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生,这可是烈酒啊……”余笑笑嗲声嗲气道。
奚薇端起酒杯,对着陈医生一抬臂表示感谢,仰头便喝,随即皱眉。真呛!
陈医生温和地笑了笑,拉过奚薇的手,把盐撒在奚薇虎口。
奚薇疑惑地看着他。
他示范给她看,低头舔一下自己的虎口,然后再品酒。他低头的时候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她脸上,充满了撩拨感。
奚薇在他的提示下,砸吧了一下虎口的盐,重新品酒。这次她学乖了,只是抿了一口。
“如何?”陈医生看着她道。
“倒是有点意趣。”奚薇笑道。
陈医生被奚薇这一笑迷的七荤八素,正愣住,一个属于男人压迫感的身躯突然斜插进来挡在他和目标物之间。
然后他听到了一段奇怪的对话。
“薇薇,家里的料酒快用完了。”
“是吗?厨房里的事,我向来不管,你看着办呗。”
“嘿嘿。”男子贱贱地一笑,“我已经买好了,超市搞满减,顺便给你带了两包苏菲。”
……
奚薇觉得吧台的灯光照得她的老脸有些燥热。
“这个回去再说吧……”
陈医生从卫城身后探出来:“奚薇小姐,这位是?”
“我徒弟,卫城。”奚薇介绍道。
“奚薇小姐看上去那么年轻,居然还有徒弟,真是年轻有为。”陈医生信口拈了几句拍马屁的话,他看卫城像根定海神针似的挡在中间没有走开的意思,又说,“我们去打一会台球,如何?”
“我不会。”
“我教你。”
奚薇跟着陈医生走了。
卫城人站在原地,目光跟随他们的背影,追光灯似的。
余笑笑对着卫城吹了个口哨,怂恿道:“加油,骚年。”
卫城尝了一口奚薇喝剩下的鸡尾酒:“这调的什么破酒,难喝的要死。”
这边,陈医生正殷勤地教奚薇怎么出杆,他趴在她的身后,充满耐心道:“身子放低,下巴在球杆的正上方,运杆三次……”身体和她的越贴越近。
突然一根杆子从斜旁插进来,敲了敲台面:“跟不会的人打多没意思,来一局?”
卫城站的直直的,单手插在裤兜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陈医生。
“可以啊。”陈医生看着眼前这个愣头青自信应战。
卫城从小跟在他爸身边混迹于各种娱乐场所,打台球也是耳濡目染,所以碰到台球杆时依旧有一股莫名的亲切,就像孙悟空摸到了金箍棒,当陈医生一有失误,他就实力展示一杆清台。
陈医生不敢置信,又开了一局。然后继续被虐。
几局下来,台球边上多了几个围观群众,都为卫城的技艺叫好,搞的陈医生更是颜面扫地,心态崩溃。
男人输得不好意思,打算尿遁,跟奚薇说:“去下洗手间,回头联系。”
奚薇点了下头,回过头看着一脸得意的卫城道:“看把你能耐的。”
“你说,刚才我跟他比试之前,你希望谁赢?”卫城凑过来问道。
奚薇没想到卫城这么较真,也想了一下:“就这么说吧,武林大会上,做师父的是希望自己徒弟赢,还是萍水相逢的人赢?”
卫城松了口气,推着奚薇道:“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我看今天晚上女生比男生还多,你就没有心仪的女孩子吗?”
“有,加了好几个微信呢。”卫城挥了挥手机,“回头慢慢聊。”
奚薇跟着卫城走到室外,“你车呢?”
“我今天没开车,只能蹭你的车了。”
卫城主动坐上驾驶座:“你刚才好像喝酒了我来开车吧。”
奚薇默认去了副驾驶。
然后……奚薇发现卫城开的路越来越不对。
“不是说回家的吗?”
“今天文化广场有灯光秀,我们顺路去看一下。”
“我感觉不是很顺路啊。”
“啊哟,去看看嘛……”卫城撒娇道。
夜空璀璨,文化广场里光影促动流光溢彩,江水在灯光下粼粼波动,而两岸霓虹都是充满绮丽梦幻的心心相印,无数痴男怨女在这七夕之夜相偎而行。
有人在广场里放孔明灯,女孩子欢喜地对着冉冉升起的光明许愿。
奚薇跟着卫城沿着江边走,不时听着卫城喊着这里好看,那里精彩。奚薇笑他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捧着一大束玫瑰迎面向他们走来,“哥哥,给姐姐买一朵花吧?”
奚薇尴尬道:“我们不是你的意向客户。”然后继续往前走去。
卫城不理会,问小姑娘把所有花都买了下来。
奚薇看着卫城捧着一大束花追上来,嫌弃道:“我不要,教师节还没到呢。”
卫城也傲娇道:“谁说要送你了。”
“干嘛,你要改行卖花?”
“你看这小女孩这么晚在外面卖花多辛苦,我都买了,可以让她早点收工啊。”
奚薇点了点头,原来是她小心眼了。她看卫城抱着一大捧花不方便:“我们回去吧。”
“好的。”
卫城要开车,把花往奚薇腿上一堆,前排车窗大开,气流带动花香在车厢内萦绕。
安全到达奚薇家楼下,卫城把车门打开,说声拜拜就跑了。
“喂,把你的花拿走。”奚薇喊道。
卫城对着她扮了个鬼脸,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奚薇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不自觉地挂着笑意。
七夕派对过去,奚薇除了在会场上捞了个陈医生,一无所获。
听余笑笑说,那天回去以后有好几个男的加了她微信,奇怪,自己怎么一个都没有,难道换了发型,魅力下降了?
奚薇打算和陈医生这个独苗培养一下感情,好带回家参加弟弟婚礼。
陈医生一开始跟奚薇联系的还挺勤快的,后来逐渐冷漠,到最后直接人间蒸发了。
眼看着十一佳节越来越近,奚薇心里一阵发怵。没有男朋友,难道租一个带回去?
奚薇有心思要把这个歪主意打到她徒弟身上,可是下一秒立马否决,不行不行,还是不要招惹他了。
卫城发现奚薇愁眉苦脸的看着他,欲言又止,问道:“怎么了?”
“没事。”
“真没事?”
“那个十一期间我请假几天回一趟老家。”
“是参加你弟弟婚礼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
“那天他打电话通知你,我也在。”卫城笑着说,“需要陪你吗?”
“不用。”奚薇马上否认,“你管好工作室就行了。”
所以,到了十一,奚薇只能惨兮兮的只身前往,等待着接受亲妈以及七大姑八大姨的“凌迟”。
“爸妈,我回来了。”
奚薇家不算大富大贵,也是个小康家庭,老家位于二线城市中心区,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
奚父打开门帮奚薇提行李,奚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拖鞋,发现多备了一双。
“就你一个人?”奚母失望地问道。
“啊。”
奚薇的母亲退休较早,这些年跟一些好姐妹到处旅行,生活也是惬意,她平时也没啥劳神费心事,关注点全在儿女终身大事上了。
看母亲还想问,奚薇眼角一瞥,赶紧抓住奚杰这根救命稻草:“阿杰,你婚礼都准备好了吗?”
“婚庆公司早都安排好了,等你问还来得及?”看到奚薇拼命跟他使眼色,“哦,还有些细节问题,我要跟你探讨一下。”
奚薇拉着奚杰进了房间,奚杰看了一眼她,敏锐道:“失恋了?”
奚薇这个弟弟就属于顾家可靠按部就班型的,奚薇在他面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么容易就看出来了?”Χiυmъ.cοΜ
“你不头发都剪了吗?女人失恋不就喜欢剪个头发换个造型。”
……
奚薇和奚杰一聊聊到半夜,这个晚上算是躲过去了。
第二天奚薇早早出门陪弟妹到处逛街、采购。
然后终于迎来婚庆宴客的这一天,奚薇心想,这是一场硬仗。
果然,早上还没出门,奚母就抱怨道:“我跟亲戚朋友都打过招呼了,我女儿这次会带男朋友回来的,这会你让我多没面子……”
“你男朋友到底有多厉害,国家主席吗,陪你参加一次婚礼都没时间……”
奚薇一概傻笑以对。
被一路碎碎念到酒店,今天可真是个结婚的好日子啊,酒店大厅金碧辉煌的硕大穹顶下有好几对新人在同时笑迎宾客。
奚薇站定,在人头攒动中寻找他们家那对新人,手突然被人从后面搀住:“亲爱的,我来晚了。”
奚薇一回头,彻底愣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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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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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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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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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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