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符纸脱手而出的那一刻,我心都凉了半截,没有了破煞符作为诱饵,接下来我该怎么应对那是数量繁多的海星?
嘶……一股钻心的痛楚从掌心上传来,一下把我从担忧拉回了现实当中,那只巨大的海星负责在我掌心之上,锋利细小的尖牙刺穿了我的皮肤,正在不停地吸取我的鲜血。
我拼命地甩动手臂,仍然是无法将它甩开,这玩意不仅仅是个头大,而且毒性比同类要剧烈得多!
我手掌被它咬破,短短的几秒钟掌背的皮肤颜色就出现了变化,染上了一层淡淡青灰色。
我心里面暗道一声不好,赶紧屏息运气,减缓了体内血液循环,防止毒素从手臂上蔓延到心脉。
对方好像生出了灵智,能看穿我心思一样,立刻就加大了压力。
火辣辣的痛楚令我反应慢了半拍,这一小小的耽搁,几乎整条左臂皮肤都变了色。
胸膛感到沉闷无比,脑袋更是晕乎乎的,双眼看东西也变模糊不已,我分辨不清这是被对方吸取了太多的血液,还是毒素蔓延过快而导致的。
总之我的状况非常不好,额头上全都是冷汗,双腿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乏力无比。
头上的小海星还在不断落下,我浑身变得酥麻无比,肩头重得厉害。
我徒劳地摆动手臂,最后一次用力想把大海星给甩掉,对方湿滑的几根触手牢牢的缠在了我手指上,仿佛跟我的手掌连成了一体。
见始终甩不掉它,我惨然一笑,双腿再也支撑不住了,身子一松,整个人重心下坠,重重地摔了下去。
下方等待我的是万千浪潮一样聚集在一起的海星,落入它们的包围之中,即便我有九条命,也别想着能活着走出去。
然而,就在我万念俱灰之时,我腰间忽然一紧,止住了下坠的势头。
突如其来的阻力,令我身子狠狠一摆,脑袋重重地磕在了石壁上。
疼是真的疼,不过经过这一撞,倒也让我晕乎乎的脑袋恢复了清醒。
我抬头一看,发现那是一条从洞窟顶部延伸下来的套绳,套上的末端正牢牢的系在我腰间。
是,马红军他们?!
“陆鸣,抓住绳子,坚持住,我们拉你上来!”
真是马红军的声音!
他的声音,简直就是一针强心剂,让我重新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求生欲,顿时就被激发了出来。
人在绝望之中,往往能爆发出意想不到的潜力,这句话一点儿都没错。
早已经被海星唾液里的毒素麻木得四肢发麻的我,在这一瞬间,身体仿佛有用不尽的力量。
我愣是一个挺身,往上一翻,双手死死地拽住了绳索,重新让自己保持了平衡。
与此同时,前方一道亮着微光的符纸,抛入了洞窟当中。
这张符纸犹如一盏明灯,顿时点燃了漆黑的洞窟,所有的海星都为之一顿,如果它们有眼睛的话,那肯定是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符纸灵气充裕,要比我打出的破煞符好像不知道多少,它犹如一只折了翅膀的小青鸟,飞入洞窟之后,失去了动力,从我上方直接坠了上来。
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手上缠绕的那只大海星立刻就松开了口,肢体一张,化作一张脸盆大小的网兜,直接朝符纸扑了过去。
“沙~沙~沙~”
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不绝如耳,所有的海星,全都朝着符纸掉落了方向追赶了过去。
没有了这些鬼东西依附在山上,我总算是浑身一轻,借着这难得的机会,用上了吃奶的劲儿,沿着绳索拼命往上爬。
马红军他们也是给力,在不停的拉扯,也就这十几秒钟的功夫,我总算是从那该死的洞窟里面爬了上来,惊险的逃过了一劫。
这个洞窟,路线整体而言,有些类似“z”字型,过了那一段陡峭的斜坡之后,洞窟顶端就要显得平整,宽敞得多。
我和马红军几人分开其实也就十分钟左右,我却感觉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再次相见,我一个大老爷们,险些激动得掉下了眼泪。
他们担忧大过激动,一看我被拉上来,全部都围了过来。
“你身上这么臭,掉茅坑里了?”
马红军这货一句关心的话都不说也就算了,一靠近我就忍不住捏住了鼻子,埋怨我身上味道重。
洞窟里面的腐败发朽的气味就来自那些古怪的海星,之前被它们依附在身上,我没太留意,眼下马红军一提,我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沾满了海星分泌出来的恶心粘液,那气味别提多难问,估计真掉茅坑也就跟这味差不多。
我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大了,熏得两位长老都直皱眉头,我老脸一红,赶紧将上衣脱了下来,擦拭了几遍,气味总算是小了些。
除开这些恶心的粘液,我身上还有许许多多红色的小点,这些都是海星留下来的咬痕,红点附近一圈指甲盖范围大小的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灰色,里面积攒有毒素,左手臂尤其的明显,皮肤都快要发黑了。
大长老见状,一把捏住了我的手腕,我只感觉一股暖流从他指尖窜到了我身体里面,皮肤上的乌黑色跟着暗淡了下去,很快,我掌心上的那道伤口流出了几滴乌黑的血液。
这些只是用于麻痹的神经毒素,不是剧毒,大长老帮我把大部分毒素都逼了出来,我只要稍稍休整一番,自然也就没事了。
我感激地冲大长老说了声谢谢,紧接着又问他,我在洞窟里遇到的那些海星,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对此,大长老也说不准,只能推测那应该是海星的变异种,常年累月吸收这里的邪气,才会变得那么诡异。
这些鬼东西,不仅伪装性强,能躲避我们的勘察,还能将体内的神经毒素以气体的方式融入进空气当中,让闯入者在不知不觉之中中招。
我们闻到的那股发霉腐败味道,其实就是神经毒素气体化之后特有的气味。
这种毒素能麻木人的感官,让人的感知能力大幅度下降……从头到尾,其实我和马红军他们就没有相隔多远,最远时也就是三四十米,双方迟迟没能碰上面,一是因为洞窟的拐角隔绝了视线,二是受到毒气的影响。
加上海星背上长着的厚厚青苔有着极强的隔音作用,这些东西聚在一起,就是一堵天然的隔音墙,所以我在洞窟里闹腾出来的动静马红军他们自然是听不到。
洞窟的出口不止一个,岔道也不少,当时马红军意识到我掉队了,和大长老他们一起回来寻找我时,因为记不清来时的路,以及听不到动静,为了找到我,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
听到这里,我大感庆幸,还好在最危难的时刻,他们没有找错地方。
庆幸过后,我又想起了在遇到海星之前,曾经在我视线里一闪而过的白色球状物,便开口问他们,知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色球状物?”
二长老皱了皱眉头,马红军和大长老对视一眼,也是深深的迷惑,我明白我在说些什么。Χiυmъ.cοΜ
法安歪了歪脑袋,表示我可能是紧张过头,加上受到毒气的影响,眼花了,毕竟他们一路上都没遇到任何鬼怪一类的东西。
眼花……我又没肾亏,哪儿来的这么多眼花!
当初背后追着我那东西,压迫力十足,我可是记忆犹新的,我才不信是因为紧张过头而产生的幻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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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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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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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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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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