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秦以寒架起了火,正在烤鱼。
那鱼身上还滴着血,一看就是刚捕来的。
将鱼围着篝火放了一圈,秦以寒麻利的将树枝折断,加大火力。
月挽卿站在门口,惊讶地看着他熟练的动作,一看以前就没少做这种事。
她疑惑的偏了下头,想了下秦以寒的资料。
秦以寒年幼丧母,小时候在宫中吃尽了苦头,听说后来小小年纪,就跟着将军上了战场,在军营中,竟然还打过杂,帮士兵换药传送物资等。
想来武功那么厉害,没准就是战场上学来的。
如此想着,月挽卿望着坐在篝火旁的秦以寒,也没那么高高在上了。
正巧她想着,秦以寒不解的目光看了过来,又皱起了眉头:“你怎么穿个男装,都跟女人似的?”
月挽卿抬头,看了己穿得松松松松垮垮的衣服,俏脸有些发烫。
古代衣服里外好几层,平日都是嫣红和采儿伺候她穿的,平日她自己出门,铁定是挑着最简单的服饰带着。
可偏偏秦以寒拿的这些,一层套一层,究竟哪个是罩衫那个是中衣,她自己都快分不清了。
月挽卿尴尬地轻咳一声:“平日下官的衣服,都由陪房丫鬟来,用不着自个动手。”
陪房丫头……
秦以寒的表情顿时阴沉下来。
“呵!月大人是没手吗?那么废物,穿个衣裳都要人帮忙?”
月挽卿咬咬牙,想嘲讽他对女人过敏,还享受不到呢!
扫了眼旁边架着的鱼,月挽卿轻舔了下唇瓣。
罢了,活着比较重要。
将湿衣服挖了个坑埋好,月挽卿回了去,秦以寒见她两手空空回来,面露不满:“扔个衣裳,不知道带点东西回来?”
月挽卿看着自己脏兮兮的手,冲他笑了下:“下官方才也想挖点野菜,奈何看成了毒蘑菇,实在饿极,就先回来了。”
说着,她直接坐在了秦以寒对面,望着表层变焦的鱼,肚子发出了声音。
“王爷,鱼烤得真不错啊,要不下官先帮你试下有没有毒?”
未等秦以寒拒绝,她直接拿起了一根棍子,就着咬了一口,还露出了仔细品尝的模样:“嗯,味道不错,就是没去腥,不过没毒,王爷放心吃吧!”
哎,头一回吃秦以寒烤的鱼,世间难得,真香。
秦以寒看她这副不要脸的模样,脸上不屑,嘴角却不自觉上扬。
许是真的饿了吧,月挽卿很快吃完一条鱼,眼神炯炯地盯着其他的。
秦以寒也没说什么,优雅吃着自己手上的,眼神却无意瞄着月挽卿。
他想知道,月琼楼还能想出什么不要脸的话,来蹭他的鱼。
“咦!这条烤得太焦了吧?肉质肯定又柴又苦,还是下官来帮您解决吧!”
“咳!”
秦以寒别开脸轻咳,没想到月挽卿会这么的不要脸。
月挽卿也没搭理他,先咬上一口,他的洁癖才不会和自己抢呢!
“月琼楼,你能从流放中活着回来,靠得是不要脸吗?”
月挽卿摸了下自己的脸,笑道:“下官的脸那么好看,怎么可能不要!王爷又说笑了!”
秦以寒嘴角抽了下。
她吃得满足满足,舌头轻易卷了一块鱼肉入口,他的眸色蓦然暗沉,莫名觉得口干舌燥。
他赶紧拿了旁边的水壶喝了点。
两条鱼下肚,月挽卿觉得身体舒服多了,舔了下嘴唇,试探着问:“王爷,您觉得到底是谁要对我们下如此狠手?百来名刺客啊,大手笔!”
秦以寒没回她,反问道:“你觉得呢?”
月挽卿思考了下,嘟囔着:“原本我以为是太子,不过现在觉得他可能不会派出那么手下的送死,现在我更怀疑是月丞相,也就是我爹。”
太子想杀秦以寒没错,但使臣马上来了,他派那么多人马过来牺牲,不太合理。
至于月丞相,经常让她盯着秦以寒的一举一动,想来对秦以寒防备得厉害。
两个人都有嫌疑,可很无奈的,她都没那个空去查清。
如今自身难保,她又不是大罗神仙,身份卑微武功放到月丞相面前都不够看的,能走到现在全靠自己。
月挽卿不禁感叹,投个好胎真的很重要!
秦以寒蹙眉,“呵!若是月丞相,连自己儿子都要杀,也是心狠。”
月挽卿苦着小脸:“王爷这下知道下官在月家的日子有多难过了吧?爹不疼,娘不爱,兄弟还想陷害我,下官每天都如履薄冰,为活命而过的小心翼翼。”ωωω.χΙυΜЬ.Cǒm
她重重叹了口幽怨地注视注视着秦以寒:“王爷,下官可怕死了,所以您看给您解完毒后,放下官一命可行?”
秦以寒将手上的木棍,随意一扔,直接半根插入了地里,冷笑道:“你可真是无时无刻不再异想天开!”
切!
异想天开怎么了?没准愿望就实现了呢?
“那王爷呢,您觉得究竟是谁?”
秦以寒冷漠地看了她一眼,站了起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不是太子也不是月丞相,不过他也只是猜测,究竟答案如何,就快浮出水面了。
月挽卿见他卖关子,直接进了屋,没在追问,吃完睡觉!
等进屋,看到唯一的床被霸占时,她一边吐槽秦以寒没有绅士风度,她不介意两人睡一张床的,一边又自觉躺了地板。
可睡了没一会儿,她感觉自己身体有些发虚,腹部还一阵阵疼。
她的手覆上了腹部,眉头紧蹙,暗道糟糕。
真可能是要来例假了,没那么倒霉吧?
而且以前都不疼的,难道是因为下午落水冷着了?
月挽卿的手在腹部捂了好一会儿,疼痛有所减退,才强迫自己睡去。
今天在山上和一群刺客打了那么久,回来后又是游泳,又是救人的,她不是钢铁侠,身体是难受,困也是真的困。
睡地板终究是冷,又是竹苑,避风效果差,晚上冷风飕飕往里灌,睡的月挽卿直打哆嗦。
她的梦里,她努力地想从冰冻三尺的严寒之地,找到避难所,可一直走,连个人都找不到。
除了一望无际的冰雪,她有些绝望,身体抖得更厉更厉害了。
秦以寒睡眠向来浅,不喜欢,也不习惯和人同住一屋。
借着微光,他侧身看向地上的月挽卿。
月挽卿冷的头都快埋进胸口,苍白的脸毫无血色。
不知是不是太冷,她喉咙深处竟然发出一声低吟,听得以寒瞬间绷直了身体。
怎么回事?
他这低吟怎么这么女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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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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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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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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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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