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她转身就看到门外面无表情的七杀:“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拿衣服给他的时候。”七杀随意地靠在门框上,神色是晦暗不明,“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地就滚到一起了?”
“什么滚到一起,你不要胡言乱语。”霍倾卿解释着,她才不想和破军有什么关系,“我只是给他拿衣服。”
七杀“哦”了一声,语调怪怪的:“那为什么,要你拿?还是从你房间拿?”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他昨天晚上就跑这儿来睡了。”
“那你呢?”ωωω.χΙυΜЬ.Cǒm
“我自然是睡的这儿……”
“所以,还是滚到一起了。”
“你这人怎么说不通呢?”
“你们都睡一起了,还让我说的通,怎么我就不明白了,你不是口口声声地说,对我们都一样吗?都是兄弟,无关男女,怎么能和他睡?”七杀固执地觉得自己被骗了。
他就只是单纯地想要一个公平而已。
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他和破军之间的平衡点,怎么就这么难啊。
从他们初识起,就在不断地被比较之中,久而久之,他也潜移默化地在和破军较量,可每每都是事与愿违,他总是打不过破军,总是比不过破军,但凡神界有什么事,大家都会想到,神界的战神是破军,但明明他们三个都是战神啊。
贪狼也是,从来都和破军黏,好不容易等着破军不在,他能够与她亲近一些,原以为他能够赢了,但破军一回来,就身都变了。
“为什么,你们都要选择他?”七杀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并不好看,“就像小时候,明明是我们一起去拔穷奇的胡子,结果被追杀的是我,你们跑了,说是搬救兵,结果呢?还是将我丢下,你们可知道,那几百年,我是怎么活过来的!”
那几百年,穷奇就一直守在洞口,那时候他还小,辟谷术并不精通,还需要吃喝,饿到头晕眼花,就只能抓地上的小虫子吃,渴到喉咙冒烟就只能扒开地缝找草根挤出一点点苦涩的汁水喝。
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是神,就他活的悲惨。
好不容易玄武帝君来救他了,最后还成了神界最大的笑话。
破军、七杀、贪狼,他们三个,生而为神,以战而生。
可他却沦为笑柄多年,原因无他,就只是破军和贪狼都在穷奇的嘴下逃了,而他只是个软脚虾,逃不掉,打不过,只能像老鼠一样躲在山洞里。
如此可怜,如此卑微。
哪里还有半分战神的模样。
后来,他拼命地杀敌,拼命地想要用血和尸骸洗刷掉自己的从前,那段不堪诉说的往事。
再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提及那已经记不清年岁的事情,但那件事,那些种种,全都在他心里埋在残忍的种子,生根发芽,让他痛到无法言语。
他可以轻描淡绘地说出陈年旧事,但他也想要一个答案。
为何,破军当年只是带着贪狼走,而要将他留下,要过了几百年,才来救他。
七杀气愤不已,一把抓住霍倾卿的肩膀,用的劲儿很大:“所以,你也选择他是不是?你们所有人都选择了他!”
霍倾卿刚刚想安慰下七杀,七杀却猛地松开手,大力地将人推开,她身子完全不受控制往后倒,幸好破军将她护在怀里,否则一定会摔的很疼。
破军厉声道:“你疯够没?”
“呵,倒是现在会心疼人了,破军,你被忘记了,你还有个未婚妻,正在奚武殿等你!”七杀咬牙切齿,“你们,又丢下我。”
话音落下,七杀转过身,身形一晃,就消失在门口。
霍倾卿想要去追,可破军却将人拉住。
“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
“我知道!”
霍倾卿坚定地回答,挣开破军的手,就往灵渊台去。
破军紧随其后,气息不稳:“你倒是挺清楚他的。”
“我还没问你呢,当年你为什么抛下七杀?”霍倾卿忽略掉破军不善的语气,质问着,“那个时候你们都还小吧,为什么要将他一个人留下。”
她原本以为,七杀心里已经是没什么的,因为那一日,在灵渊台上,她听着七杀平淡地描绘着那件事,还忍不住打趣说破军是腿短而已。
没想到,在七杀的心里却宛如扎了一根鱼刺,落不下去。
“你重伤昏迷,命在旦夕。”
霍倾卿脚步一滞,茫然地指着自己:“我?”
她脑子里面并没有贪狼神君彼时的记忆,反正就很混乱,所以在七杀说这事的时候,她根本没有想过是因为她。
破军道:“二选一,我选你。”
他目光深沉,带着霍倾卿看不懂的深情。
霍倾卿撇开头,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你别用这种眼光看着我,我说过,我不是她。”
破军和凤栖梧太像了,她真的害怕,有朝一日会陷进去。
可理智在叫嚣,在不断告诉她,破军喜欢的人是贪狼,而她爱着的人,是凤栖梧。
各有所爱,不过只是人有相似罢了。
灵渊台之上,是死寂的一片夜空,漫天繁星,承载着无数先灵。
灵渊台之下,是看不见底的深渊,那是连通着昆仑虚下九层的一段地狱之路,不管是哪路神尊,神力有多么强悍,一旦从这儿掉下去,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七杀就站在灵渊台之上,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真切。
但着实让霍倾卿心中稍稍一紧,慌乱脱口而出:“七杀,你别乱来!”
这一幕似曾相识,就像当时她在灵渊台,七杀以为她要自尽那般。
“之前不是破军不来救你,着实是我这个脓包重伤了,所以……”
“所以他选择你,而不是我。”
七杀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怨气。
霍倾卿简直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了,越说越是绕进去,剪不断理还乱。
“不是不是,那个,你别往心里去,我就是个脓包,我就只是……我就只配拖累你们,你们才是当真无愧的战神,我就是个充数的。”霍倾卿快步往七杀身边走,“你先过来好不好。”
要是把七杀给激的跳了灵渊台,那一千年后就没有七杀,没有楚宁了,那她所在的时空所有事情都也要乱套了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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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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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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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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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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