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头儿起初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好此时苏老大来了他身边说事。
工头儿霎时就悟到了什么一般直接把那活计分派给了苏老大。
结果好嘛。
苏老大一个人挨家挨户的送粮本来就累得够呛。
最后到了老裁缝家的时候总算是能松一口气了。
老裁缝见苏老大气喘吁吁的,好心给他倒了水。
苏老大正坐在院子里喝着水呢,结果见一人从老裁缝的屋子里走出来。
“咳…咳咳……”
险些给他呛个半死。
那个穿着一身花衣裳,脸上涂着胭脂,脖子上带着项链的,可不正是苏三妹么?
同样的。
见了苏老大,苏三妹也下意识的就打算往屋子里躲藏。
但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而且,苏老大原本还真就没多想些什么。
但这会儿一见到苏三妹鬼鬼祟祟做贼心虚的样子,霎时就联想到了自己丢的那两百文钱。
他的火气如同被人浇了油一般蹭得一下燃起来老高!
苏老大阴着脸起身直接一路把苏三妹拉回了家。
原本被发现的时候苏三妹还害怕会不会挨打什么的。
但是当她的新衣服被苏老大毫不留情的、粗鲁的撕扯着的时候。
什么廉耻惊恐就都被苏三妹丢到云天外去了。
她尽量的碎着步子去追随苏老大的快步。
边追赶还边叫唤着:“你…,你轻点儿,衣服,衣服要扯坏了!”
“你还有脸说!”
进了家门之后,苏老大粗鲁的一用力,就把苏三妹甩得摔倒在了院子里。
起初他是拿了扫帚在追苏三妹的。
但是奈何苏三妹这个死胖子太过灵活。
苏老大好几次的拼力挥动着扫帚狠狠落下。
都只是扫帚尾尖不轻不重的划过苏三妹的后背而已。
苏老大刹那间更加愤怒了。
他直接进厨房找来了擀面杖。
再出来之后又觉得一只手打不够劲,随后再从地上捡起来了一根柴火棍。
双管齐下!
妈呀……
苏三妹见苏老大那样子是真的怒了。
脚底抹油就欲往自己的房间里钻,结果被苏老大眼疾手快一把拉了住。
“我打死你个天杀的!”
苏老大拿柴火棍的胳膊禁锢着苏三妹。
另一个手上的擀面杖重重落下在苏三妹的身上。
“你个王八蛋敢偷钱,还敢冤枉颜儿。把过错都推到小孩子身上,你良心被狗吃了……!”
擀面杖落在身上,苏三妹痛的嗷嗷直叫。
她可没有一成苏翎颜的硬气,直接开始嚎叫。
“反正那赔钱货认识贵人,能借到钱,不就是两百文钱,等我嫁出去了,这算什么?苏老大,你才是黑心烂心没良心的那一个,我说亲,你从头到尾出过几面?”
我去……!
真他娘的能颠倒黑白。
苏老大被气得都要翻白眼儿了!
起初是苏三妹藏着掖着不说。
后来是他给了她五十文钱。
又给她擦屁股解决了鱼婆子那一桩事。
到了这会儿还成了他的过错了!
苏老大擀面杖落下的更狠了。
“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
苏三妹也嚎得更厉害了。
从始至终,苏翎颜一直躺在房间里静静的听着。
她没打算出面制止。
苏三妹的辈分在那儿摆着,还有原主那一番不清不楚的话。
她打不得苏三妹,苏老大总打得吧?
哼哼,今天就算是苏老大把苏三妹真的给打出什么好歹来了。
请大夫的钱她来出!
再不济要是残了,她也不介意把苏三妹扔进空间里恢复一番。
只是这一顿打,她必须受着。
这是她冤枉自己的回报。
至于之后多福村老姚家的那一桩事。
她也不打算管,且就由苏三妹自生自灭去。
天作孽,犹可恕。
自作孽,不可活!
苏老大下手极重,苏三妹的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好在工头儿让苏老大给那些老人送粮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
这会儿周秀下了田回来,隔得老远就听见了自己家里的鬼哭狼嚎声。
她以为是又出了什么大事了,急忙撒腿就往家里跑去。
结果一看,苏三妹被苏老大打的,比苏翎颜挨的还重一些。
不知道是所看见的事情给了周秀心里暗示还是怎么的。
她觉得苏三妹的嚎叫声里似乎都已经夹杂着一些有气无力了。
“苏老大!”周秀见状,急忙上前拉过苏老大。
“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苏老大也累了,但是心底的火还没下去。
他愤愤的把擀面杖丢在地上,没好气的白了苏三妹一眼。
“打死了才好,你自己问,她都做了些什么?”
周秀这才知道了发生的事。
虽然她的心底也很怨恨苏三妹做的这一切。
但是再一想要是真的把事情闹大了还是得他们来处理善后。
何况现在苏三妹也确实受够了教训。
不得不说。
没了苏山山的事情牵绊着,周秀倒是对苏三妹都生出来了怜悯之心了。xǐυmь.℃òm
苏翎颜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心下不由的又是一阵酸楚。
她其实是最见不得这样的情况的。
放在上一世。
谁敢惹她。
甭管是黑道巨头还是地痞流氓。
她教训起来绝对不会手软。
有一种人,生来便存在着惰性与奴性。
这类人若是向善,便是慈悲之佛肯割肉喂鹰。
若是能修成大家,大齐便是谆谆长者的模样。
但怕就怕他们除恶不尽。
总是本着凡事留一线的不绝对想法。
不敢对任何一件事拍板定案。
这样有时候,对于真正的自私之人和恶人其实是一种纵容。
正当苏翎颜想入非非的时候,苏家的门突然再次被推了开来。
“山山?”
周秀的声音里布满了惊喜和期待。
“不是明天才能回来么?”
“嗨,这说来也巧了,今天我打算回娘家,正好赶上有顺路的牛车,就带着山山一起回来了。”
接话的人是吴春花。
苏翎颜要是没记错的话,她的娘家和蜗牛一样都是在多福村。
若是以枯树坳为中心,差不多和佃农村是呈九十度偏移的方向。
还真是“顺路啊”。
“你怎么也来了?”
周秀问道。
虽然身为大嫂,但是周对于久居县城里的吴春花还是有一种近乎本能的惧怕的。
“嗨,瞧大嫂您这话说得,我这还不能回来看看你们了么?”
吴春花笑得很生硬。
“爹,姑姑这是怎么了?”
苏山山在院子里扫视了一番,并没有发现苏翎颜的身影,倒是看见了一身伤痕的苏三妹,遂问道。
“这……”苏老大和周秀都愣住了。
关于冤枉了苏翎颜的事,苏老大在去看望苏山山的时候并未提及。
就在这时。
苏翎颜房间里的门终于是打开了。
她看向苏山山,笑了笑,道:“山山,你回来了。”
“嗯。”
虽然才分开几天,但苏山山很想苏翎颜。
见到她的时候。
苏山山直接放下手里拎着的东西就冲过去打算抱住苏翎颜。
苏山山的这一举动直接把苏老大因为愤怒而不知道在哪儿飘着的神思给拉了回来。
他差点儿站起来一把拉住苏山山……
这兔崽子,他姐身上的伤可还没好呢!
但意料之外,苏翎颜并没有吃痛推开苏山山。
非但如此。
她也没有提及自己挨了打的事,语气里也没有这两天和苏老大以及周秀置气的怨气和冰冷。
她温和笑笑摸了摸苏山山的头,“一路累坏了吧,看姐姐这里有什么?”
等她的手再从身后拿出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两个青果子。
那果子苏老大知道,是这两天刘婶儿来看苏翎颜的时候给她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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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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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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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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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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