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到小谢的病情倒是挺严重的,只不过好像也不是什么邪气啊阿飘啊导致的,所以我预估了一下,其实这病情并不是鬼医雷的业务范畴。
看了一会儿,老谢跟我离开了房间。
出来之后他问道:“怎么样,我儿子还有得救吗?”
“我听说鬼医雷治邪病有一手,可是你儿子这病好像不是邪病啊。”
“你算是看对了,他这哪里是什么邪病啊,他是喝药喝的。“
“喝药?啥啊?”
“你听说过百草枯吗?一种除草剂。唉,这事儿说起来也怪我,我这个儿子啊,早年我就跟我老婆离异了,我儿子跟着他妈妈一起过日子,后来我老婆再嫁,他就跟着后爸一起生活。他那个后爸,血不是东西了,一天到晚不是打他就是打他妈妈。
我儿子电话里跟我说了很多次了,说是他后爸家暴,让我救救他妈妈。我当时就想着把孩子抢回来自己抚养,至于孩子他妈妈,当初离婚是她对不起我,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也是好马不吃回头草。
所以我就把孩子接回来了,想不到孩子他妈妈受不了家暴,一时间想不开,就跳了楼。
打那以后孩子跟我之间就有了隔阂了,他埋怨我不救他妈妈,害死了他妈妈。其实我也后悔,可是你说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跟他妈妈没有关系了啊。当初她是抛下我跟那个男人跑的,结果那个男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最后喝酒家暴,这事儿能怪我吗?“
我摇了摇头,说实话,都是成年人了,既然自己做出来选择,那就要为自己选择负责。
当初她背叛了家庭背叛了丈夫选择了别人,那么后面受到家暴,说句难听的也叫报应。
当然了,她其实完全可以离开那个男人的。
选择这种极端的办法结束生命,估计也有忏悔的意思在当中。
只不过这种行为最终也坑苦了老谢。
“可是你说的这些跟百草枯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啊。”
“没错,的确没有关系,可是事情要从那一次我跟我儿子的吵架说起,我儿子自从怪罪我不救他妈妈之后,就变了一个人一般,不好好上学,在社会上瞎混,还经常跟一些不三不四的女孩子混在一起。那些女孩子都比他大好多,有好些个都是二十几岁的,我这么小的孩子,跟她们在一起能学到什么好?
我于是就教训了他一通,把他关在家里不让他跟她们一起混。可是我儿子说什么,他说我从小到大都没管过他,他后爸打他的时候我没及时救他,我也没有救他妈妈,害死了他妈妈。
他说我没有权力管他的事情。如果我管他,他就死给我看。
我只当他说的是气话,谁想他竟然网购了百草枯,你说这事儿扯不扯,你说那些网上卖百草枯的人是不是祖宗八辈缺德带冒烟的?竟然让他弄到了药,他竟然真的就喝了药。
我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这百草枯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这玩意儿血毒了,巨毒啊,一旦喝下去,身体里的所有器官就不可逆转,肺叶会变成纤维。所以有人说,这玩意儿一旦喝下去,留给你只有后悔每一天的时间。
唉,我真是上辈子没积德啊,害得我儿子落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医院治不了,我只好到处打听民间偏方,后来有人给我指点说来这里找鬼医雷,我就在这里住下来了,开了这农家乐,实际上就是打算在这里死等鬼医雷,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等到他,一定要求他救救我儿子才行。“
老谢这个中年男人,早已经谢顶了,生活让他的发际线抬到了头顶心,但是这会儿我却觉得他无比的顺眼。
一个为孩子不惜一切代价求医的父亲,不管长得多丑,看上去都是顺眼的。
“希望这一次咱们能够找到鬼医雷吧,都说鬼医雷在金山村,可是村里的人都不知道,这事儿透着一股蹊跷,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不知道这个消息到底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
“只要有希望,那咱们就死等吧。”
老谢说道,目光看向远方。
我们这边吃完了饭,告别了老谢,上了车,回到金山村去。
这次来到打谷场,倒是碰到了许多人,这些人都是小年轻,手里拿着锄头铁锹,在这打谷场里集合。
为首的那个卷毛大胡子,竟然正是小羊。
这小羊站在高处,对底下的那些人进行宣讲:“咱们姓金的都是一家,不能被外地人给欺负了,大家跟我走,把他家鱼塘给扒了吧。”
那些小年轻竟然纷纷响应。
我一看这些小年轻,还有不少小时候的玩伴呢,按理说他们应该结婚成家了,要不然也应该出去打工赚钱了,怎么大家还都在村里混呢?
这年头谁守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好像也没有多少名堂才对。
而且在村里混,也不能跟着小羊这种地痞无赖混啊。
我还真没想到小羊竟然在这些年轻人当中有这样的号召力。
大家跟着小羊就要往老谢农家乐的方向走,我一看连忙让大小王再次出动了,这一次我念头一动,大王小王各抓住小羊一只脚,然后用力一扳,小羊的两只脚同时崴了,整个人来了一个嘴啃泥。
这打谷场的全都是水泥地面,顿时他的脸摔破了,大牙松动了,还好没掉。
他在地上抱着脚打滚,这么一来,估计想去闹事是去不了了。
被同伙扶着回家休息,剩下的年轻人没有了领头的,也不知道干点啥好了。
这会儿我从车上下来,跟他们打招呼,给他们递烟。
这些家伙小时候没少欺负我,不过现在长大了,多少都变得稳重了,接过烟来跟我一阵寒暄,但是基本上都是鸡同鸭讲。
大家生活境遇不同,关注的东西不同,世界也完全不同了。m.χIùmЬ.CǒM
不过好歹我从他们的话里听出一些口风来,并不是小羊有号召力,也不是他们不想出去,只不过这个金山村自从我离开之后,就开始闹起鬼来,据说这鬼不让村里任何一个人离村,只要谁离开村子,这鬼就到他家闹去。
所以年轻人都回来了,在家里干农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活,他们可不会,所以他们想办法找歪门邪道来赚外快呢,这才盯上了老谢的鱼塘来着。
结果今天这事一出,估计以后想立威就难了。
说到这里有一个叫阿峰的家伙幸灾乐祸地对我说道:“你小子还真是不识相啊,明明已经离开村子这么多年了,非要再回来,再回来想出去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啊。”
“好像也未必吧,我现在家里也没有人了,我离开村子,那个鬼上哪儿找我去?”
见我不怕他们吓唬,阿峰有点不甘心,跟我抬杠道:”我估计你的车子连开都开不出去,也得像我们一样被困在这个村子里了。“
”先不说这个了,我这一次回村是带一个有钱的老板来找一个人的,你们谁听说过鬼医雷?只要知道鬼医雷在哪里,就可以从那个老板手里领三十万,我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回来的。你们要是知道,咱们就平分这笔钱。“
我这一说大家都心动不已,可是好像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那个鬼医雷到底在是谁,更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在那里闲唠了一会儿,到了饭点了,大家担心我上他们家蹭饭,都找了个借口走了。
最后只剩下一个叫怂包的家伙,在那里磨磨蹭蹭还没有走,见大家都走光了,他突然问我:“你说的三十万,是不是真的给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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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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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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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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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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