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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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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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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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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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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