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说话的众人霎时也都停了嘴,气氛霎时就变了。
确实,如果是前些天,还能以苏翎颜身体不好为由能纵容着她。
但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眼看着收麦子最好的天气就要过去了,连工头儿都在担心能不能赶着时节把麦子收完,正在想办法。
不过也是很搞笑了,不能按时的收完东西,多加苏翎颜一个人就能办到么?
她又不是麦子收割机。
等等,苏翎颜意识一动,她空间里的某个仓库角落里,好像还真有几辆收麦机。
但这又有什么用,别说她拿出来会引来怀疑,单说现在这样被人针对,她就不乐意。
“你说什么呢?”见苏翎颜半天没反驳,苏老大急忙站了出来:“大夫说我家颜儿需要休息。”
“需要休息还成天和小时那丫头去村头砍竹子?”鱼婆子脸不红心不跳回答的有理有据。
上次被苏家“讹了钱”的事她可还记得呢,工头儿护着苏翎颜,她都看出来。
可她今天已经打听好了,工头儿今天一整天都会在碾谷场那边,不会过来。
“砍竹子和割麦子哪个更耗力气?”鱼婆子接着嚷嚷,“都是泥腿子家的孩子,怎么你家丫头还有千金病了?”
一旁的周秀听言,心底那根敏感的神经霎时又崩住了。
“你…
苏老大现在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再欺负他们家丫头,当即火冒三丈。
他就是打算当个千金小姐宠着了,怎么着吧!
鱼婆子唯一的优势就是胜在了她是个女的,苏老大不好和他拌嘴动手。
而周秀那说好听了叫温柔,说不好听了叫懦弱。
自己的男人被人呛声,女儿被人说,她竟然只是文文弱弱的冒出来了句:“他鱼婶儿,您怎么能这么说话。”
“哟。”鱼婆子见周秀语气和谐,霎时气焰更嚣张了,更提高了嗓门扯着:“我怎么说话了,你家丫头贱货装病,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你这个当大人的也好不到哪儿去!…”
赔钱货,贱货,装病。
苏翎颜眼眸里划过一抹危险的光,这话她听着怎么那么熟悉!
鱼婆子还打算再说些什么,刚一扭头就撞上了苏翎颜阴沉的好像要杀人的眸光。
她已经从空间里拿出来了自己惯用的那把军刺…
鱼婆子下意识的浑身都打了个冷颤。
“你刚才说什么?”苏翎颜的语气比数九寒天都还冰冷,眼神里也透露着狠绝凌厉。
骂她,她可以看在她是长辈的份儿上稍微让着点儿。
但是如果要是有人敢说周秀和苏老大的半分不是,看她不卸了她!
“你…你看什么?”鱼婆子被她突然震慑到,剩下的话憋在喉咙里到底是没能说出来。
苏翎颜也不搭理她,她收回了军刺,强迫自己冷静:现在人多眼杂的不好动手,冒然出手还只会给苏家惹上麻烦。
她抬手就夺过了鱼婆子手里的空碗,目光鄙夷不屑一顾:“我们家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
一句话,霎时问住了鱼婆子。
“什么家事,郡爷才赏赐了咱们那么多东西你就见天儿的偷懒,粮食不能按时收完,你苏家第一个要挨罚!”短暂缓和之后,鱼婆子接着说道。
真他娘的能胡扯颠倒黑白。
“那又关你什么事?”苏翎颜蹲下身子收拾着空罐子。脸色很不好。
围观的人一见苏翎颜的样子,心底都很不是滋味。
看来以后是没有绿豆汤喝了。而且,这苏家丫头现在是越长越好看也越招人喜欢,让人有一种见着了就忍不住想护着的冲动。
“就是啊,人家苏家的家事,你在这儿瞎操心个什么劲儿。”有人忍不住站了出来。
这鱼婆子成天成天哭丧似的逮人就念叨他们家男人因为整个佃农村瘸了一条腿。
吵得人头疼不说还非得顺走点别人的东西,这搁谁谁受得了?
“就是啊,你这闲事管的也太宽了吧!”平时几个跟周秀关系比较好的妇女站了出来。
她们左右挽着周秀的胳膊,示威意味十足。
“都关你们什么事?”鱼婆子再次发挥她能以一敌十的骂战功夫,“工头儿提拔他苏家那是苏家祖上烧了高香,想当年我们家男人得重用的时候,我家小鱼那三天两头的就给村子里主动帮忙,你们现在看看苏家,像话么?”
得,还是嫉妒人家苏老大得了器重,眼红呗。
你家小鱼那是给村子里帮忙?那分明就是假公济私变着法儿的往你们家里弄东西!当别人都是瞎的?
“阿嚏…”正在碾谷场里统计着现在的产量的工头儿突然打了个喷嚏:谁在背后说他?
他望向了在碾谷场里帮工的小鱼他爹。
上次苏家的事情后他又想了想,怎么说小鱼爹也是跟着他干了那么久的人,他思来想去,还是把人接来了碾谷场这边,帮着做点儿扫地的轻活儿,这样也能多给他们家发点儿工钱。
人是今天才接来的。小鱼和鱼婆子这会儿都还不知道。
“你这么替刘叔出头,刘叔知道么?”苏翎颜冷笑了一声,站起来就打算拿着罐子走人。
鱼婆子这笔账她记下来了!
“你个贱货死丫头给我站住!”
鱼婆子坚定的认为自己的一腔热血是为了工头儿,一见苏翎颜一副忘恩负义的样子霎时就觉得自己越正义,直接上手就拉住了苏翎颜的胳膊阻止她离开。
苏老大见状,立刻就要上前帮自家姑娘。
鱼婆子从背后伸手抓苏翎颜的那一瞬间苏翎颜就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她一个侧身就躲过了鱼婆子的爪子。xiumb.com
倒是鱼婆子,自己没刹住车,直接扑了出去,直接脸朝下死狗一样摔在了刚收割过的麦秆上。
周围人见状,立刻发出一阵哄笑。
苏老大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鱼婆子费力的从地上坐起来,围观的人嘲笑让她臊得慌。
足足愣了一分钟后,她彻底放开了嗓门,随手从地上抓了一把土就朝苏翎颜扔去:“你个贱货竟然推我!”
苏翎颜稍微侧了侧身就躲开了她扔来的“袭击”。
她推她?当周围的眼睛都是瞎的么?分明是她自己把自己摔出去的。
她难道不应该躲开,而是应该站在原地任由她打?
“鱼婆子,你这不是瞎说呢。”周秀身边的人开口说道。
眼见人们都站在苏家那边,鱼婆子瞬间就地坐下开始嚎啕大哭:“老天爷不长眼啊,我们家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事啊,先是儿子被人下毒,现在我这半截身子都入了黄土的人竟然又被苏家的黄毛丫头打,你们苏家这是欺负我们家男人腿瘸不能动啊…”
又来这招!
苏翎颜最见不得的就是泼妇嚎啕蛮不讲理的样子,瞬间感觉头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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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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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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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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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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