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严重怀疑,马红军和马红嫣之间,恐怕不是简简单单的姐弟关系。
都说长兄为父,马红军的父母走得早了,我猜极有可能以前马红军在马红嫣手里吃过很多的苦头,这才使得他打心底里对这位大姐感到畏惧。
“我问你,父亲遇害以前,他是怎么叮嘱你的?”
“道行不及地阶之前,不得追查的他的死因,更不能擅自和马家大房发生矛盾。”
马红军声朗声回应道,听起来声如洪钟,实际上,多少都能从他发抖的声音里察觉到他心虚不已。
他也清楚,自己违反了当初和父亲的承诺。
不但实力没到地阶就和马家起来矛盾,而且还是直接脱离马家,和他们反目成仇,彻底斩断了联系。
“啪!”
马红嫣一步上前,我都没能看清楚她的动作,马红军的脸颊上就多了五道红彤彤的手指印。
他的嘴角溢出了血迹,却愣是不敢动弹一下,依旧保持着双膝跪地的姿势。
马红嫣面无表情,毫无怜悯,抬手又是一巴掌。
“啪!”
马红军身子剧烈一晃,嘴角开裂,体内的玄气都被打散了一部分,气息变得混乱不堪。
“是他们逼我在先的!”
“啪!”
“马闯……”
“啪!”
连着受了四个耳光,马红军再皮糙肉厚也有些吃不消,双手都撑在了地上才能保持住跪姿,他两边嘴角都开裂,渗出的血水”哒哒”地滴落在地。
可能是太疼了,马红军抬起头,不再狡辩,但目中依旧充满了不甘。
似乎是在责问马红嫣,马家明明是他们的杀父仇人,为什么不能和他们反目?
“你不服?”
马红嫣由始至终都没露出丝毫怜悯,仿佛跪在她面前的只是个无关的陌生人,犯了错理应受到惩罚,不需要怜悯似的。
在我眼里,马红嫣像极了那种顽固不化,只会守着规矩,不会变通,做事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所谓长辈。
眼看马红军满脸不忿,马红嫣再起抬起了玄气涌动的巴掌。
她身上戾气之盛,我真把马红军会被她打坏了脑袋,也顾不上和她的实力之间的差距,赶紧上前止住,在她巴掌落下之前,护在了马红军身前。
“他姐,差不多就得了,他毕竟是你亲弟弟,难道你真想把他打死?”我开了口,见马红嫣眉头皱起,我又快速补充了一句,“他没骗你,之所以和马家翻脸,确实是马闯对他动手在先的,我当时就在场。”
我说马红嫣要是不信的话,她可以跟我回事务所里面,当时进到地宫里面的人都可以给他作证。
其实马红嫣知道马红军和马家翻了脸,又怎么可能不去调查双方翻脸的原因。
眼下动手,无非是懊恼于马红军把父亲的话当成了耳边风,懊恼于他的态度。wWW.ΧìǔΜЬ.CǒΜ
说到底,马红嫣也是恨铁不成钢,担心马红军实力不够就去招惹马家,到头来不但保不了仇,反而让自己先丢了性命。
我的及时制止,算是让气在头上的马红嫣暂且冷静了下来,也顺便给了她一个台阶。
她迟疑了两秒,收回了手掌,但脸上的脸色依旧很难看,显然怒气未消。
我心里替马红军松了一口气,同时不动声色地用脚踢了踢马红军,让他别发愣了。
马红军还算机灵,明白了我的意思,赶紧开口主动认错。说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忘记父亲的嘱咐,冲这点,就是被马红嫣打死他也毫无怨言。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期间他态度诚恳,一再表示自己已经充分认识到错误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至此,马红嫣的脸色才总算是缓和了下来。
我见状,赶紧把马红军拉了起来,那个一直沉默不言的中年男人也趁机将凳子移了过来,还给马红军递过纸巾,给他擦拭血迹。
这一番插曲过后,见我们俩面露尴尬之色,不说话,马红嫣倒也干脆,直接将一块瓶盖大小的玉佩拿了出来。
这块玉佩,和马红军身上保管的两块样式以及质地是一模一样的,只是这一块玉佩上面的邪气,比我们拿到手那两块更为厚重。
就是马红嫣都得小心翼翼地将其控制在掌心,防止邪气外泄。
“还不把东西拿出来?”
她皱眉瞥了马红军一眼,目光里满满的都是嫌弃。
等这三块玉佩合在一起,一块做工精美,邪气的逼人的玉盘就呈现在了我们面前。
我凑上前一看,发现玉佩上面的纹饰发生了变化,那些古朴简约的鱼虫图形变成了一个个细小,分部均匀的文字。
“天干地支,子午卯酉……这是个风水罗盘?”我惊讶道。
三块玉佩分别的对应罗盘的三个重要组成部位,海底,内盘,外盘。
其中罗盘最重要的是海底,而最小的那块玉佩对应的就是海底,是赶快罗盘邪气最重的地方。
罗盘作为普遍常见的风水勘探工具,在民间,也有不少风水先生把其当成法器来用。
但眼前这个罗盘,邪气如此的厚重,早已经脱离了一般法器的范畴。
这东西,多半不是用来看风水,定凶吉的。
“这叫极煞天星风水盘,是民国时期,邪道一位前辈制作出来,专门用来寻找极阴之地的探测工具。严格来说,这玩意儿算不上法器,只是因为本身特殊的用途,导致百年下来,风水盘上积累了大量的邪气。”
马红嫣告诉我们,极煞天星风水盘本身没有攻击性,但却因为自身邪气太重的缘故,很容易招来邪祟的惦记。
说白了,这东西要是落在普通人的手里,那就是一件实打实的不祥之物。
之前陈老板所遇到的那个土夫子,不知从哪个古墓当中搞到了这件物品,意识到这东西邪性十足,这才把它拆开了卖。
两块卖给了陈老板,一块留在了自己手中,最终被马红嫣抢在养鬼道之前,将其拿到了手里。
听到这里,我看着她问道:“养鬼道跑到北泉镇来,就是为了拿到这块风水盘,寻找极阴之地?”
养鬼道上次元气大伤,连高层都损失惨重,为了在最短时间内恢复过来,他们必须四处找寻阴气浓重的,适合修行的地方。
这一块极煞天星风水盘本身的存在,几乎就和极阴之地挂上了勾,被养鬼道的人盯上,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这玩意那么重要,养鬼道怎么只派了一些低级成员出手抢夺,而不是直接派出高层,确保一次性将三块玉佩拿到手,一劳永逸?
“他们不是不想抢,而是不敢抢。”马红嫣却如此说道。
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和马红军面面相觑,在我们看来,既然养鬼道都选择冒头了,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才对,不该忌惮来自特殊部门的威胁。
马红嫣没有正面回答我们这个问题,而是询问我们,知不知道什么是百鬼令?
天师令我知道,可这百鬼令又是什么东西,这我还真不清楚。
我翻看了一下记忆,无论是爷爷留下来的笔记,还是《公输册》里面都没有所谓的百鬼令。
所谓的天师令,不是具体某种物件的称呼。
它有可能是一块象征身份的令牌,可能是一件威力巨大的法器,也可能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阵法或是丹药。
干我们这一行的,大多讲究一个师出有名。
就比如我,虽说是靠着爷爷留下来的笔记自学成才,但真正算起来,我是靠着《公输册》里面记载的大量符咒法术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有了一身道行。
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说,我是属于公输一脉的传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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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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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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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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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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