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肋间疼得厉害,走路也走不快,这个时候跑肯定是来不及了,尤其是在那具无头尸体突进到身边之后,我和黄大仙只能硬着头皮仓促应战。
得亏这玩意儿虽然速度快,但攻击力却不咋样,我和黄大仙应付起来,倒也不算很吃力。
昆泰的脑袋被鬼王印牵制的,一时半会也近不了我们的身,只要我们小心一点,把他的躯体给灭了,应该不是难事。
“陆大师,昆泰的身体好像没有意识!”
几个回合下来,黄大仙惊奇地发现,躯体的攻击方式很单一,而且出手动作僵硬,每一次挥拳或是抬腿,都会有个半秒的停顿,这应该昆泰精神疯癫状态而带来的负面后果。
我和黄大仙当即抓住这一点,进行反扑。
“天地玄宗,万气之根,六甲六丁,鬼妖丧胆,精怪忘形!”
利用黄大仙打掩护,我站稳了身形,迅速咬破手指,在掌心结印。
红光铮亮,用血液绘制出的法咒灵性充裕,咒文闪烁,比起以往,威力更上了一层楼。
“小黄,让开!”
我一声令下,黄大仙仓促往右侧一钻,顺利躲过了无头躯体的飞扑。
我看准机会,迅速出手,掌心对准了对方:“赦!”
言出法随,无头躯体浑身一颤,愣在了原地。
紧接着,一缕青烟从其断颈处飘荡而出,隐隐能够辨认出那是个模糊的人形——昆泰的一缕魂魄!
这家伙给自己下了“龟息降”浑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同时肉身也失去了五感,成了行走的皮囊,但归根到底,这家伙终究还是人,只要是人就会有灵魂。
眼下我出手灭他一缕魂魄,对昆泰来说,是极大的打击。
这不,青烟魂魄一灭,和鬼王印打得难分难解的头颅受其影响,进攻节奏大乱。
他本就精神有问题,攻击我们,只是出于飞头降的凶性所逼。眼下节奏一乱,就又分不清敌我了。
断头放弃了进攻鬼王印,嘴里哀嚎着,到处乱飞,几次撞击在厚重的石板上,撞得砰砰直响,脑瓜子崩裂。
我看在眼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刚才看到对方施展飞头降,我还以为昆泰在装疯卖傻,故意勾引我们上钩。
现在看到他撞得脑瓜子开裂,气息越来越弱,我确信,他是真的疯了,已经认不得我了。
方无和尚曾说过,飞头降的关键在于本体,仅仅灭掉离体而出的头颅,很难彻底杀死对方,最好能找到对方的躯体,将其毁掉,让脑袋和身体永远无法再重组。
这么一来,即便降头师侥幸不死,也会元气大伤,道行倒退,无法再出来害人。wWW.ΧìǔΜЬ.CǒΜ
当然,如果能同时将这脑袋和身体都灭掉的话最好,这样降头师也躲不掉形神俱灭的结局!
我扫了场中两眼,躯体定格在原地,一动不动,那缕魂魄被灭了之后,躯体生机尽失,已经成了扯线木偶,没有得到昆泰的命令,基本就是死尸一具,已经翻不起风浪了,暂时不用理会。
当务之急,是先将那颗四处乱飞的脑袋搞定。
我将鬼王印重新收入手掌,凝视着脑袋,冷冷得开了口,“昆泰,你还记得我吗?”
听到有人直呼自己的名字,脑袋晃悠了一下,定格在了半空,目中出现了片刻的迷茫。
“是,是你……”
昆泰蹩脚地开了口,似乎恢复了清醒,认出了我来,同一时间,他眼中的迷茫也被一股狠辣的怨毒代替。
只可惜,这时候他即便是彻底清醒过来也无力回天了。
一道黑光降下,鬼王印正中昆泰眉心,在上面留下“百无禁忌”四个精光闪耀的小字。
“砰!”
短暂停顿,随后四分五裂,披头散发的头颅彻底化成齑粉,成了一片血雾。
堂堂一个懂得飞头降的顶尖降头师,就这样死在了我的手下,与至于灭掉他的瞬间,我心里还产生了做梦般的不真实感。
“呸!”
黄大仙冲着一摊血雾啐了口唾沫,嘴里面喃喃着降头师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我动了玄气,牵扯到了伤口,疼得直抽凉气,只好就地坐下调息一番,剩余的那具无头躯体就交给了黄大仙去处理。
十分钟之后,一切处理妥当,我才和黄大仙继续往里面深入。
道行上的精进,无形间使得我心境上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换作平时,同伴被人带走,我肯定急得骂爹骂娘,但现在,杀了昆泰之后,我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步伐不急不缓,仿佛丝毫不在意马红军的死活。
黄大仙抓耳挠腮,看着都替我着急。
“马红军被陌生人带走,对方要对他不利的话,估计在我昏迷的期间,他就已经丢了性命。要是他还活着,我们干着急也没用,别忘了,这里面还有一个华叔。”
我缓缓开了口,告诉黄大仙,华叔是敌是友还没有绝对的定论,但他进入这里,起码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马红军。
“你是想利用华叔牵制对方,好让我们暗中出手抢走马红军?”
黄大仙脑袋灵光,一下子就想到了点子上。
我点了点头,确实有这种打算。
不过能不能如愿,还得看情况,最起码目前这里面安静无比,华叔极有可能还没有和陌生男人交上手。
“看,前面有亮光!”
眼尖的黄大仙指了指前方大约五十米,我顺势看过去,果然,通道尽头散发着柔白的光晕,在漆黑一片的通道里面异常的明显。
“陆大师,那好像是月光……”黄大仙先是诧异,随后眼睛发亮,“难道通道的尽头是通往地面的?”
听它这么一说,我才知道那附近的空气都变清新不少,没准儿,这还真就是通往外界的路。
可这就奇怪了,通道由四面厚实的石板组成,藏于地底之下,明显就是人为修建的,结果到头来只是通往外面的一条路?
这说不过去……尽头估计不止是通往地面那么简单。
我和黄大仙相互提醒,小心翼翼地往出口靠了上去,距离逐步缩小,我看清楚了,那确实是月光。
很快,一缕微弱的死气,混合在空气当中,飘荡而来,被我精准地捕捉到了。
这缕死气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碰到过,没等我细想,黄大仙压低了声音。
“听到了没?前方有打斗声!”
我竖起耳朵一听,还有阵低沉的嘶吼声传来,好像……是华叔的声音!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气息不稳,多半是跟人家动了手,并且处在下风,还受了伤。
距离出口大概三五米处,我和黄大仙停了下来,收敛了气息,随即抬头往外面张望而去,看清外面的场景,心里面暗暗吃惊。
这出口通向一个百来平方的开阔平台,平台依山而建,地势低,三面被陡峭的石壁所包裹,一面被倾洒而下的瀑布遮住。
整体空间呈漏斗形状,上窄下宽,三面陡壁灌木横生,导致平台底部有数百平方,而上方的入口却因为灌木的遮挡,只有三四米宽,而月光就是从这处入口照射进来的。
这个隐秘的地下空间藏于山涧,要不是我们误打误撞进入了道通,我估计即便是在外面发现了那个三四米的洞口,也不会想到这里面别有洞天。
“铮锵!”
一阵金属碰撞声令我转移了注意,我视线迅速从环境上转移到场中对拼的二人,这一看不要紧,惊得我差点失声尖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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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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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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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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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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