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翻飞,和秦烈一样疯狂的银针,突然遭受到了一股看不见的阻力,滞空停止不前。
任由秦烈手段尽出,他也无法令银针前进半分,进不了那就退,他退而求次,想把银针收回,但银针依旧是纹丝不动,牢牢地被钉在了半空上。wWW.ΧìǔΜЬ.CǒΜ
原本银针划过的轨迹,遗留下了一道道头发丝大小的丝线,在阳光下,丝线倒映着光泽,牢牢的缠在了银针之上。
“你到底是谁?!”
秦烈有些慌了,因为那些丝线全都是从银针当中抽取出来的,是由银针法力凝聚而成的。
法器的强弱和主人本身的法力有关,再怎么厉害的法器一旦法力流失,轻则威力大减,品阶倒退,重则法力流失殆尽,彻底沦为废器一件。
眼下秦烈遭遇的状况显然属于后者,纵横场中的丝线没有成千也有几百,这些东西可都是有实打实的法力凝结出来的,数量如此之多,预示着银针法力流失已经到达了相当之严重的地步。
在阳光的直面照射之下,丝线反射出来的光泽越来越要耀眼,等到达临界点之后,啪的一下轰然断裂。
动一发而牵全身,随着其中最为耀眼的一条丝线断裂,场中银光闪烁的蛛丝大网犹如倒下的多米诺骨牌,接二连三,纷纷断裂,势头止都止不住。
每断一条线,秦烈脸颊上的肌肉也会跟着抽搐,整张脸都黑成了锅底。
我猜他的心里肯定在滴血!
银针可是和鬼王印一样的地阶法器,对风水师而言,那就是命根子。
想要炼制出这个级别的法器,不不仅仅需要耗费大量的心血和时间,还得看老天给不给脸,运气不好,哪怕是实力再高的风水师,恐怕穷尽一生也炼制不出一件。
眼下他要眼睁睁的看着银针寸寸断裂,不心疼就有鬼了。
“你敢毁我法器!”
“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别等到和术师联盟为敌才知道后悔!”
秦烈是真怕了,不甘心法器被毁,但尝试过无数种方式之后,又发现无力制止,走投无路之下,他再度搬出了术师联盟,想借此震慑对方,让对方手下留情。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人最要懂得的就是别把自己看得太重,别说是毁你法器,就算我现在将你斩杀当场,术师联盟一样屁都不敢放一个!”
“咔嚓!”
话音落尽,银针在恐怖的压制力之下,化作了一抹银粉。
好好的一件地阶法器,就因为秦烈的狂妄自大,落得了一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来了!”
黑巫女再次开口,她目光警惕,身体微弓,注视着秦烈的上方。
离着秦烈脑袋上方十米高空,有一道人影呈现了出来,此人背负双手,身穿一件满是补丁的麻衣长衫,一头略显肮脏杂乱的银发,随风飘荡,浑身上下暮气十足。
苍老佝偻,放在大街上,这就是个普通的流浪老人,没啥特别之处,很难引起别人注意。
但放在眼下,此人的出现,足以吓得底下的秦烈身子抖若筛糠,他连想都不敢多想,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因为这人是雷公山的掌门,将鬼王印交到我手里的葛苍。
超越天阶,真正陆地神仙级别的高人!
圣人出,鬼神惊!
以一己之力,力压全场。
“晚辈卢厚德,见过葛掌门!”
远处,哪怕是一把年纪的卢厚德认出来这是葛苍,也得单膝跪下,双手抱拳,以晚辈自居,以示对对方的尊敬。
“龙虎山弟子见过葛掌门!”
“武当山全体上下,拜见葛苍葛老前辈!”
大片大片的门派中人,但凡是没有伤在身,还能自主行动的,全都有样学样,单膝跪地,双手高举过头顶抱拳,以表达对葛仓的敬意。
“晚辈陆鸣,见过葛掌门!”
我自然也不例外,不敢丢失礼节,赶紧冲他行了个大礼。
我们这些正道中人,跪下行礼属于正常,毕竟是圣人境的大老前辈,平生难得一见,这一跪反而是我们的荣幸。
可令我惊讶的是,黑巫女稍稍迟疑之后,居然也单膝跪地,自报家门。
就连道场外围的邪道中人也没能避免,全都如此,个个态度端正,丝毫不显做作。
难道这是道上不成文的规矩,见到圣人境界的风水师必须跪下行礼?
“行了,都起来了吧,我已是行将就木之人,受你们的跪礼,恐怕会折损我剩余不多的阳寿。”
葛苍笑了笑,温和的表示众人不必在乎那些繁杂的礼数。
过后,他目光落在了我身上,上下打量,饶有深意。
我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身体绷紧的像根标签似的,牢牢的矗在了原地。
“伤势恢复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一些,也算是没有令我失望,不愧是我选定的继承人。”
他所说的伤势是我上次重伤入院那次。
本就是修行之人,身体素质强于普通人,恢复得快也不算什么稀奇事,真正让我在意的是葛苍的后半句话。
照他这么说,之前我在医院看到的并非是梦境。
那一次他真以外人难以琢磨的方式出现在了病房当中,并且将我从噩梦当中解救出来,还将毕生修为传授了给我!
早在之前我就想过那个梦境可能是真的,但当他亲口确认了之后,我还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片刻的震惊过后,我又很快的回过神来,既然他上次说把修为传给了我,那他现在岂不是不再是圣人境了?
“小子,老头子我还是有些手段的,别把我想的那么不堪。”葛苍眼力惊人,一眼就看穿了我心中所想,不由得开口笑骂道。
额……我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脑袋,也是,毕竟是圣人境的风水师,即便他愿意把修为传授给我,我一时也吃不消,这过程肯定得循环渐进。
短时间之内想要得到葛苍的毕生修为,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外界的传闻是真的,你堂堂的雷公山好歹是茅山派的正统传承之一,居然要把掌门之位传给一个外人?”得此消息,秦烈过度惊讶,忍不住开口说道。
“怎么,你术师联盟对此也有意见?管得这么宽,是不是不久的将来,老头子我入土之前都得询问过你术师联盟的意见?”葛苍目光一寒,冷声开口说道。
“不敢。”
秦烈慌得不成样子,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赶紧闭上了嘴巴,低下了头,看都不敢多看葛苍一眼。
“不敢?我看你胆子挺大的,明明事先已经收到了消息,知道陆鸣和我雷公山关系不浅,还是敢对他痛下杀手,你这是不把我雷弓山放在眼里啊!”
“哦,我差点忘记了,你之前还口口声声说要敲打敲打我雷公山,你们术师联盟这些年发展势头不错,都敢当众说出这话了,确实不需要把我雷公山当回事。”
以我对雷公山的了解,几位长老给我最深的印象莫过于他们都极度的护短,容不得自家人受外人欺负。
直到眼下看到葛苍拿秦烈问责,大有对他动手替我出上一口恶气的迹象,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喜欢护短,皆因他们的掌门如此。
“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只是一时被愤怒冲昏了脑袋,才口出狂言,更何况陆鸣的血脉确实是特殊,我担心他日后会不受控制祸害……”
没等秦烈辩解完毕,葛苍便烦躁的摆了摆手,“你不用跟我多解释,我只信我所看到的。”
“这……”
“接我三掌,三掌过后,你若是能活下命来,我今日就放你一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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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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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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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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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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