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迦越罗化作阴风在我周边来回游荡,在他特意的吸引之下,龙雀剑的锋芒越来越盛,悬于三十米的高空,形如烈日高照,让人不敢直视。
遮迦越罗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不过是想用我来消耗诸位天师罢了。
我只想活命,不想跟蒋不凡他们起正面冲突,但没办法,在尸皇血脉的觉醒影响之下,我嗜血的念头越来越冲动,意识逐渐模糊,好战心涌了上来,把我的理智吞没殆尽。
不多时,等我体内的煞气到达一定浓度之后,我眼前一黑,脑子陷入了短暂的空白。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目光所至之处就只剩下一片血红。
映入我眼帘的人身上都透露着厚重的血气,我能看到他们的血液从毛孔里飘了出来,在周身形成了一层血雾。
闻着令人欢呼愉悦的血腥味,我变得极其的兴奋激动,发出一声类似野兽般的吼叫,过后,我目光锁定在了阵法外面一人身上。
我看不清此人的面目,飘荡起来的血雾遮盖了他的面容,当我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心里升腾起来强烈的怒火,暴戾之气充斥心底。
简单一眼就能激起我怒火的,那肯定是秦烈。
至于他周身为何会飘荡起血雾,那多半是我受到尸皇血的影响,恨不得将他扒皮抽骨,将他的血液吸食干净,怨念太重以至于都生出了幻觉!
“去吧,就是那人把你逼到了绝境,你现在有能力了,应该好好地出上一口恶气。”
遮迦越罗声音飘荡,位置难定,他的话极具迷惑和引导性。
原本我还剩有一丝理智,知道不能贸然出手,不然头顶上的龙雀剑就该向我刺下来了。
但在他一句话过后我彻底疯了,仅剩的理智尽失,我现在就只剩一个念头,那就是把秦烈这个老匹夫扒皮抽筋碎尸万段!
不把他灭杀,我心中戾气难消!
“陆鸣你清醒一点,别被遮迦越罗蛊惑!”
蒋不凡沉声说道,他声音里还夹杂着玄气,企图利用这种方式唤醒我的理智,只不过他玄气尚未近身,就立刻被我周身缠绕的阴风给吹散了。
在阴风的掩护之下,我以极快的速度向着秦烈逼近,一度如入无人之境,哪怕八尺周天锁浩然正气强加于我身,也无法使我速度放缓。
“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成了遮迦越罗的傀儡,蒋不凡你还在等什么,难道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想护住他?”
秦烈手中结印,尝试了几番,发现寻常的法术无法令我停下来之后,他眉头大皱,转而冲着蒋不凡说道。
“蒋掌门快啊,他马上就要冲到阵法的边缘了,再不出手一切都将为时已晚!”
“一旦阵法被他干扰,我们断无再继续跟遮迦越罗抗衡的可能!”
紧随秦烈,先后又有几名天师着急地开了口。
大局为重,在几人的逼迫之下,蒋不凡即便再怎么心有不忍,也没有再放任我横冲直撞的理由。
他长叹一声,眼中的纠结和不忍一度令我神识有些恍惚,隐隐有恢复理智的迹象。
但很快,我耳边有阴风吹过,遮迦越罗念起了冗长低沉的咒语,再一次吞噬了我的理智。
“死,你们都得给我死,我要把你们的血一点一滴全部都吸食干净,尤其是你!”
我变得更为疯狂,速度骤然提升。
为了防止我突破八尺周天锁,十多位天师共同合力,纷纷使出神通。
面对无数法术,我如入泥沼,速度放缓了下来,明明阵法空间有限,我和秦烈之间相隔不过五六米远。
但这五六米远却犹如隔着天堑,看似近在咫尺,实则难以触摸。
与此同时,悬疑高空,蓄势待发的龙雀剑也显露出了杀机凛然的一面!
“咻!”
有破空之声从我脑袋上方贯穿而下,哪怕是我理智尽失,一瞬之间心底浮现起的巨大危机感还是让我做出了本能式的躲避反应。
龙雀剑贯穿而下,没能一剑了结我的性命,悬停在我身侧,金光显露。
我不知道八尺周天锁具体有什么作用,更不晓得龙雀剑接下来要干嘛,只是本能性的觉得眼前这些东西看起来很讨厌,令我心生厌恶。xǐυmь.℃òm
心头涌现起的危机感来得快,消失得也快,避开龙雀剑一击,我勃然大怒,竟做出了个令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举动,我大步向前,一口咬在了龙雀剑的剑刃之上!
龙雀剑不仅锋芒过人,而且坚固无比,我一口银牙咬在剑身上,铛铛作响,哪怕拼上了全力,居然也无法将其一口咬成两截。
我退而求之,尝试想把龙雀剑的锋芒吞噬一空,据为己有之时,龙雀剑突然爆发出了锐利的光芒,耀目的光辉照耀得我惨叫一声,下意识将双手护在了眼前。
当我好不容易适应这阵白光,准备将龙雀剑一拳轰成碎片的时候,我才发现,不知何时我双手手腕上竟然带上了镣铐。
数条粗大的铁链,从地面之下破土而出,牢牢的锁住了我四肢关节。
铁链流光溢彩,通体透明,是由阵法变幻而出。
铁链坚固无比,我嘶吼着用力挣扎,根本挣脱不开。
这些铁链还能引导我身上的煞气,把煞气引入阵法的符文之中,将其净化掉。
短短几秒钟,我就感到四肢乏力,全身上下都难受无比。
“这小子已经完全尸化,已经没必要再留着了,遮迦越罗化作阴风伴随在他周身,想要借助他消磨八尺周天锁的威力,有这小子挡着,八尺周天锁无法准确索敌……诸位天师听令,不惜一切代价诛灭陆鸣!”
秦烈再度发号施令,十多名天师齐齐动手,一时之间,无数灵符激射而来。
符纸贴在我身体上,每一道都形如烧红了的烙铁,镇压我体内煞气的同时,还在不停的灼烧我的肉体。
同一时间,威力吓人的龙雀剑也剑尖一化,趁我对抗灵符无暇分心之际,一剑划在了我眉心上。
此前的一幕再度重演,我眉心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不过和上次不同,流淌出来的并非是血液,而是无穷无尽的煞气。
尸皇血脉固然是来头极大,不同寻常,但可惜我是临时抱佛脚,根本无法发挥出觉醒了的尸皇血脉应有的威力。
在诸位天师的联手之下,我就像个蹒跚学步的孩童,不堪一击,仅仅只是抵抗的几秒钟,我便无力跪倒在地,一身煞气散的散,飘的飘,已然所剩无几。
“阴阳颠倒,八尺灭魂!”
眼看时机成熟,秦烈快速隔空绘制出了符印,法阵受此影响,压制力节节攀升。
蒋不凡则是将龙雀剑一分为八,分出了八道剑影,镇守阵法八角。
地面晃动,阵法扭转,一个巨大的阴阳图形浮现于地面,我强撑着不适瞄了一眼,发现自己已然处身于一面巨大的八卦镜当中。
八卦镜缓缓流转,隐隐之间透露出来的浩然正气,让人忍不住心中肃穆,甚至是忍不住想要跪地膜拜。
不仅如此,我还注意到八卦镜里面并非是我本人的倒影,而是我的三魂。
显然,秦烈这是想要利用八尺周天锁将我的肉身和灵魂一起给灭掉。
身陷八尺周天锁的大阵之内,秦烈他们已经不见了踪影,巨大的八卦镜之外,就只剩我和四周大片看不见尽头,不知通向何处的混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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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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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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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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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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