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向屋外,刚才的女人说守着,也没见到个影子。
她撇撇嘴,继续沐浴。
温泉养人,才泡没多久,她就觉得身上疲惫感好了许多,要不是不宜久泡,她还真准备在水里不上岸了。
叹了口气,月挽卿不情愿地披上了放在一侧的新衣物。
也是红色的,也不知道他们主子什么品味,俗不可耐那。
好歹是素衣,没有过多花纹,她勉强能接受。
就在她穿好衣裳后,门被推开,一脸担忧的采儿跑了进来:“小姐!”
看到月挽卿安然无事,采儿松了口气,又见她一身红妆,觉得哪里不对劲,赶忙上前:“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
她的眼睛红肿,显然哭过,月挽卿叹了口气,比起嫣红,采儿还是少了些历练。
“没事,反倒被伺候地舒舒服服的。”
听到她的回答,采儿牵强地笑了下:“嫣红还在他们手上。”
想到嫣红,月挽卿看向前面,女子拿着一块长条宽布走了进来。
想到前面还被绑着的锁链,月挽卿本能地警惕起来,冷声道:“怎么?还要绑我?”
女子冷视着她,方才还没有表情的眼中多了几分不屑:“月小姐说笑了,你的丫鬟也还了一个了,如今不过是需要蒙上您的眼睛,带您去见主子。”
又是锁链又是蒙眼的,做的这么神秘,月挽卿看了眼采儿,还是不放心:“你把嫣红也还给我,我就配合你。”
女子不为所动,眨眼地功夫,采儿就被拉到一旁,而月挽卿也被点了穴道无法动弹:“奴婢前面就说过了,您被下了东西,这条命就已经握在了主子手中,还是别为难我们了。”
“你们主子究竟要做什么!?”
女子愣了下,主子要做什么他们哪里知道?只知道这个女人是个祸害!
“等您见了主子,自个问。”
话音刚落,月挽卿眼上被蒙住,也不知这布料是什么制成,居然透不进半点光。
她就像是一块被盯在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这种无力感让月挽卿很没安全感,想要反抗,可想到实力的悬殊,她不得不忍住。
“主子……”
采儿颤抖地声音在女子地瞪视中吓地卡住了,月挽卿伸手,笑了下:“放心吧,他们不会对我们下毒手的。”
采儿看看月挽卿,又看看不苟言笑的女子,含泪爬起来握住了月挽卿的手。
月挽卿本以为他们主子就在这个神秘的地方,很快就能谈判,谁知她居然被带上了马车。
整整七日,除了正常的休息,他们几乎在无时无刻不在赶路,长时间的马车,摇的月挽卿骨头差点散架,人又瘦了一圈。
采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她们主仆坐的马车虽大,每日都被那个抓她们来的女子从外面给锁上,根本逃不了。琇書蛧
月挽卿心里盘算着,心里越发焦躁不安,距离被绑到现在,已经快过去半个月了。
终于,在女人送上餐食后,月挽卿忍不住询问:“采儿,能看到外面再前往哪里吗?”
女子防备月挽卿,却不怎么防备这个看起来随便吓吓就能哭鼻子的丫鬟,故而采儿还能偶尔下去放放风。
前面的路采儿不认识,但现在这条路,她却是认得些的。
“小姐,我们似乎在前往北上。”
月挽卿听的手里的碗差点飞出去,屁股直接脱离座位,想逃。
秦以寒和神秘军师都在京都,而且都和她有仇,这去京都不就是自投罗网。
不对,她已经被其中一人发现了,不是自投罗网,本来就是亲自接她去送死的……
月挽卿头疼不已,心里越发不安。
采儿看她脸色不好,帮她拿下碗擦了下手,小声试探着问:“小姐,我觉得可能是寒王殿下抓您回去。”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月挽卿恍了下神,随即摇头:“他占有欲极强,对你和嫣红都有杀心,不会让你们留在我身边的。”
倒是那个神秘军师,现在她对敌人什么都不清楚,真碰上了,估计真的小命难保了。
摇摇晃晃又是半月,月挽卿颠地骨头都软了,坐着趴着都不舒服,还不如出去骑马。
终于在大病一场后,月挽卿心中的不安打到巅峰,砸碗踢车:“放我出去!我要透气!”
天知道这些日子怎么熬过来的,他们的主子简直惨无人道!
当了一个月的‘瞎子’就算了,除了如厕她就跟个木偶般被困在木笼子呢,哪也飞不出去。
“嫣红呢?我要见嫣红!把人带过来,否则今日我死在你们面前!”
她大爷的真的受够了,奴隶好歹还能打打秋风,她跟金丝雀没两样了。
人家金屋藏娇,她是马车藏‘尸’!
月挽卿气急,耐心也达到了顶峰,一把扯开眼上的阻碍,踢腿给马车门踹去,门却被瞬间打开,她的腿被女子直接两手握住。
忽然的刺眼,让月挽卿下意识闭上了双眼,女子这回也不逼她戴眼罩了:“月小姐,我们已经到京都郊外了,您若想见嫣红,见她倒是可以见上一面。”
女子似早有准备,挥了下手,嫣红就被带了上来。
和月挽卿、采儿一样,一个月的马车,主仆三人都瘦了一圈,尤其是身心备受折磨地月挽卿,本就巴掌大的脸,五官更为突出,一个月没晒着太阳,有些病态美。
“主子!”嫣红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上了马车,一把抱住了月挽卿的腿:“太好了,您没事就好。”
月挽卿拍拍她的小脸,检查了下她的身体,并没有伤痕,松了口气。
看来这群人真的没对她们动手的意思,即便这样,知道真是回京都后,她内心却更为不安。
她抬头看了眼远方隐隐约约地城墙,痛苦地闭上了眼:“你们主子究竟是谁?”
一个月,她已经不知道问了多少次了。
女子一把扯过嫣红,面无表情地将挣扎地嫣红扔给手下:“见过面了,还有三日左右,我们便要进城,这三天还劳烦月小姐配合食补。”
她说着,朝后面的人动了下手指头:“三天后还请月小姐换上嫁衣,那嫣红便可还给你。”
“嫁衣?”月挽卿惊诧地看向旁边的锦盒,满脸懵:“你们究竟搞什么鬼?”
女子又不说话了,月挽卿知道问不出去什么,心里憋着一口恶气:“知道了,这三天我会很配合!”
女子得到了满意地答案,这才留下锦盒下去。
等她一走,马车又给关上,月挽卿打开锦盒,首面便是惟妙惟肖的金线凤凰花刺绣。
这样顶级的绣工,也就京都城的绣娘才绣的出来。
难道真是军师?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月挽卿实在想不通。
采儿望着那嫁衣,又想到这几天打秋风听到的传言,咬了下唇瓣,小声嘟囔道:“小姐,奴婢听说寒王殿下也快成婚了,好像是同什么尚书府流落在外的千金成亲。”
手中嫁衣掉落,月挽卿怔了怔,本就呼吸不顺,这下连呼吸都忘了。
“小姐?小姐!”
见她不答,反倒走神了,采儿怕她出事,轻轻推了她一下。
月挽卿回过神,扯了扯嘴角:“他成亲关我什么事?我们先保住小命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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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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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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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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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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