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变化不可谓不大,以至于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不对,你的气息不正常,你不是真正的天阶后期!”
陶汉良眼力过人,惊讶过后,他很快就注意到陈良伟身上的猫腻。
“我父亲这是准备跟北派的人决一死战了。”
此时,陈素娟也无神的喃喃的一句,眼神黯淡无比,眼中的悲切之意大盛。
陈之山没有说话,嘴唇抿得死死的,攥着拳头,可见他内心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这么平静,早已经是波澜泛涌,情绪都快要压制不住了。
貌似,陈汉良突然实力大变,并非是什么好事?
我心头一抽,忙问他们这到底是怎么了。
陈之山沙哑的嗓音告诉我,他们灵幻宗历代掌门在弥留之际,都会将自己的毕生修为以一种特殊的办法保存下来,传到下一任掌门的身上,以确保灵幻宗即便是在日后遇到了难以招架的强敌,当代掌门也可以利用先辈们留下来的力量,将强敌逼退。
如今的陈汉良突然成为了天阶后期,就是他借用了陈素娟爷爷的修为,将其强加于身,让自身的实力可以在短时间之内达到一个史无前例的高度。
“你可以把我们灵幻宗的秘术理解成请神术,借用他人之力强行拔升道行。”
“普通的请神术会消耗巨量的玄气,而我们灵幻宗这种秘书也同样如此,但副作用却更加明显,除了消耗玄气之外,还会压榨道行,要是根基不够牢固,使用一次秘术,就有可能修为大退。”
陈之山告诉我们,换作以前以陈良伟的实力也不需要过多担心,但现在不一样,前不久他才暗疾复发,差点伤及性命,才消停下来没多久,现在又冒然动用这种秘术跟北派的人抗衡,哪怕他能够顺利压制住北派众人,带我们逃出升天,可是过后,陈良伟轻则道行大跌,重则性命不保。
可以说现在陈良伟是把自己的命给豁出去了。
听完这一番解释,我沉默了,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陈良伟和我们的交集并不深,真要算起来的,我们认识满打满算也不足两天。
可如今他却为了我们挺身而出,冒着身死道消的风险和诸多茅山长老抗衡,偏偏我们还帮不上忙,没有资格插手进去,只能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心里面的羞愧和憋屈简直是让我无地自容。
“二长老,你原本到底是怎么样打算的?现在陈前辈都准备为我们拼命了,你还打算藏着掖着吗?”
我急不可耐的问了二长老一句,我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二长老。
可惜,二长老始终没有给出个解释,甚至都没有多看我们一眼,他目光从我们身边绕过,落在了陈良伟的身上。
“原来是借助外力强行拔高了道行,姓陈的,他们和你非亲非故,你至于为他们赌上性命吗?你灵幻宗当真是不想要了?”
就算是强行拔高,那也是天阶后期!
陶汉良语气有几分不屑,嘴上轻视,但他迟迟不敢动手,就可以看得出他心里面也有忌惮。
“非亲非故也好,赌上性命也罢,这不用你管,要么你放他们走,要么就我和你们拼到底。”
陈良伟道行提升了之后,锋芒也变得锐利了很多,不再对北派的人处处忍让。
目光逐一从诸位长老身上扫过,将每一个人的脸都清晰的记在了脑中。
“事先提醒你,这里场地狭窄,真动起手来,我或许打不过你,但你北派的人估计也难安然离开这里吧?”
陈良伟双眼微微眯起,威胁意味十足。
听他这么一说,北派的几位长老都不淡定了。
“尤其是你!”陈良伟转身盯住了赖天师,“刚才是你说拦不住我们,就把名字倒过来写的,我觉得待会我有必要重点照顾你一下!”
“……”
“我北派的人轮不到任何人威胁,你想死,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一把巨型的铜锤凭空出现,陶汉良一言不合就动了手,他都不用动,只需坐在椅子上,利用神识便可轻而易举地操纵法器。
就凭这一手,他的实力就足以甩我们几条街。
作为陶卫青的亲弟弟,陶汉良担当得起掌门亲临四个大字,其实力之恐怖远超我们的想象。
一锤横空而来,砸得整个大厅摇摇欲坠,以大厅中间为伊始,一条半臂宽的裂缝贯穿其中,栋建筑都裂成了两半,阳光从上方照耀而入,我非但没有感到一丝温暖,反而是身上凉意弥漫,冷汗一阵接着一阵。
头顶,灰尘洋洋洒洒,时不时有碎砖落下,我艰难睁眼往场中看了看,除了能听到阵阵沉闷的激荡之声外,那里被一大团浓烟包裹,也看不清楚陈良伟和陶汉良谁占据了优势。
“走,先离开这里,别辜负了陈家主的一番好意!”
清玄道长倒也机灵,趁现场混乱,一把背起二长老就往外面跑去,我有些不甘心,注视着场中,迟迟不愿离开。
“陆鸣别糊涂,陈掌门是好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我们留在这里反而会分散他的注意力,给他添麻烦。”
卢晓媛愣是扯着我手腕,把我往外面拉。
乔山也背起了白五爷匆匆忙忙的往外头跑。
在议事厅外看守的诸多北派弟子都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一看大厅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里面闷响不断,还以为是遭遇上地震了。
外面乱成了一团,也没人来管我们,使得我们很顺利就跑出了大门。
“得罪了我们北派,你们还想安然离开你,当北派是菜市场吗?!”
前脚刚刚踏出御龙山庄的门口,后脚赖于洋愤怒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陆鸣,你带他们先走,我去拖住那老东西!”
“我也来帮你,素娟,你跟陆鸣他们一起走!”
清玄道长把二长老托付到我手中,陈之山交代完陈素娟之后,这两人便毅然转身跟追赶了来的赖于洋对上了。
情况危机,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我暗中替清玄道长他们祈祷了一番,脚下一点都不慢,背着二长老,冲向了不远处的几辆车。
我刚刚敲破玻璃,钻进车里,都还没有来得及发动车子,突然一帮身穿便服,手持宝剑的茅山弟子就把我们团团的围了起来。
我看清带头的两人,不由得满心戾气直冲而起。
是赖于洋的弟子,蔡红和李伟。
“又是你们俩,真是阴魂不散!”
我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让卢晓媛赶紧想办法发动车子,我拿起法器就跟乔山下了车。xiumb.com
“敢在我们北派的地盘闹事,你们几个胆子不小!”
蔡红的戾气比我还重,盯着乔山,目光凶狠,恨不得立刻将乔山撕成碎片。
“给我上,抓住住他们,无论死活!”
李伟更为干脆,振臂一呼,数十名北派弟子张牙舞爪就扑了上来。
“我看你们谁敢动!”
我高举五帝钱,威胁道:“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地阶法器,有种你们就上来,来一个,我杀一个!”
“地阶法器?!”
众多北派弟子瞳孔剧缩,一听是地阶法器,个个都怂了。
“这东西归我了!”
谁成想,我刚为吓退众人而暗松一口气,下一秒手上一轻五帝钱,竟然就凭空消失了!
等我再次察觉到它的存在,目光一转,整个人都不好了。
曾在议事厅里怒骂陈良伟的北派长老竟然混入了北派弟子当中,出现在了包围圈之外,他手中拿着的正是从我这儿抢去的五帝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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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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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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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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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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