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事情已经够乱了,多卷一个人进来没有半点用处。
他们到了南信元的宅子的时候,宅子周围人家的灯都已经熄灭了,应该是都睡了。
南信元倒是一直在等着苏翎颜。
“找大夫,快。”苏翎颜进去了之后急忙就说道。
南信元挥挥手,就有仆人跑了出去。
但是还没等到大夫来,就有人先闯了进来。
他们在狱中闹的动静被察觉了,眼下县丞正亲自出去清点牢中人数。
先是男囚那边,然后就是女囚这里了。
苏翎颜必须尽快的赶回去。
“可……!”没亲眼看着苏山山醒来,她实在是不放心。
“你们两个留下,我陪老大回去。”
二爷看向了老三四开口说道。
老三四地点头,他又走向了苏翎颜,“没事,这里的动向他们两个会随时传信。苏山山不会有事的。”
毕竟都只是些皮外伤。
这句话,在二爷嘴里转了转,他最后没说出来。
苏翎颜还是不想走。
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她根本不怕。
倒不如豁出去直接冲到苏勤家里找出静柔来拷打一番,不怕不能还她和苏山山的清白!
可,南巷之中的人最烦的就是被官衙缠上。
“您还是快些回去吧。”南信元也开口劝道。
他看得出来苏翎颜很在乎苏山山,“小兄弟在我这里,我定会全力救治的。”
“丫头!”
二爷再次开了口,语气微嗔,像是在再次提醒。
苏翎颜深吸了一口气,从空间里摸出来了一荷包的银子交给了南信元,语气郑重:“拜托了。”
南信元没推辞,也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对了。”临出门之前苏翎颜又叮嘱道:“不许去麻烦李爷,他才回去休息了没几天。”
说完后,二爷便和苏翎颜一路起跃,快速赶回了大牢。
发觉苏翎颜的身手不错之后,二爷对她是越发的满意了。
而那掌事的,则再次被南信元关押在了在被送给苏翎颜之前关的那间地牢里。
真是时也命也,兜转了一圈儿还是回了来。
官衙,大牢。
县丞查完男囚那边,发现少了的掌事的和苏山山。
说来,也是让人哭笑不得。
二爷在临走之前随手锁的关押苏山山那间牢房的门,竟然难住了县丞带来了一群衙役。
发现锁打不开了之后他们想了各种办法,但都打不开。
最后县丞发了火,让人直接拿刀砍了那锁。
他压根儿就没把苏山山当回事,自然而然的就联想到了东殿那边。
才到了女囚这边,一进门就看见狱卒横七竖八的睡了一地。
这次他倒是第一个就想到了苏翎颜。
虽然是把人扣了下来,但充其量也就是想为难一番。
真要怎么样,就是借他个胆儿他也不敢。
好在他走到那间牢房外的时候,苏翎颜还好好的在里面。
看样子是“睡着了”。
县衙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他清点完人数离开后,易了容穿着狱卒衣服的二爷才再次走向了苏翎颜的牢房。
方才,他也混迹在那一堆横七竖八的“挺尸”中。
要不说这县丞缺根筋呢,只顾着查人犯有没有丢,却丝毫未留心狱卒。
过了子时的时候,原本皎明的月突然就钻进了厚厚的云层里。
苏翎颜盘膝坐在草席上,二爷开了门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两人汇总着从各处得来的所有信息,已经大概理出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打算怎么办?”二爷问她道,这次的事摆明了是有人诬陷。
“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他们伤着了山山,这件事就没那么容易完。”
苏翎颜眯了眯眼。
她说道:“着人去一趟苏勤家里吧,我倒是想看看,静柔手中会有什么样的证据。”
“嗯。”二爷点点头。
“如果我没记错,清风苑大门的锁也是经你改造过的,一般人打不开吧?”
苏翎颜很好奇,苏勤一行人是怎么进去的?
“他们,强行砍锁破门进去的。”二爷低了头。
是他们大意了,只顾着手头上的生意,却没给清风苑安排一些护院。
“是这样啊。”苏翎颜勾了勾嘴角,眼里划过一丝嘲讽:“他们还真是不懂避嫌。”
二爷抬眸,他从苏翎颜的话里嗅到了报复的意味。
“让人去的时候把这个也带去吧。”苏翎颜随手从空间里摸出来了一套翡翠的首饰,道:“他们不是在老三的房间里找见金子的么,那正好,过两日老三就去状告丢了贵重物品。”
“等等。”
说着,苏翎颜好像才想起来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她抬眸看着二爷,问道:“老三房间里,有五十金?”
且不说南巷那边和明处的两个铺子里收来的都是碎银子,苏翎颜会定期的去银号把那些碎银子兑换成金子。
上次她兑换完金子到现在才短短三日,南巷和明面上的铺子根本不可能赚到这么多钱。wWW.ΧìǔΜЬ.CǒΜ
“那些,是承……”
二爷决定说出来,正准备说承琰君三个字就察觉到了不对,遂改口,“是顾流……”额,不对,又错了,“是顾年在临走之前留下的。”
“他知道你不肯收,便给了我们,以备不时之需。”
好吧,苏翎颜竟无法反驳。
“那怎么也不好好收着。”她嗔怪了句。
“已经收起来了。”二爷的声音有些沉:“他留下了整整一箱,那五十金是上面有官家印记的,想来不知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给混着放了进去。”
“我们,正在想处置的办法。可惜迟了。”
整整一箱?
苏翎颜若是说不错愕是假的。
虽然她自己有钱,但是怎么感觉:她好像被包养了?
额,不对不对,想什么呢!
“眼下,或许李爷能帮我们。”
见她迟迟不说话,二爷试探着提示道。
苏翎颜摇了摇头,她总不能每次都依赖李爷。
二爷沉默了。
苏勤那边的所谓人证物证都好办,可这五十金,必须得给出来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依赖李爷,还要给出来一个合理的解释。
苏翎颜想到了杨家。
杨家也是能接触到官银的。
若是肯让杨家出面承认这笔钱是他们的,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二爷却想起来了承琰君的那枚令牌。
若是有那枚令牌在,这本就是诬陷,让县丞放人简直是分分钟的事。
可是,那令牌给放到哪里去了?
二爷一时竟有些想不起来了。
哦,半晌,他才恍然大悟。
似乎,是被他扔到水池子里去了!
“你可知道?牢狱里的人去杨家找你之时,县丞是承了谁家的约去吃茶?”
二爷突然这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问了一句。
苏翎颜摇摇头。
“萧家。”二爷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这是方才他混在狱卒里亲耳听见的。
“哦?”苏翎颜眼眸下垂,若有所思。
“这些日子,我们在南巷一家独大,那些人也多少有些微词。”二爷接着说道。
像是……在提示着苏翎颜些什么。
“你是希望我将收并了那些?”苏翎颜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南巷里本就是霸欺恶的地方,我们若是不狠一些,待到他日被人反咬,怕是就悬了。”
二爷顿了顿,似是为难般接着道:“况且,你与萧家,仿佛也难以善处。”
苏翎颜突然笑了笑,像是在自嘲:“你说话还真是不留情面。”
她知道二爷的意思,是希望她能在南巷彻底称霸,明面儿上也吞并了萧家。
原本她也是想过这些事的,但是屡次都被心底那份渴望的平淡给押了下去。
可如今看来,似乎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苏家的人。
“你且容我想想。”苏翎颜站起来,抻了抻有些麻的腿。
“嗯。”
要说老二此人,固执之外,还是带有几分敏感和不确定的。
明明是早已经决定了要一心一意的扶苏翎颜往上爬。
但是在决定为了苏翎颜能够平安过关跳进水池去打捞那枚令牌的时候。
他竟然又想再确定一番她的心思是否正如他期望的那般发展。
天快亮的时候老三才传了信儿:苏山山没什么大碍,这会儿已经醒了。
他还让老三一定一定转告苏翎颜:他没有偷银。
苏翎颜当然知道!
将那一套翡翠首饰交给了老三后,她又嘱咐了老三几句千万注意安全。
而后也让二爷去休息。
“等等。”二爷要出牢房们之前,苏翎颜唤住了他。
“还有事?”
“我暂时不打算见苏勤家里的人,所以明日的堂审我会称病不去。”
“嗯。”二爷轻轻一应,“我明白,这两日我会寸步不离一直守在这里。”
“好,多谢。”苏翎颜感激的点了点头。
第一声鸡鸣传来的时候,苏翎颜闪身进入空间泡了个热水澡,再用小锅给自己和二爷煮了速冻食品,之后才睡去。
县丞命人来提苏翎颜去大堂准备审问时,苏翎颜在衣服里藏了许多的暖水袋。
她的脸颊红彤彤的,整个人险些给“烧成了”碳火一样的温度。
县丞昨日想要教训苏翎颜的糊涂劲儿已经过去了。
一听人病得还挺严重,他直接撇下在堂下候着的苏勤一干人,匆匆带着大夫赶来了牢房。
静柔和吴春花见状,脸当场被气成了绿色。
吴春花关不住自己的嘴,愤愤念叨了两句县丞为官不公之类的话。
当即,她就挨了苏勤一记恶狠狠的眼刀。
这话也是能随便说的?没文化真可怕!
而且,今早苏勤来这里之前县丞已经在私下里告诉了他苏山山在大牢里被人劫走的事儿。
老四带走掌事的的主意很奏效,至少现在,县丞认为的是劫狱之人目标在掌事的,苏山山只是被“牵连”。
苏勤现在越发的心乱如麻了,怎么说苏山山也是他们苏家唯一的男丁。
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他将来如何面对苏家先人?
就连静柔想上前温言安慰苏勤几句,都挨了脸色。
牢狱里。
苏翎颜“使性子”不肯让县丞带来的大夫碰。
呵哟,还真是第一次见有人敢给他这个县丞摆脸色!
县丞气不得直接甩袖走人。
但是看在苏翎颜背后的人的份儿上,他忍!
好言不管用,他便打算让狱卒上前强行摁住苏翎颜,再让大夫给医治。
二爷见情况不对,正要动手时,杨曦月却出现在了大牢里。
她是听说了苏翎颜病了,特地来看望她的。
“杨姑娘啊。”县丞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将规劝苏翎颜就医的艰巨任务交给了杨曦月。
跟着便带着他的那一群人撤了。
他们才走,苏翎颜就坐了起来。
“你,你没生病?”杨曦月显然被吓了一大跳。
“当然没病。”苏翎颜挑挑眉,而后示意二爷守着些门口别让人进来。
二爷只当她们是小女生之间有话要说,心底仍然想着跳进池塘去捞令牌的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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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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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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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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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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