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二十年前?就在永和公主意外死亡之前。”
“差不多。”
凤栖梧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他隐约感觉到霍倾卿再问下去,恐怕他们就要扯出一些皇宫内院里曾经发生过的腌臜事了。
“惠太妃现在身在何处?”
“后宫。”
霍倾卿嘴角一勾:“看来,我应该去向惠太妃请安了。凤栖梧,你出趟宫吧。”
“去哪儿?”
“大理寺。”
凤栖梧刚一踏出房间门,那等待地宫人差点没嚎出来:哎哟,都说了不能让宜阳县主一个人待在皇后娘娘跟前,要是皇后娘娘一个不留神咽气了,宜阳县主也得跟着陪葬啊,世子爷这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么!
寖殿的门,被霍倾卿挥手关上。
屋子里面的灵力,一览无遗。
她轻轻地转动了下手腕,运行周身灵力,将屋子里面四散的灵气尽收于手,然后才轻轻地咬破自己的手指,走到皇后的榻前,将血滴入皇后的嘴里。
等到金色莲花缓缓在皇后嘴里绽放后,一股藏匿在皇后身体里面的煞气才爆发出来,霍倾卿随即召唤出侍神,侍神径自将煞气全都吞掉。
而一直以来都处于昏睡状态的皇后,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的身子虚弱到不行,连说话都很成问题,张了张嘴,愣是没发出一个音节。
“皇后娘娘,慢慢来,煞气侵蚀您至少四年,您现在需要恢复,好好休养,会好起来的。”
霍倾卿的话,让痛苦了多年的皇后霎时泪眼婆娑。这些年她虽然昏昏沉沉的,但还是能够听到声音的。
最多的就是宫人们恶毒的咒骂,和太医的叹息声。
为皇后理了下被角,霍倾卿对眼前躺在床榻上差不多有五年的女人,表示佩服。
朝堂上的纷争是见血的,可后宫的波橘云诡是不见血的。
这些年,后宫的妃嫔只怕都盼着皇后死,刚刚侍神吸取了的煞气,可不小。
要不是因为有坚定的信念,皇后也不可能等得到她。
皇后的手,轻轻地动了下,霍倾卿纳闷地掀开被褥,那只比外面的枯枝好不到哪儿去的手,一把抓住了霍倾卿。
力道不大,但已经用尽了皇后全身的力气。
她一直吊着一口气,就希望上苍能够派人来救她,她还不能死。
一旦她死了,东宫的太子,就没了依靠,她的母族也会因为她的死,而逐渐消亡。
只要她不死,即使是吊着一口气,她就还是皇后。
“娘娘,安心,您会好起来的。我暂时不会离开,不过我帮了您,也需要您帮我,如果您明白我的意思,同意我的说法,就眨下眼睛。”
皇后眨了下眼睛。
霍倾卿点了下头,又继续道:“不瞒您说,百花宴上,太皇太后下旨,我现在是您未来的儿媳妇。”
说到这里的时候,霍倾卿都觉得好笑,她和眼前这个躺着的女人年龄相差无几,却是她儿子未来的媳妇儿,在这种皇权绝对集中的朝代,皇家又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我相信您在躺着的这段时间,也知道您是被奸人所害,我可以帮您报仇,但您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皇后又眨了下眼睛,她也接受不了眼前这个和她一样大的女子当她儿媳妇,怪别扭的。
“我需要您,解除我和太子殿下的婚约。”
皇后迫不及待地眨了下眼睛。
“太皇太后驾到——”
高总管那熟悉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传来时,让霍倾卿都诧异了下。
太皇太后怎么来了?
房门从外被推开,第一个走进来跪下的人正是刚刚为她领路的宫人,霍倾卿霎时明白了。
“宜阳,你怎么来这儿了?”太皇太后担心的很,刚刚听到有人说,宜阳县主去中宫请安的时候,她就坐不住了。
中宫,那么晦气的地方,自打太子降生之后,这里就成了整个后宫最不能靠近的地方。
霍倾卿可是天下唯一一个大阴阳师,马虎不得。
“不来这儿,又怎么能够解开永和公主意外身亡之谜。”
霍倾卿站起身来,朝太皇太后行了个礼。
太皇太后愣了片刻,高总管赶紧将人全都撵了出去。
这可不是小宫人能听的话。
太皇太后下意识地看向已经睁开眼睛的皇后,脸色瞬间变得凌厉:“是她?”
“不是皇后,”霍倾卿笑了笑,胸有成竹,“太皇太后不如和我闲话家常,凤栖梧大约还有一个时辰才能到。”
从皇宫到大理寺,再从大理寺到皇宫,来回折返,就看那家伙的脚程如何了。
千万可别拖她后腿。
霍倾卿看了一眼目光里面带着愁绪,又有些焦灼的太皇太后,心知只要遇上和永和公主有关的事情,这位老太太就坐立不安,她为太皇太后倒了茶水:“对了,听闻太子殿下病了?”
“太子的身子一直都不好,大约是传了她母后的虚弱。”
“皇后的身子并不弱,只是遭人所害。”
“御医和御厨,都是查过的,你可得小心慎言。”太皇太后的脸色愈加阴沉。
她最忌讳的就是后宫的争斗。
女人之间的争斗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是祸及皇嗣,那是断断容不下的。
“太皇太后,我有一句话,必须得问。”
“说。”
“辰王是如何死的。”
太皇太后这次是彻底怒了,眸光一下子变得阴霾遍布,她“嚯”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望着霍倾卿,眉眼之间,满满的都是杀戮之意。
但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霍倾卿知道,要不是她的身份,恐怕这个时候老太太早命人将她拖出去杖毙了。
她推测的不错,永和公主的死,不过是后宫的母债女还。
凤栖梧带着何萩志入宫的时候,南镇抚司的锦衣卫已经到了。wWW.ΧìǔΜЬ.CǒΜ
太皇太后手谕,软禁丽妃。
大理寺那边也出了结果,从荷花池下打捞上来的那只朱钗,是二十年多年前,先帝爷赠与惠太妃的,而那位惠太妃是辰王的生母,也是丽妃的姑母。
当年辰王降生,伴随祥瑞之兆,世人都说辰王当是帝王之相。
但辰王并非嫡子,且惠太妃母族势力强盛,随着辰王年岁渐长,势力也逐渐坐大,为保长幼有序,当时还是太后的太皇太后做出了取舍,护太子,舍辰王。
一场宫外的兵变,让辰王化作一堆白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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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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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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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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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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