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随后一想,反正我都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的人,连马家老祖都没能成功取走我的性命,区区一块装腔作势的破布,怕他干啥?
再说了,如今正邪两道风头最盛的莫过于马家。
种种迹象都表明,追杀令不是马家下达的,既然如此,那我就更加没有理由去担心。
有功夫去琢磨下达追杀令的人,还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对付马家。
马家老祖都亲自下了场,打了术师联盟的脸,这梁子可结大了,一个月之后的马家寿宴,大概率会演变成双方的剧烈冲突。
届时我们既作为术师联盟的一员,又跟马家皆有死仇,于公于私,一个月之后的大戏我们都不能缺席。
“别以为不是马家下达的追杀令就可以掉以轻心,小子,这世界大得很。在以前,像马家那样的道门家族,如过江之鲫一样,多如牛毛。即便如今道门没落,也不仅仅只有他马家一家保存了下来。”
天成道长敲了敲我的脑袋,提醒我要严阵以待。
“你是说对我下达的追杀令是出自和马家一样的道门世家之手?”我问道。
这不能吧,我得罪过成气候的势力总共就两个,一个是养鬼道,一个是马家。wWW.ΧìǔΜЬ.CǒΜ
养鬼道现在都没落到门徒准备投靠其他门派了,估计内部早已经乱成了一团,哪有时间给我下达什么追杀令。
既不是养鬼道,又不是马家,那还能有谁?
“我不敢确认到底是谁,但从这块布上隐约留下来的气息,可以大致推断,发出追杀令的人修炼的是巴蜀一带的蛊术。”
“这不可能!”天成道长话音刚落,我就矢口否认。
我们这帮人平时除了接受组织下达的任务之外,也会接一些私活,这其中确实就有涉及到巴蜀的,但都是短暂接触,并没有跟对方结下仇。
比如以前卢晓媛为解诅咒,就跟巫师打过交道,那次算是和平接触,不可能埋下祸根。
再后来我煞气侵体,去了巴蜀,同样跟巫师接触过,可那一次也同样是短兵相接。
除了老幺那伙人运气不好交待在了巴蜀之外,那一趟行程下来,我们和巫师之间都没有折损人手,这就排除了结仇的可能。
“我听说赶尸派以前和巴蜀那边的巫师走得比较近,双方会相互交流道术,那么追杀令会不会是赶尸派的人下达的?他们为了掩饰身份,这才故意留下了蛊术的气息误导人?”我想起先前被我击杀的那个赶尸派叛徒,出口问道。
当初那家伙从家族里盗出了一具仿品铜甲尸,后来他被降头师和马家的人联手给灭了,赶尸派的人会不会以为铜甲尸落在了我手中,所以才发出了追杀令?
天成道长却是摇了摇头:“不可能是他们,赶尸派,从几十年前开始就已经衰落了,如今人丁凋零,连自身都顾及不了,又哪里还有闲心发出追杀令。”
也不是赶尸派,这我就真想不明白了,我招惹过背后有势力撑腰的敌人,总共就那几个,现在排除了四个,唯一剩下一个就只能是噬鬼门。
这念头一出瞬间又被我给否决了,噬鬼门想要我的命,易如探囊取物,根本不用费心下什么追杀令。
贺正清斟酌了一会,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蛊术上,问起天成道长,问他是否确认下达追杀令的人真跟蛊术有关?
对此,天成道长极其肯定,他表示自己横走江湖多年,就数蛊术的气息最为特殊,邪中带毒,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
既然他这么肯定,我想了想,便干脆把当初如何进入巴蜀,又在里面遭遇了什么,全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前半段经历还算稀疏平常,哪怕听到我说在密林当中遭遇了巫师的袭击,以及对方所使用的诡异手段,天成道长也始终脸上毫无变化。
看他这样,我心想巴蜀巫师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了,于是便擅作主张的跳过了一些经历,直接跟他们提到我们在河上遭遇到了黑夜族以及黑巫女,最终铩羽而归。
“你说你们遭遇了黑夜族,还见到了黑巫女?”
听到这两个称呼,天成道长眉头拧成一团,神色极其的凝重。
我点了点头,表示确实是遇上了,见他神色凝重,我又赶忙表示没有和对方起激烈的冲突。
“道长,当初我们可没有主动招惹他们,并且那时候我们道行也低,面对他们的偷袭,我们只能狼狈而逃,根本没有还手,更没有伤了他们中间的人。”
卢晓媛同样感到不妙,赶紧开口跟天成道长解释清楚。
说话不好听的,我们遭遇黑夜族时,正好是坐船飘在河上面对他们的袭击,我们从头到尾就只有挨打的份。
这要是被黑夜族给记恨上了,那我只能说对方太过于小气了。
“被人家追着打,自然不会被记恨上。”天成道长冷哼一声,牢牢的盯着我,有些恼怒,“问题是你们这几个不怕死的,居然敢闯入黑夜族的圣地?”
“是担心阎王爷不收你们,所以就把自个往死里面折腾吗?”
我张了张嘴,一时无言以对,按这么说的话,那黑夜族还真有记恨上我们的可能。
毕竟当初我们进入巴蜀之时,就听到随行的老幺多次提起黑夜族,黑夜族将古蜀王陵墓一带视为禁地,任何擅自闯入其中的人都会遭到他们的无情追杀。
但这事都过去快半年了,更何况黑夜族常年隐匿在深山老林里,从不擅自外出,即便他们对我们记恨在心,也不至于半年之后突然向外界下达追杀令吧?
“你说的没错,黑夜族确实不能离开禁地,但黑巫女可以!”
提到黑巫女,屋内一度陷入了死寂的沉默当中。
我咽了咽唾沫,至今回想起当初在河上的遭遇,心里面依旧有阴影。
黑巫女没有跟我们真正交手,只能算得上是昙花一现,但她所带来的恐怖压力我现在都记忆犹新。
毫不夸张地说,在我遇到的那么多敌人里面,黑巫女是唯一一个没出手,却在我心中名列前茅的强敌!
每次我遇到棘手的对手,我都会在心底深处下意识的将他们和黑巫女比较,如今细细一想,貌似迄今为止,唯一能让我产生如同面对黑巫女时恐怖压力的,就只有马家的老祖以及那个飞僵了。
“我听当时随行的同伴说,黑巫女在当地是宛若神明一样的存在,照这看来,她的道行绝对不低,我们不过是误闯了他们的圣地而已,黑巫女不至于在半年之后大张旗鼓对我们动手吧?”
我忐忑不安,嘴上是这么说,实际上心里面也拿捏不准,这万一真要是黑巫女一下达的追杀令,就麻烦大了。
“误闯?”天成道长,眉头一挑,“这话你自己信吗?”
我:“……”
“以前在道上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黑巫不出世,出世鬼神惊!说的就是黑巫女,一旦她出世,离开巴蜀,对于正邪两道来说,都是个极其棘手的存在,哪怕是术师联盟总部的人见到她的本尊都得绕路走!”
“真要是被她给盯上了,我劝你们一句,趁现在有时间赶紧去给自己挑一块好点儿的坟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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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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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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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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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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