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开化没有料到我们几人的反应如此之大,当即表示自己没有说谎。
他毕竟是几十岁的人了,眼力还算是有,稍微多琢磨了一下,便能猜得到我们应该是贺正清又或者是宁千机的朋友亲人一类。ωωω.χΙυΜЬ.Cǒm
我顺着他的意思点头,同时急切的询问他知不知道其中的细节。
“其实我也很纳闷,照理来说,宁道长那样宅心仁厚仙风道骨的高人,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突然传出病危的消息的,其中多半是有什么蹊跷。之前我就听到有人议论,说是龙虎山内部貌似起了冲突,看来多半是真的了。”
杨开化喃喃自语,他想了想,见我们实在是着急,而自己又实在说不出其中的细节,于是他就说让我们等一等,他现在就给他侄子打电话,让他侄子过来一趟,我有什么想问的最好就当面问个清楚。
“龙虎山不是封了山门吗?你侄子现在还能下山?”卢晓媛问道。
“龙虎山每周都会派人下山采集生活物资,我侄子就是负责采购的人员。”
杨开化解释到,他办事极为干脆,一通电话打过去,不出五分钟还真把他侄子给叫了过来。
“我说大伯,不是跟你说了吗?最近情况特殊,我采完物资就得马上上山汇报了,没空跟你喝酒。”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走进了旅馆,刚进来就冲着杨开化抱怨,当他看到我们时,不由得一愣,“大伯,他们是?”
杨开化的侄子叫做杨玉刚,是个黄阶出头的小道士。
出于道上中人的敏感,他一看到我们便本能性的提高了警惕。
尤其是他从杨开化的口中得知,我们这些人是想向他打听龙虎山内部的消息之后,杨玉刚瞬间就皱起了眉头,他不满的撇了杨开化一眼,嘀咕道:“你嘴碎的习惯啥时候能改改,怎么什么事都随便跟外人说!”
过后他又板起了脸,一脸不耐烦的对我们下达了逐客令,说是龙虎山内部安稳的很,就不劳我们费心了。
“玉刚,他们几个可不是外人,他们是宁道长和那位姓贺的掌门的朋友!”杨开化急忙替我们辩解道。
“切,这年头想攀上龙虎山关系的人多了去了,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杨玉刚撇了撇嘴,忍不住埋怨杨开化是天天喝酒把脑子都喝没了,居然那么轻易就相信我们所说的话。
“这……”杨开化一时尴尬,竟没法反驳。
“没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记住以后别随便相信他人。”
杨玉刚翻了翻白眼,转身就准备离开。
“你大伯没有骗你,我们确实是贺正清和宁道长的朋友。”我一步向前踏出,摊开了五指,一道灵符缠绕着我的手掌,上下翻飞。
“风水师?!”
杨玉刚二人瞪大了眼睛,其中杨开化的眼珠子都快被惊的掉出来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打探我龙虎山的消息到底要干什么!”
反应过来之后,杨玉刚非但没有信我真是贺正清的朋友,反而愈加警惕,拉着杨开化往后倒退了一步,人已经逼近了旅店门口,只要我显露出恶意,他会立刻带着杨开化转身而逃。
“玉刚你干什么呀,这位小兄弟是风水师,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他跟你们龙虎山的宁道长认识吗?”杨开化急了眼,想要挣脱杨玉刚的拉扯。
风水师在民间并不罕见,但大多数都是些信口开河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真正有本事的风水师并不算太多,普通人能与之接触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在民间,普通人对真有本事的风水师是保持着相当之高的敬意的。
正是出于这一点,杨开化才急着摆脱杨玉刚的拉扯,生怕他的冒失举动,会引来我的不满。
“大伯,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我早就跟你说过,现在龙虎山内部情况不稳,封了山门就是为了防止消息走漏中而导致影响过大,这几个人在这种节骨眼上找上门来四处打听消息,分明是图谋不轨,怎么可能真是宁掌门的朋友!”
“再说了,宁掌门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这几个人年纪才多大,就敢和他以朋友相称?”
杨玉刚一番说辞,说得杨开化都对我们产生了怀疑。
“天地玄阳,乾坤借法!”
杨玉刚对我们心怀警惕,眼看不对他动些手段,他是难以信任我们,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以手中的灵符为引,直接对他动了手。
“不好,这几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大伯你赶紧逃,我来拖住他们!”
杨玉刚大惊,杨开化更是被吓得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该死!”他大骂一声,知道是逃不掉了,也赶紧双手结印。
但没等他指印成型,灵符便已经划破了他的防线,悬停在了他的脑门之上。
“咕……”杨玉刚喉结动弹,满目惊惧,额头上全都是冷汗。
他只是个小小的黄阶道士,自然无法和我抗衡,眼看被我的灵符锁定,他一度绝望的脸色苍白。
“亏你还是龙虎山的弟子,都不知道你是怎么修行的,连自家的镇尸符都认不出来吗?”乔山环抱双臂瞥了瞥嘴,提醒了杨玉刚一句。
“还真是龙虎山的镇尸符!”杨玉刚后知后觉再次咬紧了牙关,“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懂得我龙虎山的符咒术?”
这小子实力不咋地,警惕性倒是强。
我心里面默念了两句,也没有过多为难他的意思,二指一捏将镇尸符收了回来。
“你不杀我?”
“……”
杨玉刚怕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我只是想透过镇尸符告诉他,我和龙虎山有渊源而已,结果这小子不开窍。
没办法,那我只好把话摊开了说。
“我叫陆鸣,你应该听说过我。”
我缓缓说道,目光牢牢的盯着杨玉刚,同时暗中再次捏出了一道符,只要对方有过激的反应,我也毫不犹豫的用符纸把他击晕。
我主动透露身份,其实是有些冒险的,毕竟现在占据龙虎山主动权的是反对宁千机的那批人,如果杨玉刚也是这批人之一,那么他肯定知道我是为了帮宁千机他们而来,鬼知道他会做出何种反应。
“你就是陆鸣?”杨玉刚见着我就跟见着鬼一样,大为震惊。
我点了点头,不由自主的捏紧了符纸。
“陆大哥,你可算是来了,你可一定要帮帮贺师兄和宁前辈他们啊!”
和我预料之中的大为不同,确认我的身份之后,杨玉刚一下子就跪在了我面前,连眼睛都红了。
他这一跪,反过来轮到我震惊了。
不过也能由此看出,他是站在宁千机那一边的。
“你先起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贺正清和宁前辈他们二人到底怎么了?”我将他扶起,沉声问道。
“陆大哥,贺师兄现在情况还好,只是被暂时关了起来,不得擅自跟任何人接触,但宁掌门……”
杨玉刚声音变得哽咽,连眼睛也更红了,话说到这,情绪波动剧烈,有些泣不成声,难以继续往下开口。
见状,我心头一紧,有种极其不妙的预感。
“说,宁前辈到底怎么了!”
我故作冷静拍了拍的肩膀,告诉他,我们正是为了帮助宁千机而来,只有他把宁千机的情况告知我们,我们才好着手下一步的行动。
“宁前辈他,他快要不行了,他的三魂七魄已经散了两魂,有长辈对我们宣称,他是因为去了一趟东北,受了严重的伤,而导致散了魂魄,但龙虎山上上下下都知道,他的灵魂是被大执事给打散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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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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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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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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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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