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牙,跟在秦以寒身后,用眼神想在他身上瞪出一个洞。
彻底走出跌落的山谷,两辆备好的马车已经停在不远处。
秦以寒和林七一辆马车,月挽卿和嫣红一辆,明显是要分道扬镳的节奏。
她眯了下眼,见秦以寒要上马车,出声询问:“王爷可是要去寻刺杀我们的幕后主使?”
秦冷漠地撇了瞥了她一眼:“你先回去吧。”
“可是我想去。”
她说着,就像爬秦以寒的马车,被林七伸手拦住:“月大人,王爷让您回去,您就回去。”
他已经和王爷待了一晚上了,绝对不能再让两人相处。
月挽卿却倔强的和秦以寒对视,大有不让她去,她就尾随的气势。
气势很足,却不料腹部传来剧烈疼痛,她咬着牙,眉头皱紧,本就没有血色的脸,看起来更是惨白。
“月琼楼,你是去给本王捣乱?”
秦以寒说完这句,直接上了马车,不带正眼瞧她,林七见此,朝嫣红使了眼色:“嫣红,把你家主子拉过去,得罪了王爷,有他好受的!”
嫣红担心了一个晚上,现在月挽卿一看就是身体不舒服,嫣红没拒绝,上前扶住了月挽卿:“主子,我们先回去吧。”
月挽卿心中不满,他们这副仗势,猜也能猜到,他们是要去见刺杀他们的人。
究竟是太子还是月丞相?还是另有其人?
纵使她心中有一万个疑惑,但腹部的疼痛那么痛苦,一阵一阵,肚子里面在翻涌,要是不尽快回去处理,一定会被发现她来癸水了。
无奈之下,只能跟嫣红上了马车。
马车上,嫣红担忧地望着她,试探着问:“主子,您是不是……那个来了?”
月挽卿咬唇点头,嫣红露出了然的模样,催促车夫加速。
月挽卿掀开帘子,就见前面的马车正要转弯,而月相府是要往前走。
“嫣红,我去看……”
“不行,主子!”嫣红一把抓住想要下车的月挽卿,担忧不已:“您现在的身体,去了也帮不上忙,没准还会暴露……您知道的!”
可是不去,她要如何知道为什么那人非要将她和秦以寒绑定在一块儿?
他想害秦以寒的话,对他一个人动手不就行了,干嘛将她一个小文官也算计上?
想着,她绕过嫣红拦住的手,就要出去,却被两边跟着的护卫,直接拦住去路。
“月大人,王爷让我们护送您回府。”
两名侍卫都是秦以寒身边的得力武将,现在却被大材小用,拿来护她回府。
月挽卿默默退了回去,嫣红松了口气。
罢了,不让跟就不让跟,还是赶紧回去,收拾下自己的窘迫吧。
如此想,倒也没那么纠结了。
秦以寒的马车,在林七的驱赶下,朝着京都城门而去,直到出了城门,驶入郊外。
莫约半炷香后,马车停靠在了一处府邸门口。
门口并没有人把守,林七停好马车,敲了下木板:“王爷,到六王爷府邸了。”
马车中闭目养神的秦以寒缓缓睁眼,轻声道:“昨天放走的刺客,可是确定来了这里?”
“是。”
得到回答,秦以寒深邃的黑眸寒光闪烁,交杂着不屑与蔑视,令人不寒而栗。
“入府。”
林七山前开门,没有紧闭的大门,就好像知道有人会来般,一推就开。
秦以寒走了进去,屋内的婢女这才面露惊恐,惊呼一声,赶紧去通报六王爷。
林七跟在身后,环顾四周,周围环境装饰淡雅,就和他记忆中的六王爷,骨子里透着一股儒雅和优雅。
六王爷秦以泠乃是位闲散王爷,以前在朝做事的时候,个性就低调内敛,是个温润如玉的王爷。
五年前,他却搬到郊外,设立府邸,从此不问朝政,过起了闲云野鹤的日子。
林七昨晚调查到六王爷府上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毕竟他那温文儒雅的形象,实在太深入人心。
林七抬眸,望着秦以寒的背影,微微蹙眉。
会不会主子这次判断错误?
想着,也跟着婢女到了竹苑。
竹苑石塌上,坐着一名温文尔雅的男人,周身都透着一股书卷气。
他面前是一套琉璃茶具,动作优雅熟练的泡着清茶,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中,眸色温润,嘴角浮动着一抹若无地微笑微笑,令人倍感亲切。
秦以寒和林七远远就看见了淡定从容的秦以泠,虽多年未见,林七却觉得他没有变过。
见秦以寒来了,秦以泠特地起身冲他点了下头,示意他坐下:“九弟怎么得空来我这小小竹苑?”
秦以寒脸伤的表情很淡,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声音却冷的不带半分温度:“昨晚派人刺杀本王的人,是你。”
他说的不容置疑,笃定了就是秦以泠。
秦以泠脸色微变,手上的热水洒了一些,立马放下茶壶站起:“九弟怕是有误会,我都远离朝政五年,怎会害你呢?”
“是么。”
“自然!我同九弟更是无冤无仇,当年为了远离朝廷纷争,特地躲到了此处过自己的闲散日子,却不料我都躲到这里了,有人竟然还拿我做文章?”xiumb.com
“可是昨晚,那群刺客却是入了你的府中,再没有出去过。”
秦以泠面露难色,满眼真诚,有些焦急地抖着手:“九弟,此事定然是有人栽赃嫁祸与我,你手下能人居多,想必深究定能找到真凶。”
说着,他顿了下,淡色的琥珀瞳眸左右摇摆:“九弟你好好想想,最近可是得罪了什么事?又或是锋芒太露,招惹了太子身边的党羽忌讳?”
林七听着他的话,也觉得十分奇怪。
如他所说,他一位五年不管朝政的人,怎会忽然就要对主子下手?
对主子一人下手,还能想通,他又是如何知道,主子和月琼楼最近走的比较近的?
主子的敌人和月琼楼的敌人,都是太子,正要暗杀,也是太子派人来吧?
如此想,林七望着面前这位说得有理有据的秦以泠,倒是信了他的话。
可惜他信没有用,重点是秦以寒信不信。
秦以寒听完他这番话,神色如常,深邃的黑眸波澜不惊,脸上更是不见半分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他信,还是不信。
他这副模样,更是让秦以泠心中焦虑,露出的难堪的表情。
“我不知为何太子要陷害我,不过我并不想让你我兄弟互相残杀,你可以随便提条件,我一定会自证清白!”
秦以寒还是没说话,秦以泠眼底快速闪过一丝羞恼,重重叹了口气。
“九弟,你还是不信我吗?若你不信,大可以随便搜府,我定当全部配合你的调查!”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七微张嘴巴,想着是不是真的误会了。
秦以寒嘴角含着一抹冷笑,眉眼间一丝温度也找不到。
“无论这件事,同你有没有关系,本王也不管你要做什么,但——再敢惹本王,以及动本王的人,本王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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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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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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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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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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