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本来就是一个很单纯善良的姑娘,一看安晓曼抹眼角,便连忙说道:“我可没有说你啊,其实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能与人言无二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呢。“
“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其实我也就是感怀一下我的身世。就像你说的,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能与人言无二三。我自觉得也没有做什么恶事,生在安家这么一个大家族之中,成为安家做生意能力最强的几个人之一,本来应该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只可惜啊,我这命苦啊……”
我突然想到之前替她测的那个字,说她是被困在这里了,看来我之前测得一点都对,她真的就是被困在这里了。
却不知道她是被什么所困。
安晓曼感慨一声之后,便又强颜欢笑道:“瞧我,说我自己的事情做什么,这些都是我自己的私事。”
“没事的,安总……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找我说说也行。找夏蝉说说也行。”
“以后别叫安总了,显得生分,要不然你就叫我安姐好了。”m.xiumb.com
安晓曼说道。
夏蝉却是给我使了一个眼色说道:“这样,我叫你安姐,你就是我相公的大姨子。有什么事情你只管对我说,我可以开导开导你的。”
她的意图十分明显,弄得我有点尴尬。
安晓曼却是笑起来,这一次是真的会心一笑:“妹妹,男人就像是一把手中的沙子,你越是抓得紧,就越抓不住。这是姐这个过来人告诉你的经验之谈。”
夏蝉毕竟年轻,经历少,被安晓曼这一忽悠,有点发懵:”真的吗?那我以后少管点我相公,可是也不行啊,我相公实在太优秀了,肯定会有很多人抢他的。“
她在那里兀自苦恼起来。
安晓曼自责地拍了拍额头说道:“瞧我,又说错话了吧,其实吧,妹妹,我这一次来找妹夫,还有一件事情,我昨天给几个老客户打了电话,他们好像都很想让你帮他们测测字,处理一下他们的问题。“
“哦?这么快就有客户了?他们都很急吗?”
其实原则上我是打算等到先拿到功德茧再出马的,要不然这些功德多少是有些白费的。
“别的客户倒是不急,但是有一个客户好像挺急的,要不然我把他约过来,你先替他看看?”
“那咱们怎么开价?”
“这个就看妹夫你了,我跟你透个底,他家是做皮草生意的,冰城最有名的那家皮草店就是他开的,电视,广播,到处都打广告。”
“你莫非说的是潘夫人?”
“咦,你也知道?“
“来时在车上听到的广播里的确有这么一句广告,很土鳖的那一句,买皮草就上潘夫人找老潘。“
“对,就是那个老潘,妹夫你知道要怎么开价了吧?你往贵了要,现在的人啊都是贱皮子,你越要得贵他们就越觉得你有本事。你要是要得便宜了,人家反倒是认为你水平不够。“
我心中有数了,虽然说不太愿意这会儿出马,但是安晓曼这么热心给介绍了第一桩生意,怎么也得给她一个个面子去完成一下子的。
“那就这样,你帮我约一下他吧,就约在这酒店里见面好了,对了,那个门上倒贴着春字的人家,还得麻烦你们帮我查一查。”
很快我们就见到了老潘。
这个老潘看上去跟我印象之中的东北大汉有着很大的差距。
在我的印象之中东北大汉都是人高马大的,可是这个老潘却是又瘦又小,长得还很黑,黑到那种扔进煤堆当中也找不到的程度。
不过这个老潘的牙倒是很白。一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
他看上去也没有那种大老板的气场,见到我的时候还有一些拘谨。
我都怀疑这个老潘其实是个假冒的了。
不过安晓曼也不可能给我介绍一个假的客户吧,这样对她对我都没有什么好处。
我打量了一眼老潘之后,便把纸跟笔递到了他的面前说道:“这样吧,咱们还是开门见山,直接就奔主题吧,你在这纸上写一个字,你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写完之后交给我,你的事情就结束了。”
“这么简单的吗?好吧,最近我老是做梦梦见耳朵边有人在讲话,所以我就写个讲字吧。”
这老潘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写了一个讲字。这个讲字的言字旁,却真的是一个言字。
而另一边却还是简体的井字。
所以这么看这个讲字,就成了(言井)字。
你说它是简体吧,它的偏旁却是繁体,你说它是繁体吧,可是真的繁体的讲字又不这么写。
这就能看出来这个老潘的性格,非今非古,明明没有太多的文化却非要附庸风雅。
不过这一个字倒是写得很漂亮的,可以看得出来功力。
一般来说字是人的第二外表,现在这个时代好像大家都不怎么重视字写得好坏了,毕竟都是手机上交流得比较多,可是早在三十年前,甚至说是二十年前,你写得一手好字还是很加分的。
看完了这个字,又观了一下老潘的面相之后,我缓缓开口了:“你这个讲字,写得不错,硬笔书法应该练了挺久了吧。”
“先生,现在可不是品评我书法的时候啊,不过你既然问起来了,我这手字,还真正过功夫,我一直觉得写字其实就是代表一个人的自控能力,因为横平竖直,该露该藏,都仿佛是为人处事一般,只有在任何细节上都能控制自己,不放纵自己,才能写得出这一手好字。”
老潘说到这里又把话题掰了回来:“你看,一扯到书法我就控制不住了,还是接着说这个字吧,听安总说你测字很厉害,麻烦你帮我测一测字,看看我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最近我老是做噩梦呢?而且一梦就魇着,好多时候我都感觉自己要死了。”
“测字倒是不那么忙,如果你睡眠质量不好的话,可以去看看医生啊,开点助眠的药,或者听一听助眠的音乐,应该都会有所帮助的吧。”
“可是我都试过了啊,啥都没有效果,一直有个人在我耳朵边嗡嗡说话,我现在都不敢睡觉了。”
老潘说到这里,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这时候我才发现老潘有很深的黑眼圈,之前一看没看出来,也是因为这老潘的皮肤实在太黑了。
“那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求到我这里来了,我就帮你拆一拆这个字吧。言井念个讲,井字放一边,言为梦中声,时时来提醒,应是身边人。抛开言字换个之,讲就变成进,谁走进了哪里,你要仔细想。”
老潘喃喃道:“这走进哪里的人,我身边可是多了去了,你让我这么想,好像也想不出来啊。你不要卖关子,麻烦说清楚点啊。”
“好吧,我再说得清楚点,你身边有没有名字当中带言的人?井属阴,这个名字带言的应该是个女人。井字纵横二十二,所以应该在二十多年前,你身边有没有一个名字带言的女人?”
这一问,老潘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调查过我的过去?”
“我调查你的过去做什么,过往皆因果,分明字中见,我说潘老板,你要是质疑我的测字能力,咱们也不必再谈了,要是我说中了你的事情,你就老老实实告诉我,过去,二十多年前,你身边到底有没有一个名字当中带言的女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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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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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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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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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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